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是毗连死营、神府、牍天幕府以及密网的关键。

所有在楚夜身边发生过的事，以及出现在过的人，李二狗都极为清楚。

李二狗并不知道念君在楚夜眼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但只要和楚夜相关，李二狗就不得不将这件事禀报给楚夜。

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夜反应极为平淡，甚至没有一丝的变化。

只是说道：“知道了！”

对楚夜而言，他和念君之间唯一的联系仅是那个承诺。

在念君对楚夜说出自己的要求前，楚夜和念君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

将这几件事禀报完后，金毒鼠便又钻回了楚夜的衣袖之中。

就在楚夜起身之际，纳兰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镜花殿内。

这几日间，纳兰年已经基本了解了楚夜的信息，得知了楚夜不仅是从飞流城进入太玄圣地的新晋弟子，还是这一届新晋弟子大比的魁首。

不过纳兰年也知道，楚夜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履行自己答应楚夜的代价，更是为了弄清楚楚夜的真正身份。

见到楚夜，纳兰年便道：“我已经替你求得圣主恩赐，愿意让你入星辰海。”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纳兰年，楚夜的嘴角挂起一抹弧线，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纳兰年点了点头。

楚夜道：“好，你要是想要知道我是谁，便跟我来。”

说话间楚夜抬手朝着面前的虚空一划，便看到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条可以跨越空间的通道。

楚夜朝着通道便直接走了进去。

眼看着楚夜消失在通道中，而通道就要关闭，纳兰年不敢犹豫，也直接跨进了通道之内。

几乎只是转瞬之间，纳兰年跟随楚夜跨越空间，竟直接从镜花殿内出现在了九州的登天门上。

一出现在登天门，镇守在登天门上的顾惊雪和顾渊便起身向着楚夜行礼。

楚夜并未理会两人，也没有理会身后目光诧异的纳兰年。

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无法，以及平躺在无法身后，早已经失去生机的萧河。

见到楚夜出现，无法并不意外，甚至他在这里一直就在等着楚夜的出现。

一见到楚夜，无法便开口说道：“小僧心中有百般疑惑，不知公子可解小僧心中之惑？”

看着无法，楚夜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无法问道：“小僧心中第一个疑惑便是，公子怎么会知道今日的结果？”

无法问的并不是他遭到沧北域十二圣地追杀的结果，而是在问楚夜为什么会知道在萧河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楚夜曾让无法前往太绝圣地，却没有告诉无法去太绝圣地做什么。

直到无法出现在太绝圣地后，才得到楚夜的命令，让他在萧河死后不惜一切代价将萧河的尸体带回登天门。

可在无法进入太绝圣地之前，萧河都还身处于黄海关，并未返回太绝圣地。

而楚夜却像先知一般，知道萧河会死在龙雀崖前。

这是无法心中的第一个疑惑，也是最大的疑惑。

面对无法的疑问，楚夜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萧河。

声音如常态般的平静，说道：“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灵魂。”

“在天断山脉的紫玉石台上，当我触碰到那座金棺时，南宫青莲的灵魂就已经被我掌控，只是南宫青莲无法察觉。”

无法的目光中依旧带着疑惑，对于楚夜话中的意思更是似懂非懂。

而连无法都听不懂的话，一旁的顾惊雪和纳兰年等人就更听不懂了。

楚夜继续说道：“南宫青莲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他的存在却能让另一个有趣的人成长。”

无法目光闪动，说道：“这个人就是萧河？”

楚夜点了点头，身影也开始朝着萧河所在的位置走出。

边走边道：“萧河的来历和他身上的气运，我并不感兴趣。”

“但萧河的身上拥有着许多人都不可企及的信念。”

“而他的牵挂，便是他信念最大的弱点。”

“所以不论是别人帮他斩去牵挂，还是他自己斩去牵挂。”

“我都愿意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当我掌控南宫青莲灵魂的时候，就知道他可以依靠吞噬气运而成长。”

“陆语嫣便是借南宫静渊复活后，遇见的第一个身俱气运的人。”

无法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惊意：“陆语嫣和南宫青莲的相遇是公子安排的？”

楚夜没有否认，声音也依旧平静：“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很多看似巧合的事，不过都是执掌命运的人的刻意安排。”

“陆语嫣和南宫静渊的相遇有迹可循，但相遇后会做些什么，依旧取决于他们自己。”

“所以萧河今日的结果，在于刻意的引导，也在于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我只是让萧河的劫数，提前了！”

无法曾在紫玉石台上见过萧河，他对萧河并不算陌生。

只是无法不曾想到，为了结萧河今日之果，楚夜竟然会在登天门破碎之前，便种下了因。

无法修众生之道，无天修净世之道。

可不论是无法还是无天，这世间都没有让其敬畏的事物。

唯独对楚夜，无法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敬畏之心。

“可萧河若是知道了真相……？”

未等无法说完，楚夜便道：“他现在的结果，就是真相！”

这一句话让无法心有所思，万般因果若是注定，那萧河今日的结果就不算是被引导，而是注定。

只是注定这个结果的人，不是世人所追求的天命。

而是楚夜。

以无形之力注定因果，而非力量。

这又算不算是力量？

在无法陷入沉思之时，楚夜已经走到了萧河的身前。

无法将萧河带来登天门亦是楚夜的意思。

只因登天门是萧河劫数开始的地方。

也该是萧河劫数结束的地方。

在登天门上救萧河时候，楚夜就在萧河的身体内埋下了一滴金色的血液。

从那时起，楚夜就在一直等待今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