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还沉浸在偶像变反贼，房子塌了的情绪中，听到叶书妤的话也只是下意识点头并不说话。

叶书妤也不催他，扭头跟程云低声交代事情：“梧桐山那边继续，老君山这边缓一缓。”

程云也看出来她的意思：“您想收编？”

“梧桐山里五千人，老君山里两千人，七千多人呢，这可是七千多人命，不是七个，七十个。”叶书妤摇头，她本来打算用剿匪的名义结合地方官来捉拿这些人，这样一来难免会有死伤，己方就不说了，对方怎么着也得死几百人才是。

现在看来对方都是被顾晞朝所骗，说是本地的驻军，实则暗自豢养私军，欺骗了所有人。

程云若有所思道：“七千，不好弄啊，一个不妥当可是要出事的。”

叶书妤摇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做两手准备。”

叶书妤手中握有炸药跟药草，若是失败，这七千人就真的只能葬身老君山了。

但是她重活一世，希望的是救世，而不是灭世，顾晞朝该死，可这七千人不该陪葬。

叶书妤看小头目渐渐回神，又问一遍：“你读过书？”

小头目点头：“幼时念过书，童生试没考过就没再念了。”

这也很可以了，穷人家的孩子能让念书已经相当不错了。

叶书妤又问：“既然念过书又怎么从军了？”

小头目回忆着：“是服劳役，后来就有人说从军给的饷银多，而且还不用上战场，当兵多危险啊，上了战场人就没了，可现在有银子拿还不用拼命自然就愿意来了。”

叶书妤追问：“所有人都这样吗？”

小头目想了想道：“有的人不是，我不是很清楚，我手底下的基本都是冲着银子来的。”

“饷银多少？”叶书妤又问。

小头目道：“一个月三百文，很稳定了，我们给人做长工也没这么多的钱，还三餐不继，也不见得每月都可以有活干的，没活干就没钱，当然人人愿意来了。”

叶书妤就笑了，她看向程云：“你们一个月饷银多少？”

程云道：“我们隶属于京城守备，陛下亲兵。这饷银都各不一样，京城守备是一个月八百文，陛下亲兵是一个月二两银子，加起来就是二两八钱银子。若是有个小官身得的银子就更多一些。当然许多人都只拿八百文。这亲兵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叶书妤点头又问：“那驻边的士兵跟县里驻军又多少？”

程云对这个也很清楚，毕竟他也是从下面摸爬滚打上来的：“边境驻军的银子更多一些，这分很多种，日常是五百文，还有军功，杀敌一人一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众所周知的额外收入，例如剿灭的叛军身上乃至军营里面的金银细软，都是由将军往下分的，军功越大分的越多。自从先帝起，这一部分的银子就有了硬性规定，所有的战利品，五成归陛下，五成归参战的军队。”

叶书妤看眼震惊不已的小头目，示意程云继续说：“还有呢？”

程云继续道：“若是伤残了，看情况会给抚恤金发还回家。小伤不能上战场的三两银子并当地县令每月拨发口粮给他。断胳膊断腿的十两，并口粮。战死的有三十两抚恤金并当地县令给其父母亲养老，若是上无父母下有幼儿，县里抚育幼儿至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