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极其骄傲的看来一眼何旭然。

“在下没有发现，就是凭借的直觉。”

何旭然真想揪住陈晖的衣领，好好的问一问他，是在耍人玩么？什么叫凭借直觉？这是在嘲讽他脑子不够用么？

回城之后，陈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到房间，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出来，何旭然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着守在陈晖门口的侍卫，纠结再三，凑上去问道。

“陈大人还没有出来么？一个人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能进去看看不？”

何旭然是太好奇了，赶路太累了？睡了一下午也不可能啊，睡这么久晚上不睡了？就算是赶路，他发现陈晖也是极其自律的，不出意外都是很早就睡觉了。

侍从小声敲门，轻声询问，凶神恶煞的脸和小心翼翼的声音相比，实在是感觉太刺激了，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老爷，何大人来了。”

“进来吧。”

陈晖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陈大人，在下打扰了。”

陈晖对这些场面话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知道打扰了，还出现在这里干啥？

“何大人客气了，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可否用饭？”

“当然是要等陈大人一起。”

驿站的晚膳十分简单，简单到让何旭然十分意外，从小到大，从未吃过如此简单的晚膳。

一小碟咸菜、一碗稀饭、一盘炒肉。

可看到陈晖吃的津津有味，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何旭然还在犹豫，陈晖就热情的招呼他。

“吃啊，如今灾情这么严重，驿馆还能有肉吃，真是太不容易了。”

看陈晖没有丝毫挑剔的样子，何旭然心一横，也跟着吃了起来，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菜色，味道竟然出奇的好，是和京城美食不一样的风味。

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美食的，不吃不知道，一吃发现，还真是饿了，俩人吃的速度极快，却细嚼慢咽，极其有修养。

“陈大人，现在的场景你也看到了，你有何想法？”

“何大人这话在下有些不能理解，在下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灾民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继续啃树根。”

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明确告诉陈晖，朝廷赈灾的粮食和银子并不能拿出来太多，所以不管什么问题，都需要陈晖自己去想办法，毕竟现在就相当于是没有兜底的后路了。

“陈大人就不必绕弯子了，本官倒是觉得陈大人一定是心中有沟壑，这次能和陈大人一起，倒是觉得陈大人一定会给在下一个惊喜。”

“何大人谬赞了，惊喜倒是不敢当，只希望不是惊吓就好。”

何旭然这下就有些好奇了，陈晖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既然这么说，倒是可以拭目以待一下，他有一种直觉，这应该是一件很刺激和惊险的事情。

第二天何旭然早早就起来了，这次陈晖的穿着倒是正常了不少，跟着陈晖去拜访城中的闭门不出的当地乡绅。

没有丝毫意外，这些当地的乡绅们都找各种理由推脱见面，丝毫没有给陈晖这个钦差大人面子，从第一家一直被拒绝到第五家，何旭然从小到大就没有如此丢脸过，感觉瞬间颜面无存，已经灰心丧气到不太想说话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来之前我调查了一下，如今在常州城中没有走的富商，十余家里面么有一个好相处的，要那么容易就说服，我还会觉得这里面有诈呢！”

何旭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看陈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明知道这些富商不可能给捐助粮食，却还要挨家挨户的拜访，这个不是有毛病么？

显然不习惯别人白眼的何旭然，对此颇有争议，沉声问道。

“陈大人，既然你知道这种情况，那又是为何？”

“为何？何大人听说过三顾茅庐么？多来几次总能让人看见咱们的诚意。”

“何大人，如果我们的脸面能换来救济的粮食，在下可以随时不要，可，真的能么？”

陈晖的眼神深沉，不知为何，何旭然就感受到一种悲凉的情绪在感染着他，是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矫情什么呢？陈晖说的没有错，现在只有从这些富商的手里面才能抠出来粮食，脸面这个东西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拱手向陈晖道歉。

“陈大人，是在下想左了。”

“何大人还年轻，想事情难免没有这么周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安抚还不如不安抚呢，仔细思索半天，觉得陈晖的年纪好像比他还要小吧？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按照调查出来的富商名单，何旭然和陈晖来到最后一家。

元府。

“二位钦差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陈晖爽朗的拱手，起身将人送到了主位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官老爷高高在上的气质。

富商们之间的消息十分灵通，两位钦差打人到了常州城他们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反正赈灾的事情朝廷既然已经接手了，他们的铺子也会很快恢复，可是没想到钦差大人竟然亲自上门拜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希望富商们拿出粮食赈灾的事情。

赔本的买卖是不可能做的，想都没想到就拒绝了，元府刚好是最后一家。

“元老爷客气了，是我们冒昧打扰了，相信元老爷也知道本官今日的来意，本官也不瞒着元老爷，前面的九家，不是家主拒绝，就是家主身体不舒服，无法见客，本官如此开门见山，还希望元老爷勿要介意。”

元老爷就是一个大老粗，说是暴发户也不为过，没读过啥书，最不耐烦的就是应酬，也不喜欢读书人那些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十句里面有七八句都是听不懂的，本来以为今日又是如此，没想到陈晖却给了他一些惊喜。

没有绕来绕去的话，也没有花里胡哨的炫耀，这让元老爷对陈晖颇有好感。

思来想去，沉声问道。

“大人应该当知道，在下是商人，商人重利，这事情在下能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