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妈呵呵笑道：“哎呀，可算是把你们给等来了。

我今儿还让人专门把这个给你们留下来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你们这是第一次来这个院子，以后啊就是你们的了。

想过来随时来就行了，这个院子不会再对外了。”

接着一把拉住冯女士的手就往里走，老贾面带微笑沉稳地一伸手，“肖律师，走吧，进去看看，不喜欢的话再换一个院子……”

肖律师谦让地一伸手让了让，和老贾两人并排走进去。

胖子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了，“老赵，一会儿做村里招待客人的菜啊！”

胖胖的总厨呵呵一笑，“知道了嫂子！”

总经理看着转身离开的胖总厨，笑着摇摇头，跟进了院子。

进入客厅之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东家问道：“老贾，我一会儿安排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给你们做服务，其他还需要点啥我现在去安排……”

老贾笑着摆摆手说道：“老林啊，你回去歇着吧，这儿不需要人来招呼了，有事儿的话我让志军去办就行了。”

胖子站起来恭敬地说道：“林叔，林叔，您歇着吧，我在呢，哪能让您累着！”

肖书瑶是第一见到林叔，之前无论什么时候来她都是见不到的。

没别的原因，这总经理的位置一直就是林叔的，现在度假村餐饮部的经理是他女儿，包括总厨老赵，都是老贾一起长大的老伙计了。

胖子这么尊重他是因为老贾的关系，再加上林叔对他的确是非常好。

过去老贾和胖子妈忙茶园的时候，胖子就跟在这些老人屁股后面玩的。

老林看上去应该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不然老贾和胖子不会这么对待他。

肖书瑶乖巧地站起来跟着胖子一起站着，不过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着胖子一起叫林叔。

老林笑眯眯地说道：“志军啊，你这媳妇，好！”

就这么一个字，肖律师、冯女士包括肖书瑶本人都觉得很有面子。

胖子嘿嘿地笑着，送林叔出了院子。肖书瑶在客厅里面开始准备给四位长辈包括自己的父母烧水泡茶。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老贾两口子和肖律师两口子要确定两家结婚的日子。

两边还没订婚，老贾和胖子妈于女士倒是准备好了要订婚的，没想到最开明的居然是冯医生。

“不用那么麻烦！你我两家条件都挺好的，订婚这件事也不用挑什么日子了，今天过来就直接定了就行了。”

冯女士，很直接。

肖书瑶愣了……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不是过来吃顿饭吗？怎么就订婚了啊喂！

胖子妈一听，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她这幅样子让肖书瑶忍不住笑出声了。

其实，笑是应该的，但是，笑出声音来，就是错了！

肖律师虽然对闺女不怎么管，可这丫头一听要订婚了居然高兴的笑出声来，这……如何能忍？

就算是散养，也养了二十多年吧！就这么急着嫁人么？是没有给她个窝吗？真是气死人了！

咳嗽了一声，他瞪了一眼肖书瑶。

只可惜肖书瑶完全没有收到父亲这似乎凌厉的一眼刀。她正忙着给胖子妈添茶呢！

胖子妈呵呵笑着说道：“好好好！就今天……拣日不如撞日！

那冯医生有没有选好日子？要不要找人问一下呀！”

冯女士笑了笑说道：“实际上也还没有看过日子，不如咱们现在一起挑个日子？”

老贾心里欢喜，这媳妇总算是快进门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一个小小的，肉乎乎胖墩墩的小子！

老贾默默地端起茶盏低头喝茶，掩去眼中的喜色，生怕对面肖律师不高兴。

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老贾开口说道：“肖律师，我家里呢是夫人作主，呵呵，这事儿我恐怕参与不了。

我在这度假村里还放着我平时收藏的一些小玩意儿，不如请您给掌掌眼？”

冯女士心知肖律师其实心里是不舍得女儿嫁人的，可她很着急，就是因为肖书瑶年龄越来越大，结婚晚了没事，可生孩子却一定要在30岁之前……

“老肖，你跟亲家去吧，这里我和于姐就行了……”

肖律师知道自己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脸上带着笑容站了起来，跟着老贾出去了。

随后胖子妈又对胖子和肖书瑶说道：“你俩也出去玩儿去吧。

志军你带瑶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给你赵叔说一下，让他亲自给你们俩弄两个菜。”

胖子答应之后拉着肖书瑶就出去了。

两家订婚，是大人的事儿。虽然他们也是成年人，不过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他们也在场，胖子妈其实是个想的很周到的人。

且不说老贾是怎么忽悠肖律师的，反正肖律师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再仅仅是老婆和旅游了。

他甚至非常认同老贾的观点，无论拥有多少财富和去过多少名山大川，实际上真正能在历史沉淀过程中保留下来的只有文化。

而文化的流传只能靠现在的文物收藏才能体现出来。

所以，他此刻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小东西，如果不是老贾给介绍，恐怕他根本想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完全无法理解看上去丑了吧唧的这么个小东西，居然是战国时期的东西。

这是一个破损了的玉环，实际上也就是用来装饰的东西，但真正的用途，谁也说不清楚，至于专家学者么……嗯，他们说的是个人看法，不一定是真的。

反正没有人能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去找一个当时的人来询问不是？

肖律师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前面是辛苦打拼，家和老婆都顾不上，后面十多年就是天天想着法子哄老婆开心，顺便自己也开心。

他有钱有资产，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此刻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空壳子。

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空壳子。

他在历史上的作用，还不如手上的这个残破的玉环有意义。

画家、作曲家、发明家、书法家这些家们都有作品流传下去，在历史上占一个很小的位置。甚至一个厨子都有可能因为创出一道菜品而流传千古，比如东坡肘子？呃，这个可能不对。

此刻他就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了一圈，最后成了一个老婆家，等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爱他的人会想他之外，没人记得他是谁。

他越想越难过，拿着那个残破的玉环，定定地站在在那儿，进入了一种开悟状态。

身边老贾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他在想，我要怎样才能不一样呢？

手指头不停地摩挲着做工粗糙的残破玉环，眼光散乱完全没有聚焦，此刻元神出窍的他神游太虚去了。

老贾在一边还在介绍，似是没注意他的状况。冷不丁一回头看到肖律师的样子，着实让老贾吃了一惊。

不过老贾沉稳得很，没有去触碰他，而是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去坐下来，也不说话了，安静地等肖律师自己从状态中走出来，这一等就是好几分钟。

良久，肖律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回天鹅绒的盒子里，转过身看着老贾说道：“老贾，我刚才精神有些抛锚，你后面说的啥我都没注意，抱歉啊！”

老贾摆摆手，脸色严肃地问道：“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我担心你出什么问题。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肖律师呵呵一笑，“没事，我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刚才在考虑一个问题，考虑的太投入了，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精神过于专注造成的，很正常，没事的。”

老贾这才放下心来，“我刚才都不敢碰你，怕你出状况。你明儿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肖律师笑着点头说道：“好，明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老贾，你再给我说说你这些宝贝的来历吧，我突然对这个很有兴趣！”

……

肖玉书，杭城曾经名动一时的非讼律师，入坑了！

老贾是无所谓的态度，你想了解多一些，我刚好很喜欢跟人聊这个，尤其是没什么威胁的人……

其实，凡是收藏的人，哪怕再小心谨慎的人，只要是自己有了相对比较得意的藏品了，而且只要是这个东西能拿出来给人看的情况下，那真的是内心的自豪和得意是真心藏不住的。

每一样东西的来历，出处，到手的时间地点甚至经历都绝对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么一介绍，就到了被电话叫回去的时间了。

另一边胖子妈于思琼女士和瑶瑶妈冯曼瑶女士已经达成一致意见，结婚的日期定在5月12日护士节这天，农历则是四月二十日。手机老黄历显示的是

宜装修结婚入宅领证入学求嗣赴任修造祈福祭祀纳财除服嫁娶栽种斋蘸招赘开仓纳婿……

得了，就这天了！

两位女士都认为这天简直合适的不得了。

这个时间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时间，两边准备起来也来得及而且也不会太赶时间，何况那一天还是护士节，冯女士觉得自己身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应该选择这个日子。

对于胖妈来说，明天也行啊！

于是，胖子妈问道：“亲家，你看这婚礼是怎么个弄法？”

冯女士听明白了，“中式婚礼或者西式婚礼都行，看两个孩子的意见吧。

这日子听咱们的，具体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吧。要不然到时候会有遗憾的……”

胖子妈立刻点头道：“可不是嘛！我家志军是男孩子倒没什么，我就担心到时候瑶瑶受委屈了……”

风医生笑着说道：“瑶瑶不会的。她这么没心没肺的，如果没人说的话，估计她自己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胖子妈身子往后缩了缩，一脸不同意的表情，“哪里有啊！我觉得瑶瑶别提有多懂事了，我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呢！”

接着又往前凑凑，“这彩礼的事情呢？”

冯女士知道自家女儿的婚前财产有多少，也不在意，“这个要看姐姐您这边的意思了，我和老肖没啥要求的呀！”

胖子妈一挥手，豪气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别人家有的，瑶瑶都要有！别人家没有的，瑶瑶也要有！

去年老贾去了一趟大疆，弄回来一块狗头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志军和瑶瑶才认识的，我用那块狗头金当彩礼，送给你们！”

冯女士心知狗头金这东西非常贵重，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很少见，再说也不知道胖子妈说的是多大的一块。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这是男方家里提出的彩礼，这事儿她也不能说太贵重了的话，只好说等老肖回来再定……

不过胖子妈开口说出用去年的那块狗头金当彩礼，这让冯女士感觉到真的是诚意十足。也由此可见胖子妈是真心非常喜欢瑶瑶。

……

胖子和肖书瑶出来之后伸手揽着肖书瑶的小蛮腰，用力搂了一下，问道：“这不让咱们留在里面的意思是啥我不太懂啊，瑶瑶你怎么看？”

肖书瑶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是徒劳的，索性放弃了挣扎，如果有人看到就看到吧。

听到胖子这么一问，理所当然地回答说道：“肯定是你妈和我妈有啥事儿要商量呗，不然干嘛赶咱们出来！”

胖子笑道：“我当然知道是有事要说，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事情？”

肖书瑶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能性很大，于是说道：“以我妈的性子，把我爸赶走了不说还把我也赶出来，我猜她们是商量咱俩结婚的事情吧！”

胖子看着她一脸坦然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哟，瑶瑶姑娘居然如此坦然地说出来了啊，怎么现在连一丝害羞都没有了吗？

我知道了瑶瑶，你这是认定了你要嫁给我了，对吗瑶瑶？”

肖书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要不是我妈和我爸在，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子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的问题是，咱俩去哪儿啊？”

肖书瑶毫不犹豫地说道：“平时去的那个小阁子，你去弄点儿下午茶过来，我有点嘴馋了！”

胖子屁颠屁颠地去搞茶点去了……

老贾和肖律师两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聊着一块青田石的印章料。

只听老贾说的是青田石的质地比较软一些，比寿山石更好，还没等他吹嘘这东西为啥好的原因呢，胖子妈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是让老贾把肖律师带回去。

两人慢悠悠进了院子客厅就看到自家夫人和对方的夫人正在研究结婚的过程……

见到两人进来，胖子妈开口说道：“老贾，你让志军去把去年从大疆带回来的那个狗头金给我拿过来，当彩礼了！”

肖律师吃了一惊，看向一脸苦涩的老贾问道：“老哥你这儿还收藏了一块狗头金啊？多大的？”

老贾摸出电话给胖子打了过去，安顿之后才回答说道：“那块狗头金重量是830多克，不到一公斤。”

肖律师搓搓手道：“老哥，我不是眼馋，是真没见过狗头金是什么样子的……”

老贾心里着实舍不得，可老婆已经说出来了，那这事情就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了。

看着肖律师的眼神，心里默念“换个孙子！换个大胖孙子，值！”

胖子一熘烟开车回了家，按照老贾的吩咐，把狗头金拎上，又回到了度假村。

等他和肖书瑶进去的时候，两边的父母已经是翘首以望。

老贾接过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肖律师立刻站了起来看向箱子里面。

黑色的天鹅绒内衬上面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金色石头。

说是石头也没错，只是含金量非常高，或者说是一块纯度很低的黄金也行。

这块狗头金的形状有些像一个熊掌的样子，不过脚后跟很小，脚趾部分有些大。而且厚度非常不均匀。

他明智地没有问这东西花了多少钱，倒是老贾把这东西推到他面前说道：“这块狗头金就是彩礼了。

也是因为这块狗头金，志军才会跟我去大疆，也才有机会认识了瑶瑶。

我和思琼都很喜欢你家瑶瑶，希望能尽快娶回家来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

老贾指着狗头金说道：“这块狗头金，重量是836克，因为我下手快，所以只花了不到800万就到手了。

现在这块狗头金有人出价已经到了950万，我没让给他……你收下吧！”

胖子对此没啥感觉，反正他觉得800万也就那样，现在公司一年的分红虽然还不到，但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

肖书瑶则是跟肖律师一样对狗头金感到非常稀奇，这玩意儿很少见啊。

当初只是知道胖子是去大疆收这东西的，但当时也没可能给她和路路看啊。

总算是可以一饱眼福了！

胖子看着一脸稀奇的肖书瑶，心里暗笑不已。

傻丫头看着自己的卖身钱还一脸喜气，觉得总算是见到狗头金啥样了……

肖律师这辈子的第一个藏品诞生了，就是眼前这块产自大疆的天然狗头金，价值约为人民币一千万元左右。

胖子妈又说道：“两个孩子结婚，我已经在市里看了房子，不过新楼盘都不在市中心了，你们两位有什么要求么？比如说位置、大小什么的？”

肖律师眼睛盯着狗头金笑了笑说道：“房子车子的话无所谓了，我在瑶瑶名下买了房子了。”

冯女士也说道：“瑶瑶有车，没有必要再买新的了。

心意到了就足够了，而且我对你们家人也很满意的，所以房子你们让孩子自己决定吧。车子是不用了。”

肖书瑶正要开口说话，胖子一把拉住她，凑到耳边说道：“别说话，这个时候别说话……”

老贾点点头说道：“没问题，等两个孩子自己决定吧。

房子还是要买一套的，到时候就放在瑶瑶名下就可以了。

市里虽然我也有房子，不过这事情还是看孩子的意见吧，我们老两口没有什么意见。孩子满意就行了！”

所以说，为了彩礼争吵的，都是穷人。

无非是为了要给自家女儿争取一些将来离婚的保障，更有甚者做的极端的，那简直如同卖女一般。

房子要有女方的名字，车子要单独买，什么三件套五件套的首饰，其实图的还是一个将来女方安身立命的物质保障。

你能说他们做的不对？为女儿争取利益，其实是没错的。

错的是，要求的东西超出了男方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后，那根弦很容易就崩断了。

有钱人根本不会为这些东西有太多想法的，对于他们来说，有一个好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老贾家里表现的是大气，愿意为了对方家里女儿付出，彩礼给的绝对不低，价值高于现金的狗头金说送就送了。

贾志军这孩子很不错，和瑶瑶感情也很好，对于家里给出的条件没有显出任何不愿意的神态。

肖律师家里表现的也是不含湖，没什么讲究的，还明确说了已经给瑶瑶名下买了房子了。所以对房子车子都没啥要求。

肖书瑶这会儿心里实际上没啥想法，或者说好像一直也没认真想过将来自己的家在哪儿这个问题，所以当四位长辈的眼神全部看向她的时候，她紧张了。

“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呀！”紧张的肖书瑶求助地向胖子看过去。

这个表现让肖律师和冯女士真的感到绝望了，这还没嫁出去呢好吧！

有事情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去找爸爸妈妈么？

更何况你爸妈就在面前，你居然一扭头看向那个臭小子？

胖子脸色古怪地拉着她的手向几位长辈问道：“我跟瑶瑶出去商量一下？”

胖子妈点头，冯女士和小律师都是挥挥手，老贾老神在在地样子，明显是胸有成竹。

老贾心里太清楚自己儿子的精明了。那小丫头碰上我那个儿子，不可能是儿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