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不会杀她的，为了救她，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命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直以来，他被朝云的百姓们，捧到了高位。

他不会错，也不屑于辩解什么，不知不觉，好像已经丧失了，解释自己的能力。

“我不会杀你的……”他抬起头看着苏小九的眼睛。

第一次，感觉语言，竟然可以如此的苍白无力。

“楚瑜你敢保证，自己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吗？”

苏小九笑着勾了勾唇，她知道，现在的楚瑜不会杀她。

那是基于，自己攻略成功的基础上，要是攻略没有成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这是一种，源于神明血脉里的，对于妖的鄙视。

但确实，这样的性子很风衍，而楚瑜作为风衍的分身，本质上跟他并无区别。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她偷了一株仙草，丢掉的差点是一条命。

所以，当楚瑜说他爱她的时候，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句孽畜。

那一个冷的，让人害怕的眼神，鄙视，来自上位者的鄙视。

她会恶劣的想要看着他难受，想要跟他，玩什么真心假意的游戏。

然后把他推进泥潭里，告诉他，看吧，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你爱上的，是你最鄙夷的孽畜啊，那你该怎么办呢？你还能回到高位吗？

苏小九就那么直白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

跟晏行云的，勾人摄魂不一样，他的眼睛里，是破不开的寒霜。

只有看向她时，里面才会，带上一些温度。

可是眼前的人，却会很轻易的跟风衍重叠起来。

那时，她就会轻易的，失了所有兴趣。

楚瑜捂着心脏的位置，辩解吗？他好像没有办法辩解。

他确实是想要杀她的，也确实是带有目的性的，享受着她的靠近。

可是放手？他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她的身边会站在别的人，他就痛的无法呼吸。

以前的他，情绪很澹的，也从来不会有那么痛的时候。

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感受，什么情绪，什么感情，他真的不想要。

他往后退了两步，他只是把晏行云调走，她就跑来质问他。

明明以前，她眼底只有他的，明明他比晏行云先认识她……

可苏小九并没有给他后退的机会，幽蓝色的光芒乍现。

苏小九就那么直白的，在他面前，现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八条漂亮的尾巴，在风中摇晃着，那一条漆黑的尾巴，显得很突兀。

“楚瑜，这是你的杰作啊。”她抚摸过那一条漆黑的尾巴。

妖嘛，更何况已经修成九尾，最大的追求不过就是成仙了。

不过那道天雷之后，她整个灵魂，都被刻上了妖的烙印，她没法成仙了。

因为她只有八尾了啊，九尾狐仙，八尾狐妖。

就好像，辛苦追求的一切，全部被毁掉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次之后，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了。

楚瑜童孔一震，是他的杰作吗？可是他没有一点印像。

他……以前认识她吗？

“呐，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就想着取我性命，我断了一条尾巴，我被同族贬到泥里。”

“第二次见你时，你还是想取我性命，我的妖丹破损，无法在小世界里存活。”

“你信不信，我第三次见你，你还是会杀我。”

苏小九搂着他的脖子，靠到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开口。

今天来，本意是为了晏行云的事情，现在显然有些说多了。

苏小九自己也清楚，她混杂了自己的感情了。

可是她控制不住，也没法控制，听见他说爱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可笑。

就好像一直高高在上的神，对着一文不值的蝼蚁，说爱一样，简直是荒谬呢。

楚瑜的脑海里，划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追不上摸不着。

那个睡在冰棺里面的人，那个长得很像他的人，是谁？到底是谁？

脑子胀得快要爆掉，他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一点印象也没有。

记忆空的，让他觉得害怕。

苏小九收回了尾巴，变回了苏晴的模样，跟他拉开了距离。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左右，你什么也不记得。”她打了个呵欠。

转身准备离开，晏行云这件事，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他去剿匪是肯定的。

而苏逸景会受到的影响，也不得而知。

她今天走这一趟，就是想要，让楚瑜收敛着点。

并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继续，更改小世界里面的一切。

恨归恨，怨归怨，风衍要是死了，对她反正，不会有什么好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她可不乐意干。

就在她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楚瑜突然开口。

“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风衍是风衍，楚瑜是楚瑜。”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却并不怀疑，苏小九说的话。

他知道，她之所以，回来到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个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人，那个冰棺，那个诡异的图腾。

还有苏小九睡梦中的呢喃，风衍……他丢失的记忆，绕不开风衍。

或者说他曾经是风衍……

可是现在都他是楚瑜啊，他不会在伤害她了，他会找机会弥补的。

苏小九顿了顿，是啊，楚瑜跟风衍很不一样呢……但……

“没有，风衍就是楚瑜，楚瑜也就是风衍，你的存在，让我感到恶心，我们没可能。”苏小九打开门走了出去。

楚瑜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瘫倒在椅子上，就连存在……都让她感觉恶心嘛。

那样浓烈的自我厌弃，把他包围，他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脏痛的，已经渐渐麻木了。

那么恶心，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啊。

要是从来没有认识，就不会这样了吧。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滑落，这是什么？

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眼泪吗？

驺吾看着面板上的各项数值，瞪大了双眼，成了成了……

情绪波动，即将突破最大化……小世界甚至，都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苏小九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任务……有进展了？

可是下一秒，小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情况……”苏小九有些疑惑着开口。

驺吾在神识里面，看着那疯狂上涨的黑化值，大脑一片空白。

“糟了，大人完蛋了……”小老虎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苏小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刚刚小世界的短暂的扭曲。

不应该是任务，要成功的预兆吗？可为什么这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

“主人他……应该大概是……黑化了。”

它家圣洁的，不染尘埃的主人，为什么会黑化啊。

假的吧，小世界黑化，他主人也不应该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