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防线有一段是西部高原，那里地势高，环境与中原很不同，中原将士在那里很难适应，也很容易生病。

胡人利用这一点，侵占了高原的一部分。胡人兵强马壮，又适应高原的环境，所以这一占就是二十多年，而且他们还会残杀金夏的牧民，抢夺他们的牛羊。

那一战也是被逼到没法了，胡人开始扩张在草原势力，已经残杀了很多牧民。他们只能背水一战，当时时局还很乱，战士们穿不暖吃不饱，在这种情况下去打的仗。

那一仗，死伤无数。

胡人用金夏牧民做人肉盾牌，逼的裴时玄他们退兵。可若他们退了，身后上万百姓将死在胡人的铁骑之下。

他们没得选择，只能冲上去，能救则救，救不了就杀那些胡人。

讲到这里，裴时玄沉默了许久。

“当时，我也受了重伤，以为活不成了。”

容楚默了一下，“段将军救了你？”

“嗯。”

二人沉默下来，容楚想，她那时在做什么呢。她在徐州，舅舅被斩首，长公主快生了，二爷病的越来越重……

当时在她身边的是陆择言。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遭遇不同的苦难，陪在身边的人也不同。

从他退亲，离京去参军，那一刻起。他们只会越走越远，再回首一道鸿沟，再也跨不过去了。

“闫三思，他是大儒，他一言一行被天下文人追捧，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却写下这样的戏本，满篇都是偏激和诋毁。还大言不惭的说我们这些武将太嚣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需要好好整治，甚至还拿军饷说事，要减除一半的军饷，边疆的将士们都不用吃饭么？钢铁打造的？”裴时玄越说越气。

容楚歪头，见裴时玄眼圈都红了，也不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要不，婶娘帮你出气？”

裴时玄瞪了她一眼，“你放了那闫三思，摆明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你傻不傻，当着那么多人面，还真想把他冻死啊，冻死他了，你也就彻底翻不了身了。我没有要帮他，只是……”容楚凑到裴时玄身边，小声道：“不该当着那么多人，暗里阴他才是本事。”

裴时玄挑眉，“你？”

“等着！”

见容楚说着要走，裴时玄赶忙拉住了她，“你别掺和，此事我自有打算。”

“放心，我有分寸。”

容楚放下大话后，一脸消失了两日。

裴时玄正猜她憋着什么坏的时候，沉砚和傅致远来了，二人心情很是不错。

“老裴，你猜怎么着？”

裴时玄一脸懵：“怎么了？”

“闫三思那老东西口舌生疮了，不但不能说话，而且只要一张口就是喷的就是臭气，能把人熏十里远。”

裴时玄呵了一声，又看向傅致远，沉砚说话自来不太靠谱。

傅致远点了点头，笑道：“这话不假。”

“他还想告御状，就这一嘴臭气，皇上都得给他熏晕了。”沉砚说着大笑起来，“外面的人都传他是遭报应了。”

“闫府的下人还说，闫三思发病那晚，他们看到很多穿着铠甲的黑影，一晃眼就不见了，还说那是边疆战士们的英魂。”傅致远道。

裴时玄笑了笑，不用说，这肯定是容楚干的。

这就是她的阴招？

果然够阴！

“不过这事太巧合了，不免让人怀疑什么。”傅致远收敛了神色道。

“随便，反正拿不到证据，谁也不敢乱说什么。”裴时玄道。

傅致远点头，“闫家正在遍请名医，皇上得知这事后命两名御医也去闫府了，但听说这些大夫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更别说对症下药了。之前世子病重，二夫人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她的名声在京城可是打响了，我才这闫府最后可能会求到二夫人那里。”

“他有那个脸？”沉砚讥笑。

裴时玄眸光闪了闪，这就是容楚的目的吧。

“不过削减军饷的事，闫三思挑起来了，文官那边接连上书，这事怕是不好压下来。”傅致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