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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好笑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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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密人, 您忠实的命运骰子等待着您的提问。”短笛一本正经地说。

西列斯稍微有点不习惯地停顿了一下——自从之前安缇纳姆特地跟骰子说了它絮叨的这个老毛病之后,骰子就真的有了一点改正。

但是这改正是带着一点狡黠和刻意的意味,而并非真的改邪归正。

……明明是个骰子, 但居然也能让人觉得,它好像正幼稚地和谁较着劲一样。

而在西列斯短暂的沉默中,短笛先是往左滚了一下, 然后又往右滚了一下,接着又咕噜噜滚到桌边, 差点摔下去,于是忙不迭又滚回桌子正中央。

接着,短笛咳了一声, 说:“守密人!我正等待着您呢。”

西列斯:“……”

他静默地看了短笛一会儿,直到短笛不自在地又挪了挪位置, 然后西列斯才说:“我的确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短笛立刻神气活现地吹奏了一小段活泼的乐曲,然后问:“是什么呢?”

西列斯斟酌了一下,然后说:“我意识到, 跑团的剧本——这种命运力量的表现形式,似乎与阿卡玛拉的力量颇为相似?”

“哦, 您是说,真实与虚幻吗?”短笛说,带着种微妙的语气, “我得说, 任何神明的力量, 都需要一种切实存在的形式, 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

西列斯怔了怔, 他感到骰子的说法多少有些答非所问。

短笛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 命运的力量, 这相当抽象,不是吗?而如果以文字或者其他方式记录下来,形成类似于故事的形式,那么这种力量就显得实际得多。

“阿卡玛拉,祂的力量毕竟涉及到虚幻。而命运又近似于——并非完全等同于——故事。它们只是巧合地以类似的形式表达了出来。”

短笛相当轻巧地解释了这可能的关联,不过仍旧令西列斯感到些许的困惑。

巧合?

说真的,当短笛这么说的时候,他仿佛感到这又是什么命运无形之中的安排。他已经太习惯于这种事情了。

他便问:“那我能同时推进对于这两种力量的掌握吗?”

“可以。”短笛不假思索地回答,但是随后又补充说,“不过,想要同时并且完全符合这两种力量的概念,那可是很难的。不管怎么说……我希望您能做到。”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看了短笛一眼。他总觉得短笛在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中蕴藏着一种微妙的成分。

……始终以来,骰子都没有催促他尽快掌握命运的力量。但是说到底,“阴影”那边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或许神明的不耐烦也意味着相当漫长的时间?

真不知道时光的流逝对于这些神明而言是否是无意义的。或许千百万年对于祂们来说也是弹指一挥间,或许一眨眼的瞬间对于祂们来说也是无数次的宇宙生灭。

然而西列斯却是一个人类。虽然他灵性和意志都高得不怎么正常,但是……是的,他的自我认知是人类,从未改变。

不过他的确因为这个话题而产生了一个困惑。这个困惑或许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得到解答,但是他又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他问:“费希尔世界从未存在一位命运之神吗?”

短笛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是的,从未有过命运之神。”

西列斯对此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你……”

“我也并非命运。”短笛说,“我只是命运的神格。命运无处不在。”

“那么,为什么现在我会拥有这份力量?”

“因为这个世界仅剩下这一份反抗的力量。”短笛的语气相当低落,尽管短笛的音色从来都相当清亮,“因为‘阴影’想要得到命运。”

西列斯说:“如果我得到,祂就没法得到?”

“……不。”短笛说出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如果祂知道您得到了这份力量,那么祂一定会选择吞食您。真正的情况是,只有您掌握这份力量,我们才能反抗的机会。”

西列斯静默地坐在那儿,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有些许猜想被验证之后的了然。

既然旧神们可以彼此吞食,那么“阴影”也一定可以。说不定“阴影”已经这么做了,只是无人知晓。

他的沉默反而令短笛觉得不自在了。短笛便说:“您会觉得愤怒吗?”

“什么?”西列斯怔了一下。

“关于……我们将您带到了这样的风险之中。”

西列斯就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我不能说我欣然接受。不过我的确对这事儿存在一些心理预期。”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充说,“我在地球的时候是个小说家,你恐怕知道这件事情。”

短笛小心翼翼地说:“是的……所以?”

“所以我有不错的想象力。”西列斯较为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当我来到这个异世界,意识到这就是跑团剧本发生的地点,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一些奇特的力量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种心理预期。”

就如同他在地球上看到过的那些小说一样,他可能成为了那个“主角”,成为那不可思议的故事的“主角”,尽管这的确是他真实的人生。

……实话实说就是,地球的那些小说已经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展现在他的面前,而拯救世界?

说真的,这剧情的发展还挺老掉牙的。他不禁在心中想。

穿越、异世界、旧神;这世界需要他来拯救这个世界,并且在这期间遇到许多危险——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故事。

套路。他想。故事复现了无数次,于是,成为了小说家与读者共同习惯的套路。

……他突然莞尔,感到自己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与费希尔世界有了一些缘分,因为他小说家的身份,与费希尔世界这奇特而古怪的力量。

有时候他感到,启示者——或者说,安缇纳姆的庇佑者——他们掌握的力量相当令人惊奇。

过去、历史、迷雾。它们仿佛彼此交织。

他的思绪在这事儿上转了一圈。

短笛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西列斯就突然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一直十分好奇安缇纳姆的力量。”他说,“为什么,那些旧神追随者总是试图借助安缇纳姆的力量,来复现旧神?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短笛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真诚地说:“您今天的问题都相当难以回答。”

西列斯不由得一怔,感到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奇怪。

“我不能说……一定可以。因为安缇纳姆的力量和旧神的力量是两码事。”短笛在这个解释上有点含糊不清,“仅仅就费希尔世界的历史而言,旧神的确被包括在安缇纳姆的力量之中,但那只是……历史。

“从历史中复现出来的力量,并不等同于力量本身……那只是复现、借用……那只是昨日重现。”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通过安缇纳姆的力量来复现旧神的力量。这种做法有点像是历史书中某人年轻时期的一张照片——尽管那的确对应那个人,也的确指向那个特定的时间点,但是,人本身却已经从三维变成二维的了。

那不可能真的复现出彼时的力量,就好像每一次进行仪式的时候,也不可能真的让过去的某样东西穿越到现在;那只是复现,而非隔空取物。

不过……

西列斯突然怔了一下。

他的大脑中若有若无地划过一丝灵感——可能来自于他那相当唯物的故乡地球——即便是复现,能量也不可能凭空而来。复现的力量是否消耗了什么?

他没能捕捉这丝灵感,因为短笛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得说,守密人,这些旧神追随者所做的一切,的确都是无用功。”短笛语气低沉,“旧神的确已经陨落了——无一例外。或许除了李加迪亚,但是李加迪亚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死者不可复活,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即便真的复活,那也不是其原本的样子。但是……我是指,费希尔世界的死者。”

这话吸引了西列斯的注意力。他惊讶地接收到了短笛的暗示。

他下意识说:“所以其他世界……”

“咳咳。”短笛装腔作势地用力咳嗽两声,说,“总之,在费希尔世界,复活是不可能的。”

西列斯眯了眯眼睛。

在费希尔世界,复活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其他世界,复活是有可能的?

在已知地球和费希尔世界的前提之下,还存在其他的世界,这一点并不让西列斯感到惊讶。但是,他的确因为这样的差别而感到了惊讶。

就仿佛……每个世界的基础物理属性与规则,是不同的。这进而导致了世界们截然不同的面貌。

他透过短笛的浅显描述,对那另外的世界投去了惊鸿一瞥。

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将话题收拢回来。西列斯询问了几个自己一直有所怀疑,但是没法确定的,关于旧神的猜测。而骰子也一一给出了解答。

比如,佩索纳里吞食了翠斯利吗?是的。

西列斯也询问了“花朵”这个问题,因为他注意到,许多神明都与花朵有关——阿卡玛拉与玫瑰、露思米与金盏花、布朗卡尼和欧白芷——而佩索纳里的神位正巧是“春天盛放的鲜花”。

而骰子的回答则是:“在遥远过去的某一个阶段,这些旧神曾经……相当亲密。就如我之前所说的,祂们的关系曾经可以类比为人类的兄弟姐妹。

“所以神明都拥有了自己的‘花朵’,是佩索纳里赠送给祂们的……那世界上最初的花。只不过,最后祂们还是闹翻了,彻彻底底。”

短笛说到这事儿的时候,语气可以说是相当复杂。那些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的故事,终究也会淹没那些想要探究过去的人们。

在阿卡玛拉的坎约农场,祂心爱的小屋外头,还留存着一小块的花圃,想必那里也曾经绽放着鲜艳美丽的玫瑰。可是,当西列斯踏足其中的时候,那鲜花早已经枯萎与消弭。

这便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

西列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询问了第二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阴影”试图以死亡和星星的孩子的方式降生于世,但是却被生命诅咒,诞生的过程功亏一篑,是吗?

“是的。”短笛说,它还额外在这个问题上解释了一下,“这种孕育方式当然不是人类意义上的怀孕。所以您现在在调查的那伙人,他们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们只有可能招惹一些‘劣质’的神明力量,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就如同您曾经遇到过的那两个孩子一样。那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曾经‘阴影’的诞生是旧神力量的切割,如同创造旧神血裔一样。死亡与星星将自己的力量——同时包括神格、神位、神名这三个要素——交给‘阴影’。

“不过,祂们的打算最终失败了。生命阻止了祂们,并且诅咒了‘阴影’。此后,‘阴影’就再也不可能成为费希尔世界的生命,因为生命曾经诅咒了祂。”

这种“生命的诅咒”的说法相当含糊。西列斯微微皱了皱眉,不禁问:“为什么佩索纳里在那个时候会阻止祂们?”

佩索纳里似乎没有立场这么做……毕竟,祂曾经在帝国纪和撒迪厄斯闹翻,并且在沉默纪吞食了翠斯利。祂的做法给人一种自相矛盾的感觉。

短笛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它只是说:“旧神的选择总是有着各自的目的。”

这个答案并不让西列斯感到满意。但是显然,骰子有意隐瞒一些信息。

……发生在阴影纪的种种事情,似乎全都笼罩在阴影之中。西列斯想。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便决定问一些更为实际的问题,考虑到他们已经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他便说:“那么我们来谈谈现在正在调查的事情吧。5月23日……我注意到这个日期不断地出现。”

在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同时也想到,5月23日……2和3。这两个来自玛丽娜·凯兰的数字颠倒着,却再一次出现在这里。这仿佛又是一种奇妙的提示。

“是的。我得说,命运的力量会在冥冥之中给予您提示,尽管那是相当……不明确的。那甚至可能会产生一些误导。”短笛说,“您可以选择相信,至少命运不会违背您的意愿。”

西列斯露出略微惊异的表情,他说:“这意味着,如果我这么想的话,事情就真的会朝着那个方向发生?心想事成?”

“可以这么说。不过可能不会那么明显,比如您认为5月23日发生什么,那一天就真的发生什么……并不会是这样的。”短笛的语气相当轻快,“这更是一种长期的趋势。

“比如您发明的‘复现自我’仪式,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世界的发展,并且是朝着您期待的方向。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您的高尚是费希尔世界的幸运。”

西列斯默然片刻,不禁说:“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一个人就可以决定这个世界的未来走向。”

“或许您可以呢?”短笛却反问他,“至少您足够理智、足够高尚。而与其将这个世界的命运交给其他人,不如指望您来做这件事情。”

“……这真是一份过于沉重的负担。”西列斯低声说。

短笛说:“但是您恐怕太轻视您自己了。我认为,我从未见过您这样高尚与明智的人类。您独一无二。”

西列斯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认为骰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用赞美的辞藻来打岔。

他便转而说:“那终究是未来的事情,而5月23日的事情已经近在咫尺了。关于这个,你能给出什么提示吗?”

短笛摆动了一下笛身,像是在摇头:“我没法预知未来,守密人。我可以给你列出一二三四五条不同的命运走向,但那毫无意义。因为任何人在任何时刻的举动,都有可能改变这命运的走向。

“而我得补充的就是,您所做的判定,也同样是命运走向中的一种可能性,与其他的命运走向密密交织。命运如同蛛网一般……是的,的确就是蛛网。这也就是‘阴影’的其中之一的目的。

“尽管……我认为,您的小说家身份可比祂的蜘蛛更为符合命运的概念,祂只是找了个和命运最接近的表象,而您才真正触及了本质。”

短笛用一种略微恭维的语气说。

现在西列斯几乎免疫了这种赞美。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他想,骰子又将话题走偏了,他居然一点儿也不意外——随后便说:“所以,5月23日即将发生什么,谁都不能确定?”

“我只能说这一天的确将会发生什么。”短笛确认了这条信息,“但是,我也得告诉您,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着什么,只有当命运最终袭来的时候,人们才会明白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命运就是如此令人惊异。”

西列斯点了点头,他能明白骰子的意思。

他思索了一阵,便转而问:“艺术……我是说,阿特金亚,祂和‘阴影’有什么关系吗?”

在他们如今调查的事件中,艺术始终是一个若隐若现的概念。

那群幕后黑手似乎与美术学院这样的地方颇为熟悉;而玛丽娜·凯兰则时常去兰斯洛特剧院看剧;此外,那伙人似乎也在刻意将孕育者们往多才多艺的方向培养。

但是,明明“阴影”最初的孕育者是露思米,而非阿特金亚,为什么这群人会如此重视艺术?

关于音乐与艺术之神——画框的美丽纹路——阿特金亚,这位神明也有着一种相当神秘而不可捉摸的气质。

祂陨落在沉默纪452年,是沉默纪中期陨落的四位神明中最晚的,也是最为惨烈的;在祂陨落前夕,祂的信徒听闻一声恍若非人的惨叫声,而在那之后,阿特金亚的尸骨遍布整个费希尔世界。

祂与祂的信徒,仿佛十分无害,又仿佛十分危险。

而与此同时,却又有许多旧神追随者与之扯上了关系,从曾经撒迪厄斯的信徒借口称自己信仰阿特金亚,到如今“阴影”的信徒将孕育者往艺术家的道路上培养。

为什么偏偏是“艺术”?

“如果用跑团的设定来类比的话,那或许能让您觉得容易理解一点。”短笛说,“艺术家更容易拥有高数值的灵性,进而……更接近神明。”

西列斯恍然,他说:“他们认为这可以让她们成为,”他情不自禁地在这儿停顿了一下,难以选择一个合适的、得体的词语,“更合格的容器。”

短笛语气闷闷地说:“是的。”它有点烦恼地说,“人类总是对自己的同类更加残酷。”

西列斯很难反驳这一点。

“至于‘阴影’……”短笛低声说,“我知道您对阿特金亚的陨落相当感兴趣。”

“……是的。”西列斯说。

短笛难得叹了一口气:“阿特金亚的陨落,来自于祂自身的脆弱。正如祂的信徒一样,祂也拥有相当高的灵性。而祂的意志又比不过‘阴影’。

“于是,当祂直面文明之外……阿特金亚的下场只有一个。”

如同一个被空气充满的气球。如同一个被灵性充满的大脑。祂一瞬间炸开,发出惨烈的嚎叫声,然后粉身碎骨,陨落于大地。

西列斯默然片刻,但是也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祂为什么要去直面‘阴影’?”

阿特金亚陨落的时刻已经是沉默纪中期。当时这些旧神必定已经知道“阴影”的出现与入侵——不可能直到那个时候还有神明没意识到吧?——那么,阿特金亚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而且,之前西列斯曾经从骰子这边得到过确认,明确站在“阴影”对立面的神明,只有李加迪亚、阿卡玛拉和阿莫伊斯这三位。

这就意味着,阿特金亚也并非“阴影”的敌人。既然不是敌人,那为什么“阴影”要直接杀死阿特金亚?

短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旧神……我的意思是,祂们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说到这里,它沉默了许久,然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的,就是这样。”

在某一个瞬间,阿特金亚反悔了吗?祂后悔站在“阴影”那一边,而背叛了费希尔世界吗?

西列斯想到了这种可能。

……而“阴影”,或许祂察觉了阿特金亚的动摇,于是决定杀死阿特金亚。而在那个时候,其实费希尔世界的十三位旧神,也已经所剩无几。

想到这里,西列斯不禁感到背后生寒。“阴影”的冷酷与阴森总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终究是一位神明,即便可以用“不耐烦”来形容,但是……那也仍旧是神。

短笛滚动了一下,让自己躺在阳光照射着的桌角。它轻柔地催促说:“我快要离开了,守密人。快想想还有什么问题吧。”

西列斯回过神,思索片刻,便说:“我想知道,谁是夏先生?”

短笛古怪地笑了一声,它说:“您迟早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没必要我来告诉您。”

西列斯皱了皱眉,问:“但是他为什么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问题本身,或许就可以解答您之前那个问题。”短笛说,“或许是因为他没法出现在您的面前呢?”

还不等西列斯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短笛就语气轻快地说:“好了。与您聊天总是相当愉快,当然了,给您出谜题也是很愉快的事情。下次见,我亲爱的守密人。”

说完,短笛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西列斯:“……”

是的,给人出谜题当然相当愉快,毕竟那又不是骰子在猜谜。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大致在心中整理了刚刚与骰子的对话,然后短笛放回了小房间。他想,这么说来,5月23日这个日期几乎可以确定了。

而借由玛丽娜·凯兰的提示,他们也几乎可以确定一个具体的地点,只等调查——23号这个日期,以及,32号这个地址。他想。

除却普拉亚家族这边的调查,或许他应该跟侦探乔恩说一声。这位侦探想必对拉米法城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尤其是这种街头巷尾的事情,他指不定能听到更多风声。

这一天下午,西列斯需要前往小说家聚会,于是他就顺便去了趟西城,在欧内斯廷酒馆找到了乔恩——他原本想写信,不过又想到最近乔恩的所在地是明确的,过来一趟比写信方便得多。

西列斯将自己这边收获到的信息,以及对于3和2这两个数字的猜测,告知了乔恩。

乔恩恍然大悟,也带着一种十分惊喜和意外的情绪,他说:“既然这样,那么那两个10……?”

西列斯摇了摇头,说:“我没能想出什么。”

“10……十月怀胎?”乔恩说,“这让我想到了,您之前提及的关于怀孕和孩子的猜测。那令我印象深刻。”

西列斯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如今拉米法西城也发生了不大不小的改变,路面变得平坦整洁,同时还划分了给马车的车道和人行道。人们在街上走来走去,这明媚的天气显然也让一些家长乐意带孩子出门玩耍。

他低声说:“……两个10?”

乔恩提及十月怀胎,西列斯自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他们面对是两个10。

乔恩的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他说:“两位孕妇?”

“一明一暗。或许。”西列斯低声说,“玛丽娜·凯兰是其中之一,但是达罗家族的覆灭曾经在城内引起了轰动。或许他们担心玛丽娜的怀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所以就另外又进行了一次实验。”

“但是,时间呢?”乔恩说,“在玛丽娜·凯兰之后另外寻找一对可能的男女,这肯定需要准备的时间,而不是他们希望一位女士怀孕,就能立刻怀孕的。

“难道他们要违背一直以来习惯的时间吗?他们不打算让孩子在五月中下旬的时候降生?”

西列斯想了片刻,就说:“或许他们的确想要做出一些改变,毕竟之前的每一次实验都未曾成功。”

……当然,也不可能成功。他在心中想。

“看来这群人已经不耐烦了。”乔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轻微讥讽的笑。

西列斯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说:“如果玛丽娜·凯兰想要暗示我们的正是这一点,那么她可能也是在那个时间点左右,才得知此事,不然她可能会尝试在更早之前就给出一些信息。”

“四月初?”乔恩敏锐地问。

“是的。”西列斯说。

乔恩叹了一口气,不禁说:“在这么大的拉米法城中,我们从哪儿找到一位在四月初怀孕的女士?”

西列斯想了片刻,却突然怔了一下。

怀孕。他想。在过去的一两个月里,他的确遇到过一位怀孕的女士。

乔恩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禁问:“您想到了什么?”

“……或许。”西列斯低声说,“请稍微等我一下。”

乔恩点了点头。西列斯便起身去了欧内斯廷酒馆的后厨。埃里克·科伦斯的确在这儿,他有些惊讶地面对西列斯的来访。

“您怎么了?”埃里克注意到西列斯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西列斯说:“埃里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米尔福德街二楼的那对夫妻。”

当他这么问的时候,他不禁想,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居住在米尔福德街13号东面尽头的房间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同楼层另外两个房间中的室友,究竟拥有着怎样的秘密。

中间房间的那对夫妻,以及西面尽头房间的阿方索·卡莱尔。而在他之后,切斯特医生也搬了进去;这同样是一位身怀秘密的拉米法居民。

……藏龙卧虎的米尔福德街13号二楼。西列斯想。

埃里克有些惊异地听闻西列斯的问题,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惊讶地说:“您的意思是……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有这样一个猜测。”西列斯说,“玛丽娜·凯兰给了我们一些提示,我怀疑存在另外一个暗地里的孕妇,她是在四月初怀孕的。”

埃里克来不及思考西列斯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说:“是的……二楼的那对夫妻,他们的确是在四月份的时候提及怀孕的事情。”

“你对他们有什么了解吗?”西列斯问,“我从来没见过那位女士,只见过那个男人。”

埃里克想了一会儿,便说:“具体什么样我可能得去问问我太太。不过,我也只见过那个男人,而从未见过他的妻子。无论什么事情,似乎都是这个男人出面来办理,包括交房租。

“他们也从未拖欠过房租。我认为他们的生活水平不太像是西城人……但是也不好说。或许他们只是在这儿工作,所以才特地在西城租了个房子。”

西列斯缓慢地点了点头,带着点后知后觉的怪异。

实际上,米尔福德街13号二楼的房间,也就是只有二三十平米。而那对夫妻明明有钱,却仍旧挤在这狭窄的房间里生活。

而等到妻子怀孕,他们就打算从狭窄的房间里搬出去,另外寻找合适的房屋……这种做法听起来顺理成章,但是如果结合他们如今知道的事情,那就显得相当微妙了。

埃里克又说:“不久前他们就已经搬出去了。我不确定他们是否有留下新的地址,不过……恐怕是没有的。或许我太太会知道什么。”

西列斯便嘱托他之后了解到相关信息之后,再写封信过来。他希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个具体的住址,或许。

埃里克点头答应了,带着点紧张,问:“所以我们……我们接近他们了吗?”

“如果这对夫妻的确是被他们选中的人。”西列斯声音低沉地说。

后厨里的人们忙忙碌碌。食物的香气和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这是人间,干干净净的厨房和和用心烹饪的美食。而他们却得面对人间的另一面。

那复杂而肮脏的一面。

西列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走出后厨,重新坐到乔恩面前。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乔恩。

乔恩不禁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真是相当有趣。那曾经是您的邻居吗?”

西列斯不置可否,只是说:“这是一个巧合,不过我认为有必要调查一下。”

乔恩明白地点了点头,他说:“我会去调查一下城内32号的相关地点。不过,真的会是32号吗?或者23号,或者5号?”

西列斯思索片刻:“兰斯洛特剧院就是康斯托克街32号。顺序的确是这样的。或许我们可以先调查32号再说。”

“这没问题。”乔恩点着头,“居住着孕妇的32号房屋……应该挺好调查。”

随后他们便一同离开了欧内斯廷酒馆。西列斯要去东城的贝恩书店,距离欧内斯廷酒馆不算远,他打算步行过去,乔恩便说跟他一起返回东城。

乔恩说自己已经在欧内斯廷呆了好几天,现在终于有了一些可以做的事情,可以说是相当有动力。他已经在大脑中不自觉开始列明有哪些可以调查的地点了。

这样的说法让西列斯莞尔。

乔恩便说:“哦,教授,这可是头一遭。现在您乐意承认我是您的朋友了?”

“侦探先生,我仍旧十分好奇。”西列斯说。

乔恩问:“什么?”

“为什么你会注意到达罗家族外的那个垃圾桶?”

乔恩默然片刻,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您总是喜欢追根究底。当然,我也能理解……只不过,抱歉,我仍旧是那个答案:或许只是其他调查员疏忽了,而我是个仔细的侦探。”

西列斯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说:“但是,乔恩,你非常清楚,这反而会让我怀疑你。”

一直以来,这位侦探给人的感觉就有一些神神秘秘的。而与此同时,乔恩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他明明可以用更加简单明快的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比如他拥有一个特殊的仪式。

但是他却不乐意这么做。他仿佛是故意让西列斯怀疑自己一样。

乔恩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说:“教授,我赠送给您的那个放大镜,好用吗?”

西列斯不由得怔了一下。他诧异于乔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提及那个放大镜……然后他突然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为什么乔恩会这么跟他打哑谜的可能——乔恩以为他知道什么内情。

他想到那个因为琴多的介意而从未使用,只是束之高阁的放大镜,不由得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乔恩以为他知道,而西列斯实际上不知道。

隔了片刻,在乔恩已经开始困惑的时候,西列斯才说:“我还没使用过那个放大镜,抱歉。”

乔恩:“……”

他猛地停住了脚步。西列斯也跟着停了下来。

很快,乔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得立刻去办那么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调查到什么信息我会给您写信的再见。”

他飞快说完了这段话,朝着西列斯挥了挥手,然后就大步走开了。

西列斯差点没反应过来乔恩说了点什么。他注视着乔恩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整件事情显得十分尴尬,但是……

显然,那个放大镜有问题。

乔恩认为那个放大镜足以回答西列斯的困惑。而一直以来,他或许认为,西列斯之所以对那个问题如此在意,是因为西列斯好奇“放大镜”这个问题背后的真相。

……是的,乔恩一直说西列斯“追根究底”。那或许涉及到乔恩的什么秘密,所以乔恩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而天知道西列斯其实完全没用过那个放大镜。如果乔恩不说,那么西列斯可能永远不会使用那个放大镜,只是好好地将其存放着。

但是乔恩这样理所当然的误解,认为西列斯必定已经使用过那个放大镜,意识到他的问题——于是误打误撞地暴露了自己的马脚。

……这还真是一个巧合。西列斯啼笑皆非地想。

他们两个都在打哑谜。乔恩以为西列斯能明白他的意思,西列斯以为乔恩能明白他的困惑;但是,他们完全在鸡同鸭讲。

西列斯不禁对那个放大镜究竟蕴藏着什么秘密感到了好奇。那只是一个可以用作【痕迹追踪】这个仪式的时轨,换言之,那可以用来增加侦查属性。

……放大镜能增加多少侦查属性?

带着这个疑惑,在下午小说家聚会结束之后,西列斯便直奔凯利街99号,从三楼的小房间里取出了那个放大镜。

保险起见,他决定选择纯净度高一点的魔药,更好地发挥这个仪式的效果,于是他选取了10%纯净度的魔药,然后使用了这个放大镜。

片刻之后,他听见大脑中骰子传来的提示。

【侦查 50(临时)。】

西列斯:“……”

认真的吗?

生性冷静理智的西列斯·诺埃尔教授,也不禁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数字而感到了震惊。

他拿着放大镜,环顾书房一圈,意识到许许多多自己原本忽略的问题。比如某一本书没有完全塞好,可能是不久前刚刚阅读过——是的,前两天他的确刚刚打开过这本书。

50点侦查!

西列斯自己也就拥有30点侦查属性,而乔恩这个放大镜提供的辅助都已经超过他原本的侦查属性了。那么乔恩自己的侦查属性会有多高?

况且按照跑团剧本中的描述,乔恩的心理学属性也相当高。这位侦探同时拥有极高的侦查属性和心理学属性,也不愧是命运特地挑选出来的跑团角色之一……

等等。

极高侦查属性的跑团角色?

……流浪汉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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