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公寓。

“羂索、羂索、羂索……”黑井口中不断重复着男人的名字，身体如同失去骨骼支撑一样被扭曲成违反人体力学的角度。

咒灵将不断增殖触手的女人死死绑住，负责看守的、由人类改造完成的怪物朝着黑井美里发出仇恨的嘶吼。

“乖乖，不能杀哦，”羂索敷衍地安抚自己手下的怪物，然后看向一脸不甘的女人，叹气，“唉，就不能乖乖待在那座岛上吗，我还特意把你喜欢的玩具准备好了，偏要做多余的事。”

“谁……是你的玩具……”视听障碍严重的黑井，几乎听不清羂索在说什么。

羂索体贴地靠近被咒灵打包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在外面呼吸的女人，在她耳边说：“你最喜欢的天内理子哦，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奖励，经历了那么多邪神终于顺利让那位的女儿注意到你，辛苦你了，黑井。”

真意被完全践踏，恨与绝望皆是他的手中之鸟。

唯一棘手的是——灭杀了一整个车站，放弃低调，连到站的列车也没放过，却还是没有找到里间人治的踪迹。

“也太能躲了吧调查员，不过你们也真是废物……要赶紧换个地方了，”羂索看了下无人的公寓，“我可是付了一年的租金呢，太浪费了。”

*

高专医务室。

“你说，用完还我，”五条悟来到医务室的病床前，朝坐在床上的里间人治伸出手，“人呢？”

[里间人治：我水逆吗？]

[松本次郎：……看在同为调查员的份上，收尸，啊不，五条悟的话，你能不能留下尸体都是个问号。]

[kp：要挣扎一下吗，虽然我不认为有用。]

[里间人治：那还用说！]

面对风雨欲来的旦那，在家入硝子惊讶的眼神下、松本次郎麻木的视线中，里间人治如同润滑油一样顺滑流下病床，在地板上凝固成土下座的形状。

松本次郎：……

家入硝子：……

[kp：WOW。]

[松本次郎：你也太拼了吧。]

[里间人治：好不容易从大BOSS手上活下来，如果就这样死在五条悟手上，我死不瞑目！！！]

五条悟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里间，周身的温度丝毫未变：“人呢？”

“在……羂索先生那里……”

“呀啊！毕竟机会难得嘛，要知道，为了不惊动那位羂索先生抓住他的尾巴，五条旦那必须处在他绝对安心的地方，高专交流会正是绝好的机会，没什么比他自己决定搞事的时候更加让他放松警戒了！”

“而且，黑井小姐也知情，我告诉过她这件事的全部风险，她自己考虑清楚了才跟我一起去的！”

“我发誓我没有一句谎话……”

里间人治维持着土下座姿势，蒙头狡辩个不停。

[松本次郎：……听上去是实话，但是。]

[kp：但是？]

[松本次郎：过个心理学。]

[kp：内卷你们还真是不遗余力，但这次估计轮不到你来卷了。]

[kp：暗投 ？？]

[kp：五条悟心理学 自动大成功]

[松本次郎：“离谱”这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

[里间人治：呵，安心吧，这次我是真的一句谎言都没说！]

[松本次郎：也就是，之前说伏黑惠出事的时候确实说了谎对吧？]

[里间人治：……诶嘿~]

[松本次郎：你以为你是芽衣吗？恶心。]

[kp：恶心+1。]

[里间人治：……为什么只针对我？]

[kp：自己心里有点B数。]

里间人治没有说谎，他是在保证黑井安全为前提下，把黑井带出去的。

“活着吗？”

“活着活着！我保证她活着！比现在的我还要活蹦乱跳一百倍！”里间人治找到了一线生机，“靠黑井小姐的牺牲——”

五条悟的死亡凝视：……

里间人治秒速改口：“靠黑井小姐的协助，我终于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羂索不是单纯地想要得到顶级宝可梦，天元大人，甚至那也只能说是个必要条件，黑井小姐，不，现在这种状态的黑井美里才是他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咔——”

大码数的鞋子踩出一个同款坑洞，烙印在里间人治手边，男人的声音无喜无悲：“注意你的用词。”

……

……五条悟什么时候变成神经敏感的人设了？

[松本次郎：人设的问题我不清楚，但五条悟对你的好感一定跌落深渊了，-100都是保守估计。]

[kp：直白地说，五条悟本人是∞，他对你的好感就是-∞。]

[里间人治：没必要到这一步吧。]

[松本次郎：……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黑井小姐现在的状态正是他想要的，包括为了理子小姐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一塌糊涂，”里间人治认真地抬起头，眼神带着别样的“一切都在羂索的计划范围内，没有证据我也可以断言，黑井现在的状态是羂索一手主导。”

[里间人治：也不是没有证据，只是感觉说出来会被打。]

[松本次郎：什么证据？]

[里间人治：夏油杰啊，能够算计到咒灵操使尸体的人，怎么可能算计不到黑井一个普通人的动向。]

[里间人治：嘛，为了活下我姑且就闭嘴吧。]

[松本次郎：……以后还是多听听你求生欲的话吧。]

“而羂索先生需要黑井维持这种状态，不能好转也不可以恶化，所以才一直对黑井冷处理，监视动向也好、放任她寻找调查员也好，因此，”里间人治十分确定，“黑井小姐绝不会有事！至少在天元被捕捉之前都是绝对安全的——”

“也就是说，你，”五条悟一手捏住里间人治的额前骨，“你把美里跟小理子当挡箭牌用了？”

[里间人治：好较真啊……反正是留在手里只会拖累的负重，给羂索先生不也挺好的嘛。]

[松本次郎：你都没有心的吗？]

[里间人治：没办法，五条悟说要拿自己去换黑井，BUG精没了我会很头疼的嘛。]

[松本次郎：……这句话，你别跟他说啊。]

[里间人治：我又不傻。]

“‘挡箭牌’什么的，也没必要那么过分吧……”

“过分的是你，里间人治，”如果里间人治有东堂葵的身体素质，五条悟一定要把他每一根骨头拆下来，再一根根碾碎，“你明知道黑井的身体状态，她体内的小理子也危在旦夕，这种情况下，还把她送到敌人的手上——”

“我搞不懂你啊，人治，”五条悟跟里间人治面对面，凑得非常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

“也没有多想别的，只是，”里间人治双手合十，虔诚地朝五条悟眨眼睛，“谁让我是调查员呢，哪怕要赔上我这条宝贵的性命，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人与物品，也要得到真相！当然，这也是完成委托人的委托~”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呵，小理子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五条悟反身一脚，把装乖的里间人治嵌入医务室的墙壁。“像你这种人，咒术师都比你们要有人性。”

[kp：里间人治 hp=1/9]

[kp：里间人治意志判定自动成功]

在五条悟精妙的操控下，里间人治被打了个半死但又维持着意识清明。

“悟，医务室的墙壁——”

“那个之后我会找伊地知过来修理，我去一趟薨星宫。”五条悟丢下一地狼藉，转身要走。

“等等，不需要去麻烦宝可梦！”里间人治举起手机，“现在我们虽然没有遁入隐蔽性良好的暗面，但总算把羂索先生逼入明面了，这才是黑井小姐必须要去羂索先生那边的真正理由。”

窃听系统运作良好，跨越咒灵的领域、地理距离、高专结界，人类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科技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松本次郎锤了下自己的掌心：“无间道……”

“你的说法也太古早了，但是，最顶级的猎人当然要以猎物的形式才能让狡猾得让人绝望的怪物上钩，”里间人治撑着一口气，将地图调出来，上面早不是他之前去过的公寓，但这样才对！这样才合理！里间人治将屏幕对准五条悟，“攻防交换了哦，旦那。”

“要控制无论如何都不配合的黑井小姐，自己派去高专捣蛋的诅咒师全军覆没，想从忌库里偷东西却一无所获，加上我的逃脱……就算是千年的怪物，这个时候也忙得满头包了，”里间人治喘息着，带着笑意，“计划被全部打乱，体验到挫败感，想必对于那种家伙来说，这也是相当稀奇的体验……”

话没说完，里间人治脸色浮起诡异的红色。

[kp：家入硝子医疗 99 1D100=6 成功]

[kp：回复体力 1D9=1]

[kp：里间人治 hp=2/9]

家入硝子反转术式按在里间人治身上，表情严肃：“伤太重！你不能再耗费精力了。”

里间人治缓了一口气，将手机交给五条悟：“去吧，旦那，救出黑井小姐，彻底完结这次的委托。”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里间人治：啊~~怀念的五连投……]

[kp：你有这么好心？]

[里间人治：：）]

“最后，这是最后一次，我相信你。”五条悟接过里间人治的手机，打开医务室的窗口。

[kp：五条悟无下限瞬移自动大成功]

最强咒术师消失在窗口，明显不是自杀。

[里间人治：收下吧，羂索大人，这是我的白色死神大礼包！

“这种事，早点说就不会被揍了。”松本次郎无语地看着吊着一条命的同伴，眼神中满是对智障的不理解。

“不不不，因为旦那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将委托人当作挡箭牌利用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被揍，与其之后给大家心里留个不舒服的疙瘩，痛痛快快地打出来更解气吧。”里间人治表示自己有一套专门挨打的算法。

松本次郎：“……”我同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家入硝子：“……”你同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