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打量着叶书妤一行的装扮，开门见山：“不知诸位来我们村子做什么？若是打猎，山上到处都是，若是借宿，不好意思我们村子不接待外面的人，你们若是没地方住，山上多得是猎虎搭的茅草屋，都是随意住，里面的东西也都可以随便用的。”

叶书妤没料到老孙头如此直白，一个村子这么排外，本身就代表了问题，她略一思索，也不用游访的借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部令牌：“户部做人口调查走访。你们村子人口花名册呢？”

老孙头根本不认识这个：“你要调查人口，找里正就行，我不认识令牌请回。”

真的是油盐不进。

叶书妤收起令牌负手而立，官员做派拿捏地非常到位：“我们乃朝廷官员，你敢质疑我？若是不信，你们自去请里正过来帮你们验证，我们一路行来多个村子都乖乖配合，尔等若是反抗如同抗旨！”

她眼眸扫过去冷厉肃杀：“诛九族！”

老孙头心中一凌，立刻下跪请罪：“草民不敢，大人请。”

叶书妤冷哼一声踱着四方步往村子里走：“你们村子今年生子几何？成亲者几何？多少人成年了？多少人嫁出去了？”

老孙头弓着身跟在叶书妤身后，给几个村民连连使眼色：“我们村子贫苦，很少有人愿意嫁进来，今年也才有五户嫁娶，十人落地，不过却又三名婴孩夭折。”

小孩子身子弱，夭折的颇多，若不是叶书妤看到满山遍野的尸体，她是不会信这老孙头的话的，此时听了心中冷笑：“你们村子的花名册呢？”

老孙头把叶书妤等人带进屋，让人上茶，去找花名册出来：“草民不认识字，这花名册只有草民看得懂，草民说给大人听？”

叶书妤点头，对着一个侍卫使眼色，眼睛不漏声色地扫过老孙头的家。

同为贫困村落，孙家坳与马家坡那是天壤之别，即便是村长家，院墙也是破败的，院子里地上到处都是鸡粪，屋子里桌子都黑黝黝地看不清本来颜色，正房左右两侧的厢房门歪歪斜斜地掩着，里面黑洞洞地什么都看不清楚。

侍卫没看懂叶书妤眼色险些露馅，好在看到老孙头拿出来的花名册后反应过来，从身上翻出来一个本子跟笔开始记录。

盘问完天色都黑了，叶书妤嫌弃地看看老孙头的家：“给我带路，找个地方住，你这还是村长呢，家里这么破！都不知道收拾收拾！”

老孙头点头哈腰地笑：“大人勿怪，勿怪，我家老婆子身体不好，家里收拾不干净，怠慢了，大人请。”

叶书妤看眼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侍卫落后一步趁人不注意推一下屋门就听到里面似乎有铁链的响动，他眯眼往里瞧，黑漆漆的房间只有一线月光照着地上匍匐着的人，一条铁链顺着人的脖子一直隐没在暗处。

侍卫心里咯噔一声，转身追上叶书妤。

叶书妤一路走一路嫌弃，眉毛皱起来就没松开过，口中啧啧有声：“你们这村子可真是，脏乱差！你们自己住着就自在吗？瞧瞧这狗.屎，这鸡粪，啊！还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