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夜南在国外忙乎了很久，凭借着本身“区块币”的知名度，外加“云计算”在多方面的运用，很快就在海外打开市场。

陈幻语在海外的人脉也被栾夜南完全利用起来。

期间史密斯教授还带着栾夜查过来找过一趟。

栾夜南看着这个被自己拒绝见面的表弟，最后卑微地求着导师带上他，见面之后还别别扭扭地表示栾礼正希望栾夜南能和“前端”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栾夜南只是留下一句评价就离开了：“你现在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短暂的见面，不欢而散，也算是表达了栾夜南的态度：无论是谁都没有后门可走，所有人都要明码标价，公平竞争。

栾暮音后来还给栾夜南打了通电话，说栾夜南这“六亲不认”的态度把栾礼正气坏了，又没处撒气就跑到家里骂了一通。

“那老妈，你和妈妈没事吧？他没为难你们吧？”栾夜南皱着眉头，主要是担心栾星的情况。

“没事，能有什么事，星星后来还笑得不行，说是答。

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栾星的声音：“你别听暮音瞎说，我哪有笑得不行？”

“不然呢？”

“我只是那天下午胃口好，多吃了两块糕点。”

“分明是一盘吧，一盘起码有……”

“孩子还听着呢，你不准乱说话。”

“就是说给孩子听的呀，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斗嘴以栾暮音服软为结局。

栾星则霸占着电话，跟栾夜南絮叨起来。

“夜南啊，你在国外也记得好好休息，按时吃饭，注意自己的身体，钱是赚不完的。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目标，但是慢慢来就好了。白萱这两天到家里吃饭，都瘦了一圈，就是被你带的一直在忙，你说说你们妻妻俩，也真是的。”

栾夜南听着两位妈妈在电话那头斗嘴聊着日常和关心的话，心中涌起一丝感动。

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只是现在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秦家也好，栾礼正也罢，还有其他一些虎视眈眈的家族，一定要趁早摆平。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继续投身工作。

这些也不过算是繁忙日常里的小插曲。

在即将回国的时候，她想到左白萱这段时间应该都在忙期末考和毕业论文的事情，回复的消息越来越少，索性不去打扰。

栾夜南将自己的日程表放到了企业云的公开文件里。

因此甚至收到了陈幻语的提醒：这么详细的行程表，小心被人刺杀。

栾夜南不怕这些，要是有谁按捺不住动手了倒是好事，省得在背后使坏。

安排好后续行程，确定了回国时间，她也联系了司家。

用官方渠道联系的司家，司家却还是派来了司如馨和她联系。

“你别想了，不管你是把这电话打给我们公司前台，还是直接打给我爸，他们也会派我来接你的。”司如馨打来电话，像是在劝诫栾夜南。

栾夜南则回答道：“这是我的态度。”

“行行行，都知道我们栾总守A德，是我倒贴了还不行吗？您把航班发我，我到时候亲自去接您。放心吧，我真的放弃了，不打你主意。”司如馨还跟栾夜南打起趣来。

司如馨用的语气和往常有些不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放弃还是换了个策略。

栾夜南依旧回绝得彻底：“也不必，等我到江城办好入住，第二天再联系你吧。”

“你可别呀，我都想要好为你准备接风宴了。到时候我把江城有头有脸，想要见你的人筛选筛选，再一聚集，不是能省好多事吗？”

栾夜南想了想，这确实是个缩短进度条的好提议，由司如馨这个地头蛇帮忙操作也简单很多：“拟好邀请名单给我看一眼。”

“啧……你这个人，我是想跟你合作，你怎么好像把我当员工使唤了。”

栾夜南没有多言，沉默着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

司如馨在抱怨之后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狠狠咬牙，就不该对栾夜南有所期待的，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栾夜南看了一眼手机，确认左白萱没有发信息就放到了一边，继续工作。

司如馨的办事效率还是有的，当天下午她就把确定的邀请名单送到栾夜南的邮箱。经过简单调整之后，确定了时间地点和邀请人。

回国的过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买的机票转机时间有点紧张，再加上飞机中间遇上气流晚点，全程赶飞机有些着急。

直到在江城落地，栾夜南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顺利的从航站楼出来，才想到司如馨说要安排在江城的衣食住行，下飞机后会来接自己，她想拿手机问问看人来了没有，没来的话自己随手打车就先走了。

哪想到刚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除飞行模式就看到司如馨从面前的豪车上蹦跶下来，一下就驱赶了周围的人群。

“栾总久等啦，跟我走吧？”司如馨笑道。

栾夜南收起手机看了看面前的豪车，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两位保镖。

“保镖就坐另一辆车吧，你先跟我走。”司如馨殷勤地帮栾夜南打开门。

栾夜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跟着上了车。

刚坐定，司如馨就按动手边的按钮，将豪车侧边的窗帘拉了起来。

栾夜南看着司如馨发挥，只是表情有些不满：“你有什么要求我的？”

“……”

这都被发现了。

司如馨清咳一声：“不是啦，我就想着今天你是我请来的，你老婆又不在，是不是可以做我的舞伴？”

“不可以。”栾夜南摇头。

“为什么啊？只是跳舞，其他什么都不干！”司如馨软声软语地保证。

栾夜南伸手将窗帘拉开，无视了司如馨的撒娇。

栾夜南因此笃定了一件事情，自己并不是喜欢看人撒娇，也不是喜欢看漂亮Omega撒娇，她只是喜欢看酒醉的左白萱不一样的表现。

又或者什么时候清醒的小白花能够撒娇……

不敢想。

栾夜南想起左白萱，脸上的标请变得柔和了一些，然后回答了司如馨一句话：“今晚我并不准备跳舞，做舞伴是没有意义的。”

“今天晚上就是正常社交啊，跳个舞，可以给我带来不少方便，也会给你减少不少麻烦。比如，那些虎视眈眈的Omega就不会缠着你了。”司如馨劝说着。

栾夜南不为所动。

她明白，此时的司如馨是想要借势。

就像罗芸一开始答应和自己合作一样，想要在长辈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司如馨现在的一切还都是司家给的，哪怕在国外的设计圈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更多巴结她的资源，都是为了司家的人脉。

司如馨短期内想要有自己的话语权，不得不找一个司家之外的势力。

最简单的方法是结婚。

本来栾夜南是个很好地竞争对象，但她见栾夜南这么油盐不进，也不准备自讨没趣。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营造一种自己和栾夜南关系很好的氛围。

只是栾夜南不想粘上多余的麻烦。

“放心，这个晚宴是你邀请我的，而我也答应了，别人自然知道，我和你的合作关系。更不用说我们在国外还参加过峰会。放心，国外的合作我已经跟部分企业说了，设计会优先考虑你的工作室，我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吧？”栾夜南目视前方，看着豪车从机场高架上下来，进入江城的一片繁华之中。

司如馨轻“啧”了一声。

只是这种程度不是她要的效果，可是既然栾夜南不松口，她也没有办法，否则二人关系反而会闹得难堪。

她板起脸，双手环在胸前，问道：“那你就不担心那些大大小小Omega过来缠着你？”

栾夜南冷哼了一声。

司如馨还在奇怪她这是什么反应呢，突然呼吸一滞。

这不是心里效果的呼吸停滞，而是真实的省力效果。

司机是个Beta，他并没有感受到异常。

可司如馨几乎是第一之间开始抓挠自己的喉咙。

她没有闻到信息素。

但是可以确定，这就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

可是她分明是Omega呀！

S级的Omega！

Alpha和Omega在生理结构上就像是磁铁的两极，理应相互吸引。

哪怕Alpha和Omega之间并不想爱，刻在基因里的程序就写着Alpha对Omega有占有欲，想要求偶，想要获得生育权，而Omega也会被唤起天然的欲.望。

这中间可以夹杂着压制和被压制，胜者的放肆和弱者的恐惧，可绝不是完全的排斥和生理反应性的窒息！

司如馨的瞳孔震颤着，眼中满是恐惧，双手捂着喉咙，双脚踢着司机的靠背。

司机还有些疑惑，就算被栾夜南拒绝了司小姐素来是接受淑女教育的，也不应该做出踢座椅这种行为吧。

“小姐，有何吩咐？”

栾夜南这才将窗户落下，又看向窗外。

她确实释放了信息素。

可是是和平时不同的信息素。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她在纽城期间，腺体的刺痛愈演愈烈之后意外产生的新物质。

她去找过医生。

一声检测之后只说是超高浓度的信息素，最好不要在人多的环境中释放，否则会被管理局抓起来，甚至有可能会强制收监。

但医生又自言自语着，现在这个超高浓度的信息素无色无味，就像是提纯了无数次的酒精，除了让人产生排斥，窒息，几乎无法感知。

栾夜南就知道，至少这对于驱赶狂蜂浪蝶有很好的作用。

果然在纽城，再也没有Omega敢随意靠近，Alpha更是如此。

数次尝试之后，栾夜南甚至熟练地掌握这项技能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院。

后来接诊的那个医生知道了前因后果，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疯子。

栾夜南笑着，很满意医生的这个反应，并投诉了他的态度。

刚才面对司如馨，栾夜南又用了同样的招数。

确实很好用。

司如馨缓过神来，大口大口喘气，匪夷所思地看着栾夜南。

这人的行为已经是生化武器级别的异常了吧！

要不是司如馨念在自己还需要栾夜南为自己造势的份上，真想直接拨通管理局的电话，让人把栾夜南抓起来研究，没准不用几个月就能在核威慑的基础上多出一个信息素威慑。

“也就左白萱受得了你吧！这种疯批，又乖戾，又不好说话……的性格！”司如馨本来还想多骂几句的，又担心栾夜南不想听，再用一遍同样的招数，便忍了下来。

听到司如馨提到左白萱。

栾夜南的脸上更是冷了冷。

别人受不了，左白萱应该也受不了。

国外的几个医生都说这种表现几乎可以确定是信息素免疫缺陷症复发，最好在下一次易感期复诊。

栾夜南眼中微暗。

司如馨看栾夜南表情阴鹫，也不想和这人聊天了，赶紧把人送到酒店，送上定制的礼服，再送去晚宴大厅。

她提前将江城最好的酒店的大厅包下，选了最好的菜品，为栾夜南做欢迎会。

此时站在栾夜南身边，看了看她的手，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迎上栾夜南写满疏离的视线。

就这样一个女人，身上都是荆棘的危险感，可就是很有魅力。

司如馨气自己不争气，在车上被那么威胁了还是无法抵抗这人的魅力。

最终她也只是不悦地妥协道：“我不挽着你！我就单纯这样站你身边还不行吗？！”

栾夜南没有回绝，一席紧身的紫色长裙，和一如既往爱穿旗袍的司如馨一起进了大厅。

司如馨只能亦步亦趋地自己配合栾夜南的节奏。

主角的压轴登场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不满，甚至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率先鼓起了掌。

司爸爸更是带着笨重的身躯快步走过来，拍了拍司如馨的后背，爽朗地笑着：“还是如馨的面子大啊，栾总，久仰大名，之前想要邀请您，一直邀请不到，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

栾夜南知道他的每一句措辞都是故意的，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随着这一句句话展露无遗。

可不管司爸爸如何暗示司如馨和栾夜南有潜在关系，还是挡不住晚上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上前来，想要跟栾夜南认识一下。

认识一下也就算了，还要带着自家的孩子，男男女女都有，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是漂亮的Omega。

司如馨站在一旁面色难看。虽然栾夜南和她没点实际关系，甚至没同意跟她营业一晚的虚假关系，但见大家这么直白，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你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司如馨憋不住性子，骂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站在这儿就是光明正大似的。”

栾夜南不记得说话的是哪家的姑娘，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司如馨不对付。

司如馨当即说道：“真是好笑，我和栾夜南早就认识，至少也是朋友关系，怎么也比你们亲密，怎么就不光明正大了？”

“栾总这么优秀，我们也不过是想交个朋友嘛，来栾总，我敬您，哎呀……”说着，另一个方向上，一位男性Omega就要走过来。

而且毫无征兆地撞了上来。

栾夜南上一世见多了这种投怀送抱，根本没有犹豫，让开一步，甚至送了一脚。

这位男性Omega在感觉到脚下真的被绊了一下的瞬间睁大眼睛。直直摔到了地上。

周围一圈人都愣了一下。

司如馨更是当场爆笑。

感情栾夜南平时对自己都算客气的了。

司如馨笑得脱力，顺势靠到了栾夜南身边，轻拍着她的手臂笑道：“不愧是你啊。”

栾夜南却只是看着她，在用眼神警告她最好早点离开，否则信息素误伤可怪不了她。

周围的Omega和Alpha几乎是同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得了的压制。

司如馨脸上的表情慢慢僵硬，想趁着栾夜南还没驳自己的面子，赶紧逃开。

身上却莫名一寒，顿住了手脚，耳中甚至还听到了丧钟敲响。

“阿南。”

嘶——

丧钟真的敲响了，而且声音清脆。

司如馨僵硬着身体，和栾夜南同时回头。

就看到穿着樱花色礼服的姑娘盘着发，轻喘着气，脸上带着青涩和娇羞，出现在晚宴大厅的门口。

门口的服务员一脸不好阻拦的为难样子，半跟着她走了进来。

“萱萱，你怎么来了？”栾夜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左白萱满是笑意的脸上寒光一闪，眼睛快速在晚宴厅里扫视了一圈。

几乎所有适龄Omega都聚集在栾夜南身边，更不用说司如馨此时正靠在栾夜南身边，抓着她的手臂。

她的视线最终定在栾夜南身上。

在看到栾夜南后退一步的动作，心中一梗。

藏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住。

复杂的情绪酝酿着。

她胸口闷着一口气，不是生气，而是咸湿的委屈。

委屈于栾夜南回国没告诉自己，落地见了司如馨不说，跟她参加晚宴还和她做了舞伴，身边有这么多莺莺燕燕围绕着，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自己还能算是她老婆吗？

她是不是有了更好的合作对象，就可以跟自己解除合作关系了呢？

那天能在秦元诚面前轻轻松松说出“离婚”，也是发自内心吗？

无数个疑问都带着委屈。

可她也有觉得自己活该。

栾夜南是甲方，她并没有义务等着自己，惯着自己，没有义务每天事无巨细跟自己报备。

离婚也是自己在合同中留下的要求。

自己本不该对栾夜南的好有贪恋，不能对栾夜南有过多的要求。

自己这别扭的状态，栾夜南没有任何义务惯着自己。

可是……

左白萱默默松开拳头。

她提起裙子，朝着栾夜南的方向小跑而去。

服务员都来不及反应，倒是司如馨对他们摆了摆手。

左白萱顺利朝着栾夜南跑来。

栾夜南看着许久不见，绽放出粉色光彩的小白花，眼底闪烁着光芒，是惊喜，是意外，也是害怕。

她心头各色念头微动，可最后都化作不敢靠近，也不敢让她靠近。

默默后退半步，试图用这作为缓冲将刚释放出的高浓度信息素收起。后颈的刺痛，让她皱起眉头。

左白萱轻盈地跑到栾夜南面前，放下裙摆，扑到了栾夜南的怀里，抱住她：“我看你把行程都发到了企业云，刚好我和灵丹来江城玩，好久没见你了，就给了你一个惊喜。”

不是正巧遇到。

不是因为看到你和司如馨走了，我在不爽。

不是气不过，也不管过来会不会尴尬，就租了礼服出现在这里了。

“我好想你哦，你想我吗？阿南。”

左白萱软言软语，却见到栾夜南没有平时压抑着疯狂的冷静，只是轻皱眉。

她不由得咬住唇角，好难受，她好像有点喘不上气。

而此时的栾夜南没能察觉到左白萱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只是听着她说的话就想不顾信息素还有没有残留，紧紧抱住她。

但栾夜南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是给了一个不浅不重的摸头动作。

“你怎么来了？我当然想你了，很惊喜。”

这话在旁人看来，和刚才栾夜南的态度一对比真的算是无尽温柔。

大家看看还在地上没爬起来的男性Omega，再看看栾夜南怀里正接受着摸头杀的Omega。

这就是不爱和爱的区别对吗？

可是，左白萱感受过栾夜南更加热烈的回应，此时这三句回答，更像是在敷衍，仿佛自己坏了她的好事一样，想敷衍自己离开。

左白萱垂眸，将眼中的委屈压下，额头轻抵着栾夜南的锁骨上，趁机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你真的想我吗？可是你都没有回我信息，整整一天了！”

栾夜南微愣。

自己给左白萱发信息，她有时候不会回，有时候会集中在一个时间段回。

栾夜南并不在意，因为她忙起来，再联系的时候也已经是三五小时之后。

所以她以为左白萱也是不在意的。

公司有急事还会联系自己身边的保镖，所以她对于手机的依赖并不深。

今天一天都奔波在飞机或者转机上，飞行模式还没来得及关掉。

栾夜南来不及解释，就见左白萱又抬起头来，先扫视周围一圈，而后将视线重新集中在栾夜南的脸上，并捧住她的脸说道：“不过算啦，你忙忘了也没关系，现在就见到我啦。”

栾夜南的眼神变得温柔，心中又有感慨着，原来又是表演人格在作祟，在众人面前的演技，左白萱总是一流的。

左白萱见栾夜南的态度依旧少了在纽城时没日没夜的热烈。

心头微冷，鼻尖发酸。

自己好像已经习惯疯女人作用在自己身上的疯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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