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戚落……有吗？”

白昼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宛如在审问一般，让戚落有些心慌。

戚落：“……有，有过一次。”

白昼愣了愣，梦里的那个戚落是真的戚落，梦里的事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戚落也曾违背承诺，抛下过别人。

若那真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因为梦境，他此刻感觉，那个人就是自己。

戚落：“怎么了？”

察觉到白昼的眼神有一瞬间微妙的变化，戚落不安地询问着。

白昼：“没什么。”

白昼缓慢地摇了摇头，紧紧地抓住戚落的手。

白昼：“戚落不会那样对我吧？”

白昼：“不会抛下我离开吧？”

白昼：“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白昼格外迫切的需要得到回答，他想要戚落的承诺来让自己安心。

戚落：“我……”

戚落：[目前连攻略对象都还没有完全出来，又怎么能完全把控之后的事。]

戚落：[但现在承诺了，以后无法实现，便是跟凌下一样的撒谎了。]

戚落片刻的沉默让白昼愣住，让他更加不安了。

白昼：“你之前不是说，完成任务之后，不会离开吗？”

戚落：“我的确不会离开，我只能确保我完成任务之后，会留在这个世界。”

戚落：“但我不会再给予人其他方面的承诺，因为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

这个回答显然让白昼很失望，他期盼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此刻觉得，哪怕戚落是哄着他的也好。

白昼：“我想跟戚落一直在一起。”

白昼：“我害怕戚落会突然消失……”

白昼拉着戚落的手，懦声倾诉。

白昼：“我梦到了戚落从我面前消失了，现在很害怕。”

戚落：“那只是梦而已，我是不会突然消失的。”

白昼：“真的吗？”

戚落：“嗯。”

白昼松了一大口气，抓着戚落的手，还想说什么。

从身后的病房里就传来了黎川的声音。

黎川：“戚落？”

黎川：“戚落！你是在门口吗？”

戚落：“他醒的还挺早的啊。”

戚落无奈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

戚落：“我倒是昨夜没睡好，他也太能折腾了。”

无奈的话语伴随着戚落微微哑然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暧昧。

一想到戚落也会对他以外的人如此温柔宽容。

白昼的眸子微不可见地一颤，随后悄然地松开了戚落的手。

白昼：“你……你现在主要是拉高黎川的好感度吧。”

白昼：“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白昼：“我等你结束了，再来找你。”

他说完就匆匆地转身离去，都不等戚落挽留，从走廊上逃一般地飞快离开了。

戚落：“怎么今天早上的白昼怪怪的啊。”

戚落疑惑地盯着白昼的背影，隐隐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飘散着的淡薄黑雾。

戚落：“那是……白昼的死气吗？”

戚落：“不对啊，没有感觉到杀意，那是什么？”

黎川：“戚落……你在跟谁聊天吗？”

戚落：“没有，我马上进来。”

戚落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病房。

依旧是梦。

混乱的帝城之中，无数人头攒动，街道上投来的视线，无一步对赤岐充满了排斥。

他紧紧地拉着戚落的衣袖，哑着嗓音。

赤岐：“戚落……帝都的人好凶……我害怕。”

戚落：“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赤岐：“我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赤岐：“我也不想要什么王位，我只想跟戚落一起。”

戚落：“……”

戚落：“不行，赤岐，如果你不去拿回属于你的王位，我会消失的。”

赤岐：“我不要戚落消失！我去就是了！”

赤岐紧紧地抓住戚落的衣服，脸颊上满是颤颤巍巍的恐慌。

赤岐：“我去拿回王位了，戚落就不会消失了对吗？”

戚落：“……嗯。”

赤岐：“那我去……我一定会拿到王位的。”

赤岐：“一定不能让戚落消失。”

“一定要把戚落留在我身边。”

螭岐：“任何人阻拦在我面前都不行。”

螭岐：“只要戚落还在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螭岐：“只要戚落……还在……”

螭岐：“我……”

耶鲁：“啊……”

耶鲁：“又梦到了。”

耶鲁：“一晚上断断续续地梦到很多次了。”

耶鲁沉默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夜晚总是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他睡不好，索性白天来这边打盹，却仍旧会梦到。

耶鲁：“都因为这个奇怪的梦，我现在甚至都不想去见戚落。”

梦的代入实在是太深了，总让他感觉梦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醒来后一想到自己被戚落欺骗背叛过，那股难以隐忍的杀意就会浮现上来。

剥开背叛者的胸膛，噬其心，让他其承受背叛的代价。

耶鲁：“只是梦而已，梦里的人并不是我。”

耶鲁：“不是我……”

耶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蓝鳞：“耶鲁？”

蓝鳞：“你怎么在这睡觉啊。”

蓝鳞：“我要去医院里找戚落，你去吗？”

耶鲁：“真是少见，你居然会叫别人跟你一起去？”

耶鲁：“换做往常的你，肯定会自己偷偷溜去吧？”

蓝鳞：“咳……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想跟其他人一起，你不去吗？”

耶鲁：“……我就不去了，我也情绪不太稳定。”

蓝鳞：“难道说……你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仿佛不用多说什么，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蓝鳞：“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啊。”

蓝鳞：“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戚落所说的那个什么黑化值上涨了，才会这样？”

耶鲁：“那样的话，戚落应该会发现吧？”

耶鲁：“我听卡尔说，白昼去见过戚落了，但戚落并没有说什么。”

耶鲁：“兴许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蓝鳞：“那有没有人跟他说过关于梦里的事？”

耶鲁：“大概没有，不知该从何说起。”

耶鲁：“我现在甚至怀疑，我成为兽族领主之前，就跟戚落有过那样的一个世界。”

耶鲁：“太过真实了是吧？说是梦境，却连情感都无比清晰。”

蓝鳞用脚尖轻轻地点了点地上鲜嫩的花。

蓝鳞：“我也是，做梦的时候，会完全忘记当下的自己，感觉我就是螭岐，我就是梦里那个人。”

蓝鳞：“但我完全不认识螭岐这个人，这段记忆是从哪来的？”

耶鲁：“只有戚落知道了……”

蓝鳞：“那梦里，看着戚落消失的那个人，也应该不是我们吧？”

耶鲁略微沉默，他也很难给出确切的答案。

只是沉入梦境之中，他就是梦里的赤岐。

醒来之后，倒是会片刻的恢复自我，但……

似乎做梦的时间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