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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加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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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兰小姐向来觉得, 做梦这种事情是很好玩的。

“因为做梦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晕晕乎乎、懵懵懂懂,好像什么都不懂——好像梦中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每一次睡觉、每一次与父母说完晚安, 加兰小姐就带着一种激动的、兴奋的心情,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 用一种十分真诚的心态迎接着梦境的到来。

“……加兰小姐今年十二岁。她总觉得, 梦境中的她远比现实中十二岁的她知道更多事情。那很不可思议,可是做梦这种事情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这一天, 加兰小姐又认真地躺到床上, 准备迎接她神奇的梦境。就在这个时候, 她突然瞧见窗外的夜空闪过了一颗流星。那流星缓慢又迅速地划过,然后好像坠落到了什么地方。

“加兰小姐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 趴在窗台上探头探脑地望出去。她以为她能听见其他邻居的议论声,还有这个小镇上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那可是流星!

“可是,迎接她的却是寂静的小镇与沉默的夜空。流星落到了哪里?

“加兰小姐歪歪头,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 她睡着了。睡着之前, 她还在想,哎呀, 怎么觉得困了?可是, 应该在被子里睡觉呀,不然会觉得很冷。

“可她还没来得及让自己回到被子里, 她就已经头一歪, 彻底睡了过去。

“梦里, 她感觉自己落到了一片海里——她就好像是那颗流星!落在了海里!

“真有趣。她这么想。她还没见过海, 却在梦里掉进了海, 然后一下子就学会了游泳。她努力游着, 在从海面上探出头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刚才完全没有被海水呛到!

“她可以在海里呼吸了吗?

“加兰小姐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小姑娘。她立刻就又猛扎进海水里。海水有点冷,但好像也只是凉凉的。

“加兰小姐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十分轻松地在海里呼吸,像是一条鱼——她变成了加兰鱼,真好玩!她便在海里不停地游着。

“慢慢地,她觉得累了,就放慢了游泳的速度。她发现自己已经游到了很深很深的海水里,周围有些黑,让加兰小姐觉得自己好像来错地方了。

“她又往前游了一阵,想找到自己最早出现的地方。她咬紧了牙齿,觉得有点害怕,但是又不想承认这一点。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仔细摸了摸,发现那是一片平地。她居然来到了海底!

“加兰小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她一想到这是梦,就觉得这一点儿都不奇怪了。她在海床上像是在地上一样行走着。周围的海水让她想到了妈妈给自己洗澡时候的泡泡浴。

“她走了一会儿,然后瞧见前面突然亮起了光。在黑暗的海底出现了光,这有些奇怪。可现在,加兰小姐已经觉得很累了,所以她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事儿了。

“她往那片亮光的地方走去。远远地,她发现那是一座位于海底的城市,十分明丽漂亮,在幽蓝色的海水之中荡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加兰小姐想,她应该能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希望这座城市里的人能愿意接待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要知道,她可是从‘外头’来的!

“她继续往那儿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沉闷的、粗犷的,带着点海底世界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

“‘喂!新来的!你是谁?为什么不去灯塔那儿报到?’

“加兰小姐吓了一跳,她四下看看,瞧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光点朝她游了过来。她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条灯笼鱼。那鱼差不多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

“‘灯笼鱼先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加兰小姐说,‘什么是灯塔?为什么我要去那儿报到?’

“灯笼鱼瞧了瞧她,然后小声嘀咕说:‘一个人类小女孩……哼。希望你不是什么坏家伙。最近有些藏在阴影里的家伙窥视着海中城,所以,任何来到这儿的人都得去灯塔报到。’

“加兰小姐有点听懂了。她说:‘那么,灯笼鱼先生,可以请您带我去灯塔吗?’

“灯笼鱼的鱼须动了动,看起来不情不愿,但是最后,这位鱼先生说:‘好吧!麻烦的人类小姑娘!跟我来,别乱跑。’

“加兰小姐跟上了灯笼鱼先生的脚步。

“……”

出版商本顿阅读着这个故事,读到最后,下意识翻了一页,然后与桌板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他将这份小说稿整理了一下,然后抖了抖这几页纸,问:“诺埃尔教授,后续呢?”

西列斯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冷淡而礼貌地说:“还没写,会尽快写。”

本顿:“……”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问:“所以,海中城是什么?”

西列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说:“海底的……一座城?”

本顿惊讶地望着他,随后哭笑不得地说:“没想到您也会开玩笑,诺埃尔教授!”

西列斯:“……”

为什么很多人都在他没有开玩笑的时候,认为他在开玩笑?而如果他真的讲了一个冷笑话,反而会被人认为是十分严肃正经的话题……真够不可思议的。

一旁《文学家评议》的编辑探头探脑地说:“什么?什么海中城?让我看看。”

本顿便将稿件递给他,然后又问西列斯:“所以,您是打算转向儿童文学吗?”

“不,并不是。”西列斯说,“只不过,我认为这个故事更适合从孩子的视角出发。”

“这我同意。”本顿点了点头,“大人们恐怕不会沉迷做梦。”

西列斯一时语塞,感觉本顿这话也并没有什么普适性。不过,他也没必要反驳这种观点。

此外,他之所以使用一个12岁的女孩的视角,是因为他或多或少在构思的时候想到了深海梦境中的诺娜。他在加兰小姐的身上融进了部分属于诺娜的那种天真。

那位期刊编辑一点一点将小说的内容看完了,然后说:“我对后续十分感兴趣。诺埃尔教授,您是打算在报纸上连载吗?是什么报纸?”

西列斯便望向本顿。

本顿志得意满地说:“《拉米法城市周报》,他们提供了十分不错的版位,并且周报的形式也很符合您的需求。

“此外,我其实也联系了《康斯特国家报》,不过,他们拒绝了,因为您不太可能每天都更新。不过,他们倒是介绍给我另外一个渠道,也就是同出版社旗下的《康斯特每月新闻》。

“如果您这篇小说的字数长一点,那想必就可以登上这个月度刊物了。当然,这得靠诺埃尔教授的努力了。

“具体的稿费也会在正式出版的时候决定,报纸那边也需要看看您的作品。当然,我向您保证,教授,那会是一个让您满意的数字。”

西列斯不禁说:“谢谢你的帮助,本顿。”

他与本顿的合作向来是十分愉快的,包括《玫瑰的复仇》,也包括弗雷德曼那本翻译出版的游记。相对应的报酬从来都十分准时地寄送到西列斯这边。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互惠共利!”本顿说,“对了,您的新笔名打算用什么?”

西列斯思索了一会儿。一个词语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大脑中——那是他在地球上使用的笔名。

在来到费希尔世界之后,他还没仔细考虑过笔名的问题;不过当本顿问起的时候,他便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熟悉的词。

不过,那翻译成康斯特的语言就显得有些过于繁琐了,不适合作为这里的笔名。但是,那的确给了他一些灵感。

他不禁怔了一下,然后便低沉地说:“贺。”他顿了顿,又补充说,“祝贺的贺。”

这个来自地球的字眼儿翻译成康斯特语言,是两个简短的音节,挺适合当笔名的。至少西列斯这么认为。他以地球的姓氏作为自己的新笔名。

本顿不明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简单的词里面蕴藏着什么含义。他只是说:“好的。那么,或许我也可以在这儿提前祝贺您了,希望这篇小说能获得好成绩。”

西列斯微微笑了一下,同时也让自己摆脱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

一旁的期刊编辑也是连连点头,他说:“的确应当祝贺一番。您那篇论文也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在相关的学界就更是如此。

“诺埃尔教授,您实在称得上是一位天才。近来有不少历史专业的教授写信到我们的编辑部,希望与您交流呢。”

西列斯有些意外地得知这一点。

期刊编辑随后又补充说:“不过,绝大部分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家伙。这得让您知道,免得您之后被骗了。

“如果真的希望与您交流,那么完全可以从拉米法大学那边的学术渠道了解您的联系方式,说不定早就认识您了,何必要走我们这儿呢。

“这事儿我们见得多了。一些学术骗子总喜欢往我们这儿投稿,或者让我们帮忙联系一些著名的学者。他们不想着提升自己,却总想着走捷径,真够令人头痛的。”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吃饭。西列斯没怎么参与到这个话题之中,本顿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听着。

这位期刊编辑又说:“我自己也遇到过这种事情。有一个自称是拉米法大学文学史教授的家伙,投了一篇论文过来,说是惊世之作。

“可是我一瞧,什么‘阴影’‘旧神’,我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疯子才能创作出来的东西。我只能拒绝他,还被这人写信过来痛骂一顿……”

说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西列斯微微一顿,然后猝然抬眸望向这位编辑,他说:“‘阴影’和‘旧神’?”

“是啊,您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吧。” 编辑说,“如果他有理有据地论述他的观点,摆出自己的参考书目、论文等等,那么也无可厚非,说不定的确配得上他所说的那种形容。

“可是,他的论文中却压根没什么参考书目,好像整篇论文都只是他胡编乱造的一样,是喝醉酒之后写出来的东西。这就十分令人恼火了。”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想,这有可能会是卡贝尔教授曾经投稿但被拒绝的那篇论文吗?

阴影、旧神……

他想了片刻,便问:“请问,您那儿还有这篇论文的抄本吗?您知道,我也对旧神十分感兴趣,所以想知道这篇论文的具体内容。即便是胡编乱造的,也可以帮助我排除一些可能性。”

那位期刊编辑十分惊讶地望着他,然后感叹着说:“您真是位严谨的学者。没问题,我回去会帮您找找,应该还在。我们期刊的编辑部总会保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文档。

“总之,我很乐意为您帮这个忙。不过,这会儿正是年底,部里有些忙,可能得等一段时间,希望您别介意。到时候怎么寄给您?”

“海沃德街6号。”西列斯说,“您寄到这个地址就行了。”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都十分满意。

本顿终于拿到了西列斯新书的稿件,期刊编辑也一直说他十分期待这个故事的后续,而西列斯则意外地得到了卡贝尔教授那份未出版论文的相关线索。

关于卡贝尔教授的过去,西列斯仍旧有许多好奇的地方。

比如,那两位影响卡贝尔教授一生的探险者,尤其是后一位,到底跟卡贝尔教授聊了些什么?

再比如,卡贝尔教授十分坚定地认为“阴影”吞噬了胡德多卡与梅纳瓦卡,但是,他对于“阴影”这个概念的表述始终含糊不清,西列斯也没能从他那份手稿中找到相关的证据。

或许这篇论文里会有更加详尽的描述?

西列斯感到一些好奇,但是一切似乎都得等到那篇尘封多年的论文抵达他的面前再说。

很快,西列斯就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了。这是周日的下午,他将与阿尔瓦、切斯特他们见面。不过,他首先需要做一件事情。

——与琴多汇合。

事实上,西列斯本来想直接去约定的地点——他们约在了豪斯维尔街18号,因为西列斯恰好知道这个地方,较为适合私人聚会,而且可以直接在晚上的时候一起吃顿饭。

这一天西列斯中午还有与出版商本顿的饭局,所以他原本想在中午吃完饭之后,直接前往豪斯维尔街18号。琴多也不用等他,挑个自己方便的时间过去就行。

然而琴多说,他想和西列斯一起抵达,而不是分开去。

西列斯:“……”

这有什么区别?

他似乎也能理解琴多的想法,但是那又显得有些幼稚。不过,他男朋友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幼稚。

这总是让西列斯感到无奈,但是与此同时又感到某种毛茸茸的小情绪。

西列斯与本顿的会面是在阿瑟顿广场附近,而琴多自己吃过午餐之后,就在阿瑟顿广场附近的一家面包房等着西列斯。

当西列斯来到这里,闻到面包房那极为有辨识度的香气的时候,他瞧见琴多正与面包师交谈着。琴多的表情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西列斯进门的时候,琴多下意识瞥了一眼,然后这瞥过来的一眼就再也没离开。他笑了起来,并且说:“您来了。我正向这位女士请教怎么做面包和甜点。”

西列斯一怔,他走过去,握住琴多的手。

“……您的手真冷。”琴多嘀嘀咕咕地说,他将西列斯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又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我感到做面包也并不怎么难。所以回头我可以试试,让您尝尝看。”

“当然。”西列斯说,“我很期待。”

他望了望站在一旁面露微笑的面包师女士,也向其道谢。

面包师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声“不用谢”,然后就回到了柜台后面。

“我们可以买点甜点和饮料带过去。”西列斯说,“阿尔瓦恐怕会想打牌。”

琴多不由得笑了一声:“绝对会。”

他们便在这个面包房里挑选了一些甜品。格雷森事件过去了许久,西列斯感到自己“食物恐惧症”好了不少,所以也饶有兴致地挑选了一两种想吃的甜品。

“所以您与那位出版商的会面怎么样?”琴多问。

“遇到了意外之喜。”西列斯说。

琴多有些迷茫地瞧了瞧他。

西列斯便将卡贝尔教授的那篇论文下落的事情说了出来。

琴多这才恍然大悟。他望了望窗外的街角处堆积的雪,然后说:“我记得,您是今年夏天成为了拉米法大学的教授,卡贝尔也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是啊。”西列斯说,“希望能将一切都调查清楚。”

“会的。”琴多低声说,“迟早有一天,真相会摆在您的面前。”

西列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付之一笑。他说:“希望如此。”他转而说,“我们现在需要调查的东西还有不少。”

琴多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对了,关于达尔文医院……”他思索了一会儿,“诺娜遇到的那位医生,我的确调查到了一些信息。咱们路上说吧。”

“好的。”西列斯回复。

买完甜品,他们便步行前往豪斯维尔街18号。

离开面包房的时候,西列斯才有些意外地发现,今天琴多打扮得似乎很……很“西列斯”。

因为要上课,并且时不时还会面临一些正事,所以西列斯总是衬衫、西装、大衣,冬天会穿上毛衣或者其他什么保暖的衣物。

但不管怎么说,他日常的穿衣风格打扮都是偏向于正式的。

而琴多通常来说与他不怎么一样。琴多偏向于慵懒和随性,想怎么穿怎么穿,穿得舒服就好。他的很多衣服仍旧保留着无烬之地探险者的那种风格,方便、利落、易于活动。

……总之和天天把自己包在西装里的西列斯不太一样。

但这会儿,琴多又把他那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白衬衫穿了起来,同样被毛衣包裹着,只是露出了领口,但是……那与西列斯太相像了。

西列斯不由得因为这个发现而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琴多有点困惑地问。

西列斯伸手碰了碰琴多的领口,他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温热的皮肤,引得琴多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伸手握住了西列斯的手,佯怒说:“您是想拿我的身体取暖吗?”

他原本是想抗议西列斯这样的举动,当然没那么严厉。但是,当他真的这么说的时候,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却不由得一动,然后他小声嘀咕说:“也不是不行……您该再往里……”

“……琴多。”

琴多闭上了嘴。隔了一会儿,他又不服气地嘀咕说:“可您的手就是很冷。”

“所以我已经牵着你的手了。”西列斯笑了起来,他说,“我刚刚只是想说……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差不多。你是故意这么穿的?”

“当然!”琴多说,“我就是想和您穿一样的衣服。”

“那不是可以直接穿我的?”西列斯转而说,“还免得买衣服了。”

琴多呆了片刻,然后定定地瞧了瞧西列斯,他几乎磕磕绊绊地说:“您怎么能……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这么平静!”

西列斯:“……”

两个大男人互换衣服问题很大吗?而且,他记得地球互联网上,穿男朋友的衣服不是某种……潮流吗?

本质上三十来岁也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地球人十分困惑地想。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名堂来,他的男朋友已经兴高采烈地说:“但是……您说的没错!”琴多的语气显得格外亲热,“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还省钱了。”

……西列斯总觉得琴多的重点并不在“省钱”上。

两个人花费了一段时间聊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但也很快将话题转向了正事。西列斯握着琴多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问:“所以,那位医生?”

“……哦,那位医生。”琴多说,“马车行正好有员工的孩子生病要去医院,我就拜托他帮忙看看那些医生的情况,顺便也提醒了他达尔文医院的问题。”

琴多这么说,不过西列斯反而想见了琴多提醒他人时候那种……不怎么令人相信的语气。

他因为这种想法而在心中莞尔。但是他没表现出来,免得让琴多又用那种轻嘲的语气称呼他为“西列斯·诺埃尔教授”。

琴多又说:“这位员工先生也打听了西城达尔文医院的医生情况,并且意识到其中一位医生……他的名声有些毁誉参半。

“似乎有一些病人认为他十分负责,周到而体贴,但是有一些,尤其是孩子的家长,认为他的治疗有些敷衍,不像是在真的用心治病,而是另有目的。

“……总之,这位医生的名字是休伯特·福克斯,应当已经在达尔文医院工作了十多年。他原先似乎是在东城的达尔文医院工作,随后则调去了西城的。”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说:“或许我们可以试探一下这位福克斯先生。在和诺娜,以及兰普森夫人的对话中,我注意到她们都提及了在达尔文医院开的药。

“如果能拿到这副药就好了。或许我们可以让人检验一下里面的成分。”

“这的确是个办法。”琴多说,“我可以找人假扮一对父女……不,或许我可以直接让这位员工先生出马?”

他嘀嘀咕咕地琢磨着办法,然后十分自信地说:“总之,这事儿您可以交给我。”

“谢谢你,琴多。”西列斯说,他停了停,在琴多想说什么之前提前转移了话题,“不管是东城还是西城,达尔文医院都有些问题。”

“……是这样没错。”琴多说,“说起来,我认为,比起无烬之地的阴谋和危险,这种城市里的危险更为……虚伪一些,披着一层伪善的皮。”

明明是医院,却做着不怎么体面的勾当。这种事情足够令人泄气。

西列斯低声说:“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目标。”

琴多侧头望了望西列斯,然后说:“不管如何……”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我十分庆幸,我在与您一起做着这样的事情。”

西列斯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他说:“我也十分庆幸,琴多。你参与进了这些事情。这让我觉得轻松很多。”

琴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语气轻快地说:“您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不久,他们抵达了豪斯维尔街18号。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打算聊聊天、打打牌,顺便分享一下自己回到拉米法城之后的经历。

在曾经短暂的旅途之中,他们四个人已经十分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傲慢得根本懒得参与他们谈话的琴多,其实也暗中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西列斯联系了这边的服务员,让他们送点饮料过来。

很快,阿尔瓦和切斯特就出现了。

“啊,房间里真舒服。”阿尔瓦说,“外面的天气都快将我冻僵了。这该死的冬天,应该被踢出费希尔世界!”

年轻人的豪言壮语。西列斯心想。

……但是他同意。

阿尔瓦是最后一个抵达的。当他坐下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掏出几副纸牌,并且说:“快看看,这是初次打样的成品,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在拉米法城内销售了。”

仍旧是54张纸牌,牌面显得更加精致和复杂了,因为需要将诺埃尔纸牌的玩法附在牌面上,数值、技能等等都需要一一列明。

不过,整体来说,还是较为漂亮精美的。此外,新版命运纸牌摸上去也显得更有质感了。

西列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纸牌比原先的厚重了一些。

阿尔瓦介绍说:“设计人员特地将这副牌设计得厚了一点,免得折腾坏。而且,兰米尔先生——就是那位与我们合作的商人。”他特地朝切斯特解释了一句。

然后他继续说:“兰米尔似乎打算将这副纸牌销往各地,所以运输途中的坚韧性就得多加考虑,因此也必须得厚一点。”

他们都明白地点了点头。

阿尔瓦又轻快地说:“对了,教授,这纸牌目前就被命名为诺埃尔纸牌了。当然,我们会在纸牌的包装盒上写明,诺埃尔纸牌是命运纸牌的其中一种玩法。之后可能也会出其他的玩法和牌面。”

西列斯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纸牌上其实有种微妙的无奈,但是这个叫法已经在无烬之地流行起来了,他现在反对也没什么用,不如坦然(认命)接受吧。

切斯特欣赏着新版的纸牌,并且说:“这上面的画作也显得更加精美了。”

西列斯也仔细瞧着。

整体上来说,更为精美的是信徒牌和功能牌;旧神牌仍旧是原先的模样,只是印刷上更为精致了一些,色彩也显得更加鲜艳。

阿尔瓦点了点头,并且说:“因为……”他挠了挠下巴,稍微有些不解地说,“似乎大家都非常看好纸牌的前景。”

切斯特说:“我记得,你以前也非常看好?”

“确实是这样……”阿尔瓦有点迟疑地说,然后他坦率地说,“只不过,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都不知道这副纸牌的发明者是谁。

“虽然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他将代理权给了吉力尼家族,但是万一他想要用这副纸牌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其余三人都十分惊异地望着阿尔瓦。

阿尔瓦有点气恼地说:“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切斯特笑着说:“因为……阿尔瓦,我感到你的确成熟了。”

阿尔瓦翻了个白眼,对这样的评价十分不屑一顾,当然,他也承认:“我只是学会了从更多角度思考问题。”

他们都不由得失笑。

西列斯便顺势问:“所以,阿尔瓦,关于那位纸牌的发明人,你有调查到什么消息吗?”

“我翻了翻之前签订的合同——之前爸爸妈妈都不让我看那合同,说我年纪太轻,不应该掺和这事儿,不过,因为去了一趟无烬之地,还拉来了生意,所以他们最后就同意了。”阿尔瓦说。

“在你的软磨硬泡之下?”切斯特说。

阿尔瓦瞪了医生一眼,然后才说:“当然……当然!可是我毕竟做到了!医生,你该鼓励我才对,而不是故意取笑我。”

切斯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阿尔瓦,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阿尔瓦:“……”

他故意朝着切斯特翻了个白眼。

随后,他才说:“其实合同上的内容我都差不多了解了,就是对方委托我们印刷一千套纸牌,并且将之后的代理权也交给了我们。

“然后……我发现,合同最底下的签名,对方的名字是个很奇怪的……符号?我说不上来,总之,我问了我父母,他们说,当时他们称呼那个人为‘夏’先生。

“意思是夏天……我真不明白那是哪门子语言。我父母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家伙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说到这里,阿尔瓦就停了下来,然后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他又望向西列斯,说,“教授,我前段时间之所以没给你回信……

“好吧,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向我的父母软磨硬泡,按照医生的说法。他们不怎么想让我掺和这事儿,总觉得那个神秘人十分古怪。当然,生意还是要做的。”

他耸了耸肩。

不过,这个时候西列斯已经惊愕到没怎么在意他的话了。他只是本能地说:“这没什么。”

而他的大脑却在想——夏先生?夏先生?!

知道夏先生存在的琴多看了看西列斯,保持了一种明智的沉默。

而切斯特与阿尔瓦都不明所以,只是议论了这个名字的特殊和古怪,就感到一头雾水,不打算继续思考了。

“咱们来打牌吧!”阿尔瓦激动地说,“教授,还是请你充当荷官。我回到拉米法城之后,让其他朋友来充当荷官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偏心某个人。

“而您就不一样了,每张牌在您的手里仿佛都是公平的,每位玩家也一样。这样打牌的体验可比其他那些偏心的荷官好多了!”

切斯特闷闷地笑了一声,说:“但是,这儿还有琴多先生呢。”

阿尔瓦迅速地一愣,目光慢慢地转向了琴多。而琴多也已经回过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且说:“所以,阿尔瓦,你觉得诺埃尔教授并不偏爱他的助教吗?”

阿尔瓦咽了咽口水,最终屈服了:“当然偏爱。”他顿了顿,“等等,助教?”

琴多沾沾自喜地说:“当然,我已经成为了西列斯的助教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切斯特说,“希望琴多先生能对那些学生们手软一些,免得教授的名声在校内继续往某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他们三个同时笑出了声。

西列斯:“……”

……他还在这儿呢。

他无奈地说:“还是来打牌吧。”

他继续充当荷官,在洗牌发牌的时候,仍旧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夏先生”的事情。

夏先生。夏。黎明启示会。命运纸牌。

……那么,第一次打样的命运纸牌也必定在夏先生手里。小丑、纳尼萨尔手中的那两张纸牌,就是夏先生给他们的。

西列斯以一种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冷静态度,不禁想,夏先生是穿越者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了。并且,这位神秘的“夏”先生,似乎还若有若无地与他扯上了关系。

可矛盾点同样出现在这里。

如果夏先生知道西列斯的存在,并且在暗中帮助着西列斯,给予他一些提示,那么,为什么夏先生不直接与他联系和见面?

西列斯相信,如果夏先生真的与他一样,同样来自地球,那么夏先生也应该能看出来他的穿越者身份。那么,为什么宁愿用命运纸牌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提醒他,也不愿意展现真身?

况且,在名义上,夏先生已经消失了十四年。夏先生甚至起码活了四百年。

他建立了黎明启示会;他与十四年前康斯特公国高层的变故有关。所以,他真的是普通人类吗?他是否与神明有关,甚至,与安缇纳姆有关?

想了片刻,西列斯便不由得感到谜团重重。

这位神秘的夏先生隐在暗处,在黑暗与迷雾中若隐若现。

稍微令西列斯放心一点的是,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始终神秘地、固执地维系着自己的隐蔽与低调。

……他究竟想做什么?西列斯不由得产生了这个念头。

对于这样神秘的人物,他保持着本能的警惕;他想,或许,有空的时候他应该去一趟往日教会。正好,星之尘矿脉以及琴多“旧神血裔”的问题,都可以试着从往日教会那儿着手。

之所以一直不这么做,是因为往日教会的态度总是让西列斯心存疑虑。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想要继续寻找线索的话,那么恐怕必须得去一趟往日教会了。

……或许开诚布公是更好的选择。西列斯想。

他想了片刻,就放开了这些想法,不再折磨自己的大脑。

与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地球人如此坚信。

大部分的牌局西列斯都充当荷官,但是偶尔他也会上场打一两局。但是通常来说他都会很快被朋友们再次赶去发牌——因为他的牌运实在是太好了。

阿尔瓦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满血的旧神牌被西列斯三张牌打到血量归零,一时间整个人眼神都放空了。他说:“教授,这毫无游戏体验啊。”

“我很有游戏体验。”西列斯说。

阿尔瓦:“……”

他震惊地看着西列斯,嘴唇颤抖目光惊愕。

琴多这一局在充当荷官,他笑得直接倒在了西列斯的身上。

切斯特闷笑着,然后说:“年轻的阿尔瓦,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人间险恶。”

“……是教授的险恶!”阿尔瓦大声说,并且振振有词,“我提议下一轮教授继续去发牌,谁同意谁反对?”

“我同意。”切斯特说。

琴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同意。因为当教授是荷官的时候,他总是偏心我。”他侧头瞧了瞧西列斯,“是吧?”

西列斯说:“当然。”

阿尔瓦抬头望向天花板,小声嘀咕说:“这牌没法打了。”

切斯特在一旁笑了起来。

他们一同度过了一个下午,在豪斯维尔街18号的房间里闲聊着。那感觉仿佛回到了“初雪之光”号列车上,而窗外,天气渐渐阴沉,也的确下起了雪。

他们谈及过去一段时间在拉米法城的生活。切斯特与阿尔瓦不约而同地惊叹着西列斯生活与工作的忙碌。阿尔瓦还十分大胆地问:“所以,你们还有空谈恋爱吗?”

西列斯瞥了他一眼。

琴多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西列斯抢先一步说:“我的信条是,将恋爱这种事情融入到日常生活中,将其与我的日程共存。

“如果我原先就要去吃饭,那么我会选择和琴多一起去;如果我原先就要在书房里看书,那么琴多也可以坐在我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努力做到这一点,让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同步。”

他的话语停在这儿,周围人都望着他。

琴多也凝视着他,隔了一会儿,他说:“但是,您看书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您。”

西列斯有点不解地望着他。

琴多嘟囔着说:“我怎么没见过您什么时候抬眼瞧过我?您明明一直在看书!”

西列斯:“……”

阿尔瓦猛地笑了出来,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笑得手里的牌撒了一地。切斯特也在一旁笑了起来,不过没阿尔瓦那么夸张。

琴多瞧了他们一眼,颇为不快地说:“笑什么!情况就是这样的!”

西列斯想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拉了拉琴多的辫子,让琴多看向他。

“琴多,如果你觉得我忽略了你,”他说,声音低沉而轻柔,“那么你该提醒我,而不是把这个事情闷在心里偷偷生气,好吗?”

琴多怔怔地望着他,最后,他说:“好吧……好吧好吧,我并不是生气……但是……”他最后说,“我会努力当个小闹铃的,隔段时间就敲敲打打,发出点声音让您知道,我就在您身边。”

一旁,切斯特和阿尔瓦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天花板。

西列斯不禁笑了起来,他轻轻抱了抱琴多,然后转向他们的两位朋友:“抱歉,耽搁时间了。”

“没什么,是我问起这个问题的。”阿尔瓦说,“再说,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西列斯一怔。

阿尔瓦面不改色地说:“我习惯了。真的。在无烬之地的时候就习惯了。”他转而看向切斯特,“是吧,医生?”

切斯特闷笑着点点头,他突然感叹着说:“无烬之地的时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真够不可思议的。”

“的确如此。”西列斯说,“一转眼,今年就将结束了。”

“是啊。”切斯特说着,望了望窗外。那冰冷的雪花,一如既往地落向地面,义无反顾、有去无回。

他们在豪斯维尔街18号吃了晚餐。夜里风雪渐大,他们就没有继续待在外头,而是早早散场了。

离开之前,西列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叫住了阿尔瓦和切斯特。他说:“我有些事情需要拜托你们俩。”

阿尔瓦十分惊讶地说:“教授,你又在调查什么吗?”

“的确如此。”西列斯点了点头,他又补充说,“不过,拜托你们俩的事情并非同一件。”

阿尔瓦的目光看起来十分佩服西列斯的忙碌。

西列斯首先跟切斯特提及了西城达尔文医院那位古怪的休伯特·福克斯医生。他拜托切斯特从他的医生朋友那边打听点消息。

随后,西列斯又跟阿尔瓦说到了那位曾经出现在阿瑟顿广场边缘,戴着金边眼镜、总是背着画板、疑似是启示者的年轻画家。他拜托阿尔瓦去画家的圈子里私下找找这个人。

阿尔瓦和切斯特都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说完了这两件事情,他们便与彼此告别,在雪中搭乘出租马车,赶忙回家了。西列斯为此特地给出租马车的马夫多塞了点车费。

“这个时候就十分希望,地下铁路的事情能赶快提上议程。”琴多这么说。

西列斯也不免点了点头:“或许明年能听见动工的相关消息。”

“希望如此。”琴多说。

他们与彼此告别。西列斯很快回到了海沃德街6号,点燃了火炉。等到房间内的温度上升,他才慢慢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一天夜里,他再一次进入了深海梦境。

意外的是,诺娜并没有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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