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许桥不顾腹中饥饿，径直去了城里最大的药铺景仁堂。

景仁堂里生意红火，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许桥把身上的背篓放在柜台上，擦了擦汗水问道。

“掌柜的，药材你这收不收？”

店里的伙计有的忙着抓药，有些忙前忙后的取药送药，“掌柜的不在，不收，拿走。”

许桥自然不愿被一句话打发走，厚着脸皮争取。

“都是上好的药材，自家晒制的，你看看再说嘛。”

“你这人，都说不收了，这这药材的晒制哪是那么容易的？赶紧拿走！”

那伙计把手里的药重重的放下，这才得空抬头看向许桥。

这一看，脸上便是止不住的嫌恶。

“哪来的臭要饭的，还不赶紧出去！”

许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裙子上满是补丁，一头长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看起来确实像个乞丐，不过脸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没办法家里穷，就这一身衣裳。

“你说谁是乞丐呢你？不收就不收，好端端的你骂人做什么？！”

“不得无礼！”坐诊的老大夫呵斥了一句无礼的伙计，迎着许桥欣慰又期待的目光，澹澹的说道，“好好请人走，不得出口伤人。”

好你个小老头，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许桥背起背篓，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伙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以后你请我我都不来。

出了药铺大门，和一个带着白色头纱蒙着面，全身素白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那女子被许桥撞的一个踉跄，旁边明媚皓齿一身绿色衣裙的丫鬟急坏了。

“柳姑娘，你没事吧？你这小乞儿，怎么走路毛毛躁躁的也不看路！撞坏了我家姑娘，你可赔不起！”

许桥正想道歉，那女子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清泉流响。

“绿烟，我无事，不可无礼。”

“是。”

被叫做绿烟的小丫头明显不服气，但还是乖巧的应了，狠狠的刮了许桥一眼。

“你这小乞儿也是可怜，拿去买几个炊饼填填肚子吧。”

那女子说着，从袖兜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到许桥手里。

指如削葱根，洁白如玉，只是手腕上不经意露出了点点红斑，又被她快速的遮住了。

许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笑盈盈的接过，“你这小姑娘，倒也心善。”

“小姑娘？”女子苦笑的摇摇头，没有和许桥辩驳，扶着绿烟的手走进药铺。

许桥背着药搂正准备去下一家药铺，身后却传来了怒骂声。

“你又来做什么？！掌柜的说了，你这病我们治不了！”

听声音这是刚刚把许桥请走的那个伙计。

“胡大夫，我这病你是治不了还是不愿意治？”

这是那个女子声音。

许桥顿住脚步，凑了过去。

“秦姑娘！老朽看你可怜，给你留几分脸面，你还是回去吧，莫要再来了。”

“听见没有，我们掌柜的叫你赶紧走！”

这动静，周围来往的客人都围了过来，有眼尖的认出来那二人。

“哟，那不是怡红院的头牌秦如玉吗？”

“前两年的头牌了，现在头牌可不是她了，听说啊，染了那样的病。”

“她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求诊的，真是晦气，赶紧走赶紧走，别被传染了。”

周围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药铺的伙计说的越来越难听。

“赶紧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胡大夫，我给你跪下了，求你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你了胡大夫，你若是不愿意诊脉，你好歹开几副药吧，我一辈子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绿烟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响头，哭得鼻涕眼泪纵横。

白衣女子也是默默垂泪。

“你这…你去问问，全邯玉县，哪个大夫愿意给你们这样女子看病！”

不过是一群低贱的烟花女子罢了，病了就病了，何况是那样的病！

“我！”

【作者题外话】：许桥：开张了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