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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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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过后, 公司刚好接一项大单,两人连着好一段时间忙碌得脚不沾地, 彻底结束经是八月中。

临近研究生开学,谢之发来信息说想帮闻岁过生日,让他们如果有空就去一趟,语气是小心翼翼。

原本每年生日也要去江边和寺庙,早成习惯,闻岁就一口应。

只是实在是好几年都家,等到坐上去的飞机, 整个人仍然是躁动, 多动症似的。

江暗帮他扣好安全带,把人按椅背上,无奈道:“睡一觉就到, 别激动。”

“我激动吗?”闻岁懒散地靠着他的肩膀,无聊刷手机,“好吧, 是有点,毕竟近乡情怯。”

江暗嗯一声, 着实感同受。前虽然跟闻岁父母有着隔阂,但毕竟曾经一起生活十几年,某种意上来说, 早就把他们成自己的家人。

初柜为真的一刀两断,现在峰路转,始终有一种落到实处的不真实感。

闻岁突然笑, 把手机递过去,吐槽说:“我发现闻总真是年纪越大越傲娇,这简直就是口嫌体直的中老年人标准范本。”

江暗垂眸, 看到屏幕上显示闻仲青刚发的朋友圈写着:好文共赏。

配图是他们俩经发表刊登的论文,前面都是无聊的学术内容,拼接的长图导致字小得不放大都看不清。

后面两张特地截图致谢那两页,弯弯绕绕,想要委婉传达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那天他们俩默契地论文告白,炸场似的,底下的学生跟疯似的尖叫,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汪奇粤差点儿场哭声,逢人就抓着胳膊哭诉:“你知道我憋得有多惨吗?四年啊,整整四年啊,倒不如拿瓶毒『药』把我毒哑算。”

大概是在毕业典礼上用论文公开的方式过于剽悍,大多数人都抱着祝福的态度,那段时间几乎霸占京大毕业生们的社交平台,

双双长得好看浪漫,好些女生都嚎叫着嗑疯。

在大学时代这样的方式收尾,闻岁反复味,自个儿觉得挺酷。

江暗认真把那条朋友圈看两遍,才谨慎下判断:“看来闻叔是彻底接受我们。”

“他能来毕业典礼就说一切,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而且我们俩闹这么大,亲戚朋友早就知道,他估计也无法垂死挣扎。只能努力解释虽然我儿子是个跟哥哥『乱』来的同『性』恋,但他们俩都优秀所你们赶紧闭嘴吧的潜台词。”闻岁理智分析。

“倒是把闻叔的心理活动剖析得到位。”江暗莞尔。

闻岁啧一声,揶揄说:“叫闻叔,你是不是哪天该改口叫爸啊。”

江暗扫他一眼,眼底带笑:“闻娇娇,你这是在撒娇『逼』婚吗?”

“我……”闻岁别过脸看窗外,伸手用力掐他的手腕,“你闭嘴,我有。”

等到终于落地雾城,闻岁才真切地觉得和往来的心情彻底不一样,头一觉得有家可的感觉确实好。

他们先去趟江边站一会儿,吹半小时风,然后拎着行李辗转打车前往寺庙。

庙里的方丈对两个年轻人早熟悉,见着来人,双手合十说:“你们来。”

“如难师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江暗个礼,“是跟之前一样,先写祈愿。”

方丈点点头,转进入佛堂:“这边请,二位这次看上去春风满面,像是有喜事发生。”

闻岁弯弯眼睛,嗓音都带着笑:“是啊,最近都特别顺心,大概是佛祖保佑。”

两人拿着小楷硬笔,在带着经文的纸条上一人写上半句,仍然是那句不变的话。

但愿长思守,年年岁岁平安

——江暗闻岁2022年8月17日祈愿

然后跪在佛前,闭目祈祷,他们在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无比虔诚。

三下叩拜起,两人一前一后从佛堂里来,好古钟敲响,整个寺院都安静地『荡』着肃穆的钟声。

闻岁看着来来往往匆匆的行人,感叹说:“佛祖可真够累的,得帮这么多人达成心愿,这得是九九七全年无休吧。”

“因为求而不得的人实在是太多,需要神佛普度众生。”江暗看着远处晃动的竹林,低声说,“前我一个人来的时候就常常在想,可能更多的是求一个心安和慰藉。”

闻岁点点头,宽慰说:“但是你太虔诚,所都不舍得再刁难你。”

“怎么这么会说话?”江暗表情柔和几分,抬手勾一下他的下巴,人慌张躲开。

闻岁迈开步子朝着山下跑,头吐槽说:“佛门禁地,施主休得无礼。”

江暗低着头笑一声,跟上去,慢吞吞拉着两人的行李散步下山。

路上堵车得厉害,到别墅的时候经接近七点,谢之听到门铃声立刻飞奔过去开门,生怕两人临时反悔不肯。

上一典礼只是匆匆一见分开两个月,再次见,闻岁一时间有些局促,含糊不清开口:“我们来。”

张阿姨边擦着手边来边热情招呼:“小岁小暗来,太太先生等你们好久,做多你们爱吃的菜,快进来。”

“先换鞋。”谢之拿两双全新的拖鞋,扭头看向沙发说,“仲青,儿子们来看什么新闻,准备吃饭。”

闻仲青把电视音量调小,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淡淡声:“见人招呼都不打?”

闻岁哽一下,差点咬到舌头,心说果然本『性』难移,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噎人。

江暗快步过去,把几个礼品盒放在茶几上,轻声说:“闻叔好,谢姨好,这是给你们买的礼物。”

“自己家这么客气,几年不见倒是生分。”谢之打趣说。

闻岁张张嘴,干涩地叫久违的称呼:“爸,妈,我们…吃、吃饭吧,饿。”

这一声叫口,谢之眼睛瞬间有些红,背过快速擦一下眼角才说:“猜到你也饿坏,快过来。”

四人两两对坐在餐桌上,上一这样和谐团聚的场景经是七年前,闻岁忍不住抬眸看好几遍,低声感叹说:“终于。”

“前的事都不提,爸爸妈妈想错多事,希望你们能大度原谅,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的。”谢之端着红酒,跟对面碰碰。

江暗摇摇头,发自肺腑说:“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事儿让你们接受挺难的。我把岁岁拐走这么几年,是我对不起你们。”

“有,要谢谢你一直照顾岁岁。”谢之压下眼底的湿意,是感慨,“一晃岁岁都22,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都得仰着头看。”

闻岁实在忍住,吐槽说:“不是,我中的时候就一米八,你那会儿也得仰着头看啊,煽情也要注意结合现实好吗?”

“不是17963?”江暗拿着刀慢条斯理切开牛排,边专业拆台。

方才有些低沉的氛围一下子就活过来,二老到底见过大风大浪,只是强忍着笑,埋头喝口酒。

闻岁表情一言难尽,咬牙切齿说:“记那么清楚干什么,而且我喝那么多牛『奶』,现在早就长到一米八。”

“你量过吗?”江暗挑眉,把切好的肉一点一点放进他碗里。

闻岁面无表情地嚼碎,冷漠道:“量,但肯定长,我确定。”

谢之听笑:“小暗好像是要一点,毕竟他爸爸也,这是遗传办法。”

“哦,知道,那就是得怪我爸基因不行。”闻岁找到理由,火速甩锅。

闻仲青吃着饭莫名中一箭,抬眸反击:“你是长手吗?餐桌礼仪怎么学的?吃个饭都要小暗帮忙,越长越去。”

闻岁炫耀似的叉着一块肉送进嘴里,咽下去才说:“你不应该进行自我反思么?拜托学学我男朋友,对老婆好点吧。天天垮着脸不体贴不温柔,也就我妈受得你。”

闻仲青:“………”

“有,我上次就想说,你打领带的技术也太行,完全不如我哥。”闻岁嫌弃地看向他的领口,“白那么多年老总,员工都不笑你的吗?”

闻仲青放下刀叉,慢条斯理擦一下嘴角,沉声说:“你是觉得你生日我不能揍你是不是?”

闻岁哎一声:“好不容易趟家,你一把年纪就不能让着我吗?”

“就是哦,而且儿子说的是事实,我看小暗确实比你靠谱多。”谢之点点头,声帮腔。

闻仲青觉得这个家简直待不下去,前是不怒自威的一家之主,现在合伙打压,反而成排挤在外的那一个。

他沉沉叹口气,满心无奈,决定闭麦吃饭,不再做声。

闻岁喝嗨,大概是憋太久,逮着人不放:“不过爸是有一点值得表扬的。”

“嗯,什么?”闻仲青微微挑眉,眉眼舒展些。

“表扬你十年如一日的认死理,倔强。”闻岁看他表情微变,慢悠悠补上一句,“所对我妈才长情嘛。”

闻仲青要气笑,无语道:“我觉得你在影『射』什么。”

“有,你别跟前似的疑虑心那么重,夸你呢。”

“你这是夸吗?不就是拐着弯阴阳怪气我前不肯让你们在一起?”

……

两人你来我往地嘴不停歇,江暗看要吵起来,赶紧按住边的人:“少说两句,气叔叔干什么。”

闻岁抿一下唇,把一大堆话咽去,轻声说:“行,听你的。”

“现在也就小暗能管得住你。”闻仲青冷哼一声,松松领带。

闻岁懒洋洋声:“是啊,你得庆幸能有人管得住我,不然能气死你八百。”

“小兔崽子。”闻仲青骂完,觉得松口气,好歹前的闻岁来,而不是之前见面那样客客气气胆战心惊的表情。

谢之抬手,打断新一轮唇枪舌战:“张阿姨,把蛋糕『插』上蜡烛拿过来吧。”

等大灯关掉,蜡烛点燃,闻岁站在蛋糕面前许愿的时候,才觉得真好啊。

家人和爱人都陪在边,带着祝福和笑意,那一年在西湖边上放荷灯许下的愿望,好像不知不觉都成真。

他吹灭蜡烛,一手抹一点『奶』油往另外几个人脸上抹过去,笑嘻嘻说:“来,一起分享快乐。”

平时衣冠楚楚的众人搞得是狼狈,各自往边上躲,江暗伸手从脸颊上擦下来一块抹去:“你也吃。”

“哥,你哪边的啊。”闻岁嚎叫一声,愤愤不平伸手勒他的脖子。

江暗笑着把人背沙发边上扔过去,居临下说:“你是寿星,不闹你闹谁?”

谢之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偏头感叹说:“你看,早这样多好,都怪你。”

闻仲青自知理亏,轻咳一声,找补道:“现在也不算太晚吧。”

太久见面,谢之有太多的话想问,太多的故事想听,一直絮絮叨叨地问这几年错过的过往。

关于学校的,公司的,有他们俩的,从前现在,一丁点都想知道得仔仔细细。

几个人坐在餐桌上聊到大半夜,闻岁忍住打个哈欠:“天接着聊吧,困。”

“行,不聊。”谢之应一声,慢吞吞起,“那我们也休息,你们今天坐飞机肯定累,早点睡。”

闻岁跟着江暗上二楼,走到熟悉的房间门口,在思考晚上怎么睡的问题,就听见闻仲青在后咳一声。

他过头,慢悠悠问:“怎么?”

“你们俩的房间都让阿姨换新的子,下午刚弄好。”闻仲青几乎把暗示都摆在面上,站在原地动。

闻岁哦一声,心说老古董,他们俩都一起睡多少年,差这点表面功夫。

他不情不愿地看向江暗,有气无力说:“哥,晚安。”

江暗憋着笑:“晚安,闻叔你们也早点休息。”

闻仲青看着两人各自进自己房间,才满意地点点头,踩着拖鞋上楼。

闻岁快速冲个澡来,百无聊赖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都觉得不得劲。

从小就睡到大的,怎么换个份就不让,思来想去就离谱。

他『摸』手机,给江暗发条信息:哥,睡吗?

对面,大概是好在洗澡。

他敲着屏幕等一会儿,翻下床,放轻声音打开房门,悄无声息挪到隔壁房间门口。抬手敲敲门,安静地等,做贼似的。

楼上时不时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心跳加快起来,莫名其妙的觉得刺激。

几秒钟后门拉开,江暗穿着睡袍看到门口的人,笑着把人拉进来抵在门上。

他揽着细窄的腰,弯腰啄吻一口:“好黏人,都让分床睡,偷偷『摸』『摸』跑过来,就不怕你爸发现?”

闻岁轻地咬他的下唇,嘟囔说:“发现怎么,我见自己男朋友,合情合理。”

江暗垂眸,捏着他的后脖颈缓慢地吻,呢喃说:“家里隔音怎么样,太久住不记得。”

“应、应该行吧。”闻岁三两下就他挑火,仰头慢吞吞亲他的喉结,“要不,稍微轻点儿?”

江暗哑然失笑,偏头退开一点距离:“逗你的,就几天时间,稍微忍一下。”

在一起几年时间,闻岁到底食髓知味,越发大胆。只是伸手进他的浴袍有一搭一搭的碰,低声说:“这么克制,不像你啊。”

“好歹得在老丈人面前留点好印象吧。”江暗按住他『乱』动的手,呼吸闹得有些『乱』。

“不会发现的。”闻岁推着他的肩膀往床边挪,稍微用力就把人压在床上,热情得厉害。

江暗闭闭眼,到底忍住撩拨,仰头贴着他的唇角重重地吻过去。

……

他们极力把动作放得轻,时间久变得越加漫长。好不容易折腾过后,闻岁睡得不太安稳,大概老记着得早起,中间朦朦胧胧醒好几。

怀里的人一直动来动去,闹得江暗也太休息好,早就醒。

天『色』刚亮,两人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闻岁含糊不清说:“前真想过有一天在你床上干这种事,楼上住着爸妈,真刺激。”

江暗松松散散地抱着他,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肩膀,笑道:“你胆子一直大,什么事干不来?”

“也是,不过我是要脸。”闻岁脸颊有些泛红,叹气说,“再躺一分钟我就房间,好歹装装样子。”

江暗嗯一声,帮他把睡衣地扣子一颗一颗扣上:“去多睡会儿,午饭再叫你。”

闻岁『迷』『迷』糊糊亲他一下,半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真是要命,偷情似的。”

他不耐烦地拉开门,来得及关上,就见着穿着睡衣的闻仲青端着咖啡从三楼下来,四目对,睡意全无。

抓个着,闻岁百口莫辩:“他……房间里有蟑螂,我帮忙打一下。”

早上八点,真是个灭绝昆虫的绝佳时间,他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破借口。

闻仲青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认真发问:“就这么一晚上也忍不?能别这么上赶着吗?”

“我……”闻岁也懒得装,好气道,“我们俩都睡好多年,非要分床,他抱着我根本睡不着。就是想着你们在,我都睡几个小时。”

闻仲青简直无语:“怪我是吧?贴心让阿姨整理房间自作多情。”

“那是啊,你是太久谈恋爱,不知道小情侣有多腻歪。不跟你聊,我去补觉。”闻岁随意挥挥手,把刚关紧地门重新推开,“既然你看见,那我去跟他继续睡。”

典型彻底破罐破摔的坦然,闻仲彻底服气,拿手机拨通助理打电话:“小程,今天什么行程?”

听到对话,闻岁头看他,茫然道:“这么早就去,闻总真是日理万机。”

对面助理谨慎复:“您……您不是说要在家陪儿子,这一周的行程都全推吗?”

闻仲青看着眼前闻岁衣衫不整的样子,长长叹口气,对着电话说:“把今天排满,眼不见心不烦。”

闻岁听乐,皮脸地笑声:“谢谢爸给我们腾地儿。”

闻仲青嘴角抽搐,挤声音:“………最近一周都重新排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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