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明明被吉野压制住了，白石敦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惊慌的表情，而是维持着吉野熟悉又害怕的温和笑容。

“一点点回忆太麻烦了，直接从头开始讲吧，就是顺平把我从坏人手中救下来的那个时候。”

[kp：暗投 ？？]

吉野顺平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那个时候，我做错了吗？”

过于震惊，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压制白石敦的手。

“说是‘错’，顺平会很难过吧，更好的回答是‘不合时宜的善举’，”白石敦松了松自己手腕，下一秒手心里变魔术一样出现一把蓝色柄的短刀，“咒术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一个人的本质，你有会释放毒物的式神，说明顺平是‘有毒’的。”

“我是‘直死’。”

[kp：暗投 ？？]

[kp：吉野顺平召唤 60 1D100=47 成功]

漂亮的深海水母浮现在吉野背后，以护卫的姿态环住他。

[kp：白石敦 直死魔眼 90 1D100=7 极难成功]

[kp：锁定效果为即死。]

刀尖刺下，只刺中水母的触手。

吉野顺平跟白石敦拉开距离，松了口气：“淀月回来……淀月？”

平常听话的水母飘在半空中却一动不动，吉野顺平抬头看去，却看见陪伴他一个月的式神在空中……溶解了？

“淀…月……？”

安静的水母安静地死了。

[kp：暗投 ？？]

“你都做了什么啊！”吉野顺平被愤怒与悲哀裹挟着朝白石敦攻击。

[白石敦：太没劲了，这种程度连战斗轮都没必要开。]

[kp：悠着点，吉野可不是复制的贴片npc啊！]

[白石敦：知道啦知道啦，我有分寸……毕竟吉野也在我的守备范围~]

[kp：……虽然变态，但确实有安慰到我。]

[kp：暗投 ？？]

[kp：真人敏捷 83 1D100=19 困难成功]

[kp：吉野顺平敏捷 40 1D100=66 失败]

手臂带着缝合线的咒灵从背后阻止了吉野的攻击，无辜地说：“顺平，怎么了，为什么要攻击敦？”

[白石敦：明明自己很清楚，还要故意装无辜——恶趣味。]

[kp：这点你也半斤八两。]

[白石敦：我也很中意他啊，尤其是他非人的标签~]

白石敦看着吉野像找到鸟妈妈一样的小鸟藏在真人的翼下，心里一阵叹息。

[白石敦：什么啊，原来把吉野的好感刷到那种程度，他会变成小鸟依人的情况吗，真稀奇呢。]

[kp：……？]

[白石敦：我这种体型差的话……]

[kp：？？？]

[白石敦：有值得试试的价值。]

“真人先生，我的、我的淀月被敦破坏了，拜托你，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治好它？”吉野抓住真人的毛衣袖子，楚楚可怜地哀求它。

真人捂着脸：“我很抱歉，顺平，敦把淀月完全杀了，已经治不好了……”

真人将一把枪支放进吉野的手中：“是敦杀了顺平的朋友，而且咒术师不会放过咒诅咒师家入，为了复仇，为了保护顺平的妈妈，顺平做出‘正义’的举动吧。”

冰凉的金属铁块被吉野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现代武器的手感。

“就算是敦，也没办法躲开吧，”真人按住吉野的肩膀，在他耳边蛊惑道，“顺平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没关系，跟你一直看见我在做的事一样，是正义的惩罚。”

[白石敦：好口才，舌头很灵活啊。]

[白石敦：可惜弄的是普通的警备枪，作为让我退场的武器来讲，品味很差。]

[kp：？你放弃了？]

[白石敦：不，不如说，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吉野是个敢在自己被严重校园霸凌的时候，还会挣扎着去对同样的人伸出援手的人。

或许他会被蛊惑，欺骗，诱导——

[kp：暗投 ？？]

[kp：暗投 ？？]

“是啊，敦一开始就骗了我，”吉野顺平双手颤抖地举起枪，“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你会使用咒术对付那些欺负你的人。”

“是啊，顺平救了他们一命呢，”白石敦爽快地承认了，“但结果是顺平看着他们丧命了……”

“我一直没有看清敦，真正的敦很坏心眼，”吉野的手逐渐稳定，“就算是一直保护我的式神，敦也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其实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吧。”

真人眉眼弯弯，催促道：“既然这样，那顺平也不要犹豫了，动手吧，只要扣下扳机，就算是咒术师也不会发现是你做的……”

[白石敦：对对对，然后警察通过硝烟反应找出真相，从而堂堂正正地毁掉吉野的一生，这对吉野而言才是最可怕的结局吧。]

[白石敦：坏家伙~~]

[kp：你不怕撕卡吗？]

[白石敦：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退下，庶民。]

[kp：……OK，看你表演，欧皇陛下。]

[kp：暗投 ？？]

[kp：暗投 ？？]

[白石敦：可怕可怕，这个暗投数量跟时机，可怕。]

“撒，顺平，扣下扳机。”虽然白石敦才是跟他一个阵营的自家人，但真人看见自己面目全非的实验即将要出结果了，还是选择顾着自己更加感兴趣的一方，不断地给吉野施加心理暗示。

原定代表正义的白石敦稍微出了点意外，但表面上还是站在了咒术师的立场上。

原定代表邪恶的吉野在他的辛苦栽培下，虽然差强人意但这回总算没跑偏。

让原本是朋友的他们两个自相残杀，最后会是传统结局“邪不胜正”还是大冷门“正不压邪”，真人非常在意。

快点动手啊，顺平~

[白石敦：“快点动手啊，顺平~”]

[白石敦：嘛，我猜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白石敦：但是，太遗憾了，他要失望了。]

*

在异瞳的非人生物兴致勃勃的目光中，阴沉的长刘海少年将武器对准了地面，然后松开了手。

真人：欸？

真人表情空白，甚至有点搞笑：“为什么不动手呢，顺平？”

“这个啊，诶多，”吉野就跟每一个在向家长解释自己行为的孩子一样紧张地摸摸自己的头发，自己的后颈，“因为，还没到那种程度啊，淀月的事还是很过分，所以敦要向我道歉，但是，那个，‘朋友的事’，是我单方面地勉强敦了吧。”

“就算敦没有真心想当我朋友，但是，”吉野把武器踢进黑暗深处，释然道，“待在敦身边，我确实度过了很舒服的一段时光，这点我很感谢。”

白石敦隐蔽地冲真人做了个同款无辜的表情。

真人有被挑衅到。

[kp：两个人渣。]

“好啊，是个好结局，表扬你们，”真人啪啪啪地鼓掌，“原谅朋友的欺骗朋友的伤害，却不能宽恕他人的恶行吗，顺平！”

[白石敦：自己点燃了炸弹吗。]

“为什么，顺平可以看着那些人死在眼前呢，是因为他们对顺平的伤害大于敦吗，还是因为，”真人恶劣地笑着，“顺平以为杀死有罪人的人就是正义了吗？”

真人将面目模糊的改造人从胃里吐出，在吉野眼前放大到能够辨别人脸的程度。

“吼啦吼啦，看看啊，宽容大量的顺平，为什么你原谅了敦却不原谅我呢，为什么你要看着我死去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你在发抖？看见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吗，还觉得是为民除害，你觉得我就没有妈妈吗？”

最差的木偶游戏，表演使用的木偶是人类的灵魂，还被捏成让人不寒而栗的形状，恐怖又恶心。

配音演员是真人，毫不掩饰的做作与虚伪。

“结果，人类都是同样恶心，包括顺平你。”

人类……

[kp：暗投 ？？]

这是第一次，吉野意识到，真人手上玩弄的是跟他一样的人类。

[kp：白石敦 心理学 ？？]

还在卵里的鸟，被粗暴地砸碎了外壳，带着湿漉漉的胎衣一起暴露在空气中，它被冰冷的现实激得睁开了眼睛，同时，看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白石敦：可爱的吉野，我~来~啦~]

[kp：白石敦 敏捷 60 1D100=23 困难成功]

[kp：白石敦 直死魔眼 90 1D100=77 成功]

[kp：白石敦 直死魔眼 90 1D100=77 成功]

[kp：锁定效果为即死。]

白石敦可没空让吉野慢慢整理他那纤细的情感，在那些改造人将吉野包围之前，他先一步将他们赶尽杀绝。

真人眼神冷下来：“你要妨碍我教训不听话的玩具吗，他可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啊，敦，那对你来说不是麻烦的事吗？”

“没关系，”白石敦站在吉野身前，以保护者的姿势，“朋友之间也不缺少隐瞒。”

吉野看着白石敦的背影，他听见白石敦的声音：“顺平很软弱，既不善良也不邪恶，只是半吊子的程度，让半吊子的顺平知道更多只会让他徒增恐怖，那对我才是麻烦的事。”

[kp：暗投 ？？]

白石敦要保下吉野顺平的想法非常明显，咒灵的计划缺少了白石敦会很棘手。

真人作为咒灵首脑的责任感终于追上了他的娱乐心态。

[kp：暗投 ？？]

□□也被干掉了……

真人扫兴地瞪了白石敦一眼：“别以为就到此为止哦，敦，这局是我让给你了。”

“吉野！”伏黑惠带着自己的式神由远及近，“白石，你也在？！”

“拜拜。”真人打了声招呼，在他们眼前变成老鼠的大小，遁入黑暗。

*

在白石敦的担保下，吉野入学了东京咒术高专。

当时，伏黑惠将无抵抗行为的吉野带走的时候，他问：“白石认识他吗？”

“嗯，是朋友。”白石敦温和地回答他。

之后说不定关系还会更进一步。

*

真人窝在领域里唉声叹气的。

“故意吵闹有什么要紧事吗？真人？”羂索心累地放下手上的杂志，问它。

“是实验，敦跟顺平的实验，失败了！”真人皱着脸大喊，“太狡猾了，明明和我一样恶意满满，最后却把自己摘出去了！过分！”

羂索：“嗯嗯。”

真人不在意他是不是敷衍，继续说：“原本我是想等敦杀了顺平，或者顺平杀了敦之后，再告诉他们，他的父亲是晴人哦，或者他的妈妈是晴人正在交往的人哦，类似的话，说不定会让我看到灵魂的自杀呢。”

羂索：“是吗。”

真人翘着二郎腿，嘀咕：“是不是敦已经知道了才放过顺平的呢……我明明隐瞒得很好的……”

羂索：“想知道的话，去问他不就行了，喏。”

突兀地立在沙滩上的门被推开，穿着高□□服的人进来。

“あ——つ——し——！”

门被关上。

*

忧郁蓝调。

“阿拉，好可爱的孩子，有名字吗？”吉野凪一瞬间被吧台上火红的猫猫俘获了心神。

“有哦，咲。”白石晴人轻车熟路地给她一杯漂亮的马提尼。

“好棒的名字，”吉野凪轻轻摸了下咲的背，突然对着站在她身边漂亮得像副画的人说，“我们家里养一只猫也好，孩子们都去上学了，稍微寂寞了些。”

猫猫站起来走到了白石晴人的手边。

“是啊，敦说这周也不回来吃饭……”白石晴人发出空巢老爸的叹息，撸了15秒的猫才反应过来，“刚才，刚才你说‘我们’？是‘我们家’？”

“阿拉，真是迟钝的男人，但我不讨厌你这一点，”吉野凪将一朵漂亮的玫瑰花递给他，“一直是你送我花，这次由我送给你。”

[白石晴人：成功了！我成功了！我脱单啦！！！]

[kp：……我想你还记得这是……在跑团呢……]

[白石晴人：……]

白石晴人手一抖，没接住，玫瑰花掉在吧台上。

白石晴人：搞砸了！！！

“Nya~~”红色的猫猫低头衔着花，将玫瑰传递给白石晴人。

白石晴人：咲！最喜欢你了！

“Nya~~”咲交付了玫瑰花，体贴地退场，藏起自己的舌头。

*

“呐呐，顺平喜欢电影啊，那下周的老电影再放送，我们一起去看吧。”

“两个也太狡猾了，我跟伏黑也一起。”

“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上我啊……嘛，也不是不行。”

“白石呢？”

“他，他好像有任务外出了。”

治疗好伤疤的高专新人剪去自己过长的刘海，抓了抓自己许久不见天日的皮肤：“真忙啊……”嘛，下次当敦有空的时候，再去邀请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