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之中，望着陈歌潇洒走出考场的背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老王拿起了陈歌留下的答题卡，扫了一眼，倒是涂得端正，最后的言志诗，嗯，十分惊艳，很符合之前办公室里边他对自己说那些话的气概。

只是，这脚踩答题卡，直接涂抹的骚操作，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陈歌以前历次模拟考的成绩摆在那里，不算最好，但是，也是班级前五，年级前二十啊那种，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啊。

带着深深的疑问，王秋熬到了考试结束，与另一个监考老师一起，捧着一大堆试卷和答题卡，出了考场。

“出事了！老王，”一个瘦瘦的高个老师脸带忧虑，老远就冲着王秋叫道，走到身边，这才低声道：

“刚才你们考场里边，是不是有考生用脚踩答题卡的方式，半小时就交卷了？现在网络上已经一片哗然，上面有领导说了，这么不尊重考试的学生，要严肃处理，绝不能姑息，说的很重。”

“据校长说，是州教育局的胡霸道胡局长，紧急召开各校校长参加的严风正气，治学立德研讨会上提出的。”

顿了一顿，又开口道：

“学校的压力也很大，不过传达的意思，还是要听听你的意见，毕竟，是你班上的学生。

如果平时表现很差的话，就按零分处理，今年就按退学处理，不允许参加高考，也算是杀鸡儆猴，免得以后有人模彷！”

看王秋陷入沉吟之中，瘦瘦的高个老师又开口了：“那个学生，是叫陈歌吧，我也知道，是个孤儿，身世可怜，但是，你老王可千万不要因此冲动，把自己赔进去啊。

跟上边意见顶着干，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老王你年底就要参评全国特级教师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栽跟头。”

“我去找一下陈歌，听听他自己是怎么个说法。”王秋抿了抿嘴唇，开口道，看了瘦瘦的高个老师一眼，眼神很是锐利：

“我是老师，我的学生，如果不是自己放弃，我是不会放弃他的。

至于全国特级教师，今年评不上，还有明年，我自己有真本事，胡局长，最多也就是呆个几年，还能挡着我一辈子不成？！”

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秋，瘦瘦的高个老师赞同地笑了起来：“就知道老王你是这个脾气，其实，我们年级组的老师已经讨论过了，陈歌这个学生，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毕竟是你老王班上的学生，你最了解实际情况，要是老王你都觉得他不行，我们也不会冒这个风险跟上边硬顶。”

“谢谢大家的支持，卷子交给历史组的老师先批改，答题卡直接机改，告诉他们，特事特办，我们毕竟是学校，一切，还是要以成绩来说话。”

王秋将手中收过来的答题卡直接交给瘦瘦的高个老师：

“老郑，答题卡就交给你了。事情紧急，我这就去找陈歌，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究竟，是瞎胡闹，还是另有打算。”

“放心，我这个组长，别的权力没有，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到的，肯定会让这一份答题卡，最先批改完。”郑老师点点头，郑重承诺道。

现在，时间就是解决问题的生命线，可不能拖延，想要挽救一个学生的学业生涯，就必须要给社会舆论一个满意的解释。

只是，陈歌在那里？

王秋鹰目泛光，左右扫视，从教学楼到操场，从树林到草坪，很快，就找到了陈歌，看着此时的陈歌正坐在学校正中那颗最大的玉兰树下，双手扶膝，如来正坐，双目微闭，正在入定，不由一愣。

此时此刻，如果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出风头的学生，是绝对无法这么静心入定的。

这么说的话，或许，陈歌并没有瞎胡闹？

王秋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快步走了过去，和声开口：“陈歌，醒醒，有事情找你问一下。”

“什么事？”陈歌从入定中醒来，感觉这一次的效果并不是很好，精神力量恢复的速度比起自然恢复，快得不多。

“你之前脚踩答题卡，然后答题的情况，已经被网友揭发了，看看，这就是现在的舆论，影响很不好。”王秋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手机打开，指着那个热度极高的视频，拉出几条热评道：

“现在，教育局的主要领导，迫于舆论压力，让学校调查，如果你是瞎胡闹，这一次就要严肃处理了，后果很严重，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听了这话，看着老班严肃的表情，再看看那几条评论，陈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声苍蝇嗡嗡叫，能经多少寒暑？”

不过，老班的好意，从他话语之中透露的信息，就可以领略到，陈歌的心中一片温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好老师。

双腿一松，站了起来，看着老班，陈歌笑道：“老班，你相不相信我，相信我，就等着成绩出来，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嗯？出口成章不说，还这么有自信，王秋的眼睛一亮，想起之前答题卡上看到的言志诗，莫非，嗯，那就再等等，机改，快得很，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

“行，老师，就陪你聊聊。”王秋豁达一笑，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笑问：

“现在，能不能告诉老师，你那言出法随的天赋，究竟有什么效果？”

“总不会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差不多吧，不过限制很大的。”陈歌笑着回答，看到了远处，一个端庄的女老师扬着手臂，挥舞着答题卡，朝着这边冲过来，几个跨步，就来到了两人身边：

“老王，这份答题卡，满分！”

“满分？是谁？！”王秋嘴里叼着的香烟一下子掉了下来，一手接住，顺手一掐，然后问道，心里有些猜测。

“就是他，陈歌！你看，最后的言志诗，历史组的老师们，也给了满分。

因为，他前面答题是满分，说明，诗句中的傲极其贴切，不是过分的骄傲，而是满满的自信！”女老师满脸的兴奋，能够经历这样的场面，也是极其难得的。

要知道，有的老师，一辈子教书，都不见得能够遇到一个历史满分的学生，毕竟，最后的言志诗，很难与自身情况切合，那么，就算文采才好，也会被扣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