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三
段栩砚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莫小雨和乔衡信。
尽管两人早就很熟悉了，但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过。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可能会觉得尴尬，但是对莫小雨和乔衡信来说……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
莫小雨在段栩砚走后只是看了眼乔衡信就转身朝沙发走去，拿起自己玩了一半的平板接着玩。
乔衡信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随手放在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莫小雨道：“莫小鱼~不要自己一个人玩嘛！也带上衡信哥呀~你在玩什么？”
莫小雨在听到莫小鱼这三个字时就不是很想理他，头也不抬地小声纠正，“小雨不是小鱼。”
“就是就是！”
“不是！”
“那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乔衡信说着坐到他身边，看着平板上的打地鼠游戏画面，挑眉道：“小鱼，衡信哥玩这个超~厉害的！”
听见这话莫小雨转过头看他，圆圆的杏仁眼里装着满满的不相信。
乔衡信一对上莫小雨怀疑的视线瞬间胜负欲上头，一边卷起衣袖一边道：“来！看我刷新你的记录。”
另一边，段栩砚正驱车往家赶，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他刚看见小区大门，手机就响了。
段栩砚点开车子的蓝牙电话，电话接通后毫不意外是小区的门卫，因为物流公司的货车要进小区是必须先向收货人确认相关信息的，只有确定无误了货车才能往里开。
段栩砚和小区门卫通完电话后，车子也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外，门卫认得段栩砚的车子，在简单登记过物流货车的基本信息后就放行了。
段栩砚的车子开在货车前面带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别墅外，他先把车子开回车库里，然后从别墅的正门出来。
两名物流公司的员工正在打开货车的车厢，随着厚重的车厢门被打开，下一秒，浓郁的花香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铺天盖地的，让人仿佛瞬间置身于花的海洋中。
而宽阔的车厢里，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铺得满满当当，大片大片的红色花瓣给人的视觉冲击效果极其强烈，是会让人禁不住就从心底发出一声哇的程度。
那两个开车厢门的员工就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虽然装箱的时候就已经震撼过一次了，但这样打开车厢门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很震撼。”
“虽然我是个男的，但我承认这惊喜真的好梦幻，如果有人用这么多玫瑰花跟我求婚，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我都愿意嫁给他。”
两人小声说着话，十分默契地用余光去瞄正朝他们走来的段栩砚，青年过于出众的样貌和气质让他们特别好奇，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种人费尽心思空运那么多新鲜玫瑰准备惊喜求婚？
段栩砚可不知道这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想什么，他脸上的神色不变心里却有些紧张和莫名的心急。
在打开别墅的院门后，他快步走到货车的车厢门边确认里面的玫瑰花状态，见目光所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好好的没有被压到的痕迹，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段先生你放心，来的时候我们做过保护措施，不会压到玫瑰的。”
段栩砚点点头，“好，麻烦你们了，这些玫瑰花需要搬到二楼去。”
“好，没有问题。”
两个工作人员戴上手套后就开始把车厢里的玫瑰花束往屋子里搬。
段栩砚在二楼，从他和莫小雨的卧室开始，一路装饰着玫瑰花束直到一楼的玄关，把这一路都用玫瑰花铺满之后，他又找出了几天前买好的星星灯串，从玄关开始又一路铺回二楼卧室。
最后回到他和莫小雨的大床上，把星星灯串在床中间绕了一圈，再把一个红色的，系着漂亮蝴蝶结的礼物盒放在上面。
做完这所有的一切，段栩砚站在被玫瑰花包围的卧室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整个布置玫瑰花的过程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窗外的天都已经彻底黑透了。
段栩砚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找出手机给乔衡信发了个微信。
——差不多了，我先洗个澡，十分钟后你带小雨过来。
——OK~
——他吃过了吗？
——吃了，我给他买了肯爷爷。
——……？
——干嘛，他自己选的，我尊重你老婆。
段栩砚无奈地回复了个OK，把手机随手放在一边，赶在乔衡信带莫小雨回来之前洗澡换了身衣服。
为了今天这个求婚的场合，段栩砚特意换了身新的西装，随后关掉了别墅里所有的灯，在一楼玄关等着莫小雨回来。
段栩砚站在玄关的黑暗里，手里握着星星灯串的开关，在一个既短暂又漫长的二十五分钟里，他沉默地回忆着他和莫小雨的相遇、相识、相爱，心口又暖又涨，紧得有些发疼。
他和莫小雨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珍惜得想永远记得，他把这个人放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藏着呵护着爱护着，可是即使如此他依然觉得远远不够。
他想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赠予他，他想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么地爱他，他想他能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他想他能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他爱他就算死亡也不会是尽头。
别墅外，乔衡信掐着时间把莫小雨送了回来。
莫小雨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奇地扭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房子，皱着眉对乔衡信道：“栩砚不在家里，是黑的。”
“栩砚在家里，你只要走进去就能看见他了。”
莫小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乔衡信没办法，只好先推开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门边帮莫小雨开门，“小雨，回家吧，栩砚在等你。”
乔衡信歪打正着说了一句能让莫小雨乖乖下车的话。
栩砚在等你，莫小雨对这五个字没有一丁点抵抗力，连包都忘了拿，下了车就往别墅走，因为段栩砚在等他。
乔衡信站在原地看着莫小雨的背影，又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别墅，忽然低头笑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他虽然看不到，但却打从心底为段栩砚感到高兴，为莫小雨感到庆幸。
两个最柔软的灵魂温柔地相遇，然后甜蜜地相爱，这是一件本身就已经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事情。
乔衡信没有多留，他眼看着莫小雨敲门，然后被门里的人牵进去，直到门又重新关上了才笑着离开。
莫小雨站在漆黑一片的玄关处，右手被身前的人牵着，他虽然看不清面前站着的人的脸，但是他能闻到段栩砚的气息，那是他最熟悉最喜欢的，所以他能瞬间确认这个人是段栩砚，这让他即使站在黑暗中，心里也一点都不害怕。
“栩砚，太黑了，小雨看不见……”
段栩砚牵着莫小雨的手，低头将唇轻轻贴在那手背上，轻声道：“小雨等一等好不好？栩砚想先和你说说话，然后再开灯。”
莫小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开着灯说话，但段栩砚这么说了他就点头，“好。”
“小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莫小雨摇头，“不知道。”
“栩砚和小雨认识111天的日子。”
“111天！”
在莫小雨的世界里，这个数字是非常大的，段栩砚甚至不需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凭他的声音也能知道他非常高兴。
“小雨觉得111天好长了对不对？可是栩砚觉得不够长，栩砚想和小雨在一起一千天，两千天……很多很多天。”
段栩砚说到这按开了手里的开关，随着啪一声轻响，一条由星星灯和无数的玫瑰花铺成的小路自玄关开始一路蜿蜒向二楼。
这如梦似幻的星星灯也照亮了段栩砚，让莫小雨得以看清他脸上和眼里的温柔。
段栩砚牵着一脸怔愣的莫小雨从玄关走进客厅，从星星灯和玫瑰花里慢慢地走上楼梯，走进仿佛被玫瑰花海洋包围的卧室。
莫小雨愣愣地环视房间一圈，视线最终落向了给予了他一切美好的段栩砚。
璀璨梦幻的星星灯温柔地照亮着无声对视的二人，莫小雨直直地看着段栩砚，紧抿着嘴唇，眼睛慢慢的，一点点变红了。
段栩砚牵着莫小雨走向被星星灯环绕着的红色礼物盒，松开了他的手，“小雨，把盒子打开。”
莫小雨听话地把礼物盒打开，只见同样被玫瑰花填满的盒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他直觉要把这个小盒子拿出来，于是也这么做了。
随着黑色天鹅绒的盒子被莫小雨打开，两枚戒指正安静地躺着里面，一枚上面是被雕刻精致的羽毛包围着的钻石，另一枚则是被数颗水滴包围起来的钻石，这是一对各有对方名字元素的婚戒。
莫小雨捧着戒指盒，满脸无措地看着眼前忽然单膝跪地的段栩砚。
“栩，栩砚……”
段栩砚无声地朝莫小雨伸出左手，指尖微微发颤。
莫小雨见状下意识地就把右手放进段栩砚的左手手心里，“栩砚……”
段栩砚握住了莫小雨的手，他人生第一次求婚，心情的紧张根本不是能用语言去形容的，他拼命忍住激动下忍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莫小雨几次张嘴都没能顺利说出话来。
这一刻，脑子里所有提前打好的腹稿，所有在这之前他预想好的要如何向莫小雨表达的爱意与承诺，似乎因他过于激动的心情而争先恐后地堵在他的喉间，以至于连一声小雨都叫不出来。
莫小雨不知道为什么段栩砚不说话，但他看见了段栩砚湿着的眼眶，于是红着眼睛也跟着跪在地上，把手里的戒指盒放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抓着段栩砚牵着他的手。
“栩砚，栩砚……”
段栩砚看着近在眼前的，莫小雨着急又担心的面孔，心里软成了一片，另一条腿也跟着放下了。
他跪坐在地上，把莫小雨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低哑着声音，“小雨……我爱你，我请求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发誓我会永远爱着你，哪怕是死亡，哪怕有一天我停止了呼吸我也不会停止爱你，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委屈，不会让你生病，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不安，我会让你时时刻刻都感到开心和幸福……”
段栩砚已经完全想不起他之前准备好的话，他对莫小雨的爱满得已经溢了出来，像决了的河堤，像这填满了房子的花香，像这早已活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人，他恨不得把自己对他的爱全掏出来织出来给他看。
“栩砚……”
莫小雨紧紧抱着他，耳朵轻轻蹭了蹭段栩砚的耳朵，声音清冽又低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遍遍地叫着段栩砚的名字。
在这样的声音里，段栩砚也慢慢平复下心情，他抱着莫小雨，看了眼被莫小雨放在床上的戒指盒，伸手把盒子拿了过来，扶着莫小雨的手肘，微微往后退了下身。
莫小雨跪坐着没有动，定定地看着段栩砚拿出那枚雕刻着精致羽毛的戒指。
“莫小雨，你愿意和段栩砚结婚，成为彼此的爱人吗？”
莫小雨抿了抿唇，点头道：“愿意。”
段栩砚牵起他的左手，把戒指套进无名指中，然后把剩下的另一枚戒指递给莫小雨，把自己的左手伸向他，轻声道：“小雨，也给栩砚戴上吧。”
莫小雨照猫画虎，低头牵起段栩砚的左手，把戒指套进那无名指中。
段栩砚紧紧握着他的手，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小雨，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莫小雨嗯了一声，贴进他的怀里，“小雨要和栩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