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结婚式！！！”

虎杖悠仁看起来比当事人都要激动：“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去的吗！真的要邀请我们吗！？”

“吵死了！”虎杖被自己粗暴的同期打了一拳，然后被更加激动的粗暴同期抢了位置，“我也要去！我要当伴娘！捧花一定要扔给我啊！拜托了吉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不是你吧。虎杖悠仁在内心不平。

吉野顺平无奈地笑笑：“扔捧花的不是我，伴娘的话已经定下来了，而且我来就是邀请你们一起去的，妈妈希望我的同学都一起去。”

“所有人？”伏黑惠问。

吉野顺平点头，不好意思道：“是因为担心我吧……如果大家那天有事的话，也可以不用去——”

“去！”钉崎野蔷薇两眼放光，“西式婚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明天刚好是周末，我们去买参加婚礼的新衣服！”

虎杖悠仁兴致勃勃：“是西装，一定是西装，我记得参加婚礼的人都是穿西装的，我还没有穿过呢。”

伏黑惠：“也不一定都要穿西装，只要得体正式就可以。”

“那不就是西装吗？”钉崎野蔷薇一言难尽地看着伏黑惠，“就算是乡下人的我都知道，那就是西装。”

虎杖悠仁附和道：“没错没错！就是西装嘛！”

伏黑惠：“……”

“说起来，”伏黑惠看向吉野，“白石也会去吗？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

吉野顺平顿了顿，摇头：“我邀请过，但是敦说那天他也有事。”

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还是那么不合群，比伏黑还要会耍酷。”

被cue的伏黑惠：“我没有耍酷。”

“是害羞吧。”虎杖悠仁体贴地说出了个更离谱的答案。

“二年级的前辈也都有事，”吉野顺平难得有点沮丧，“他们那天都被敦约了，应该是有什么棘手的任务吧……”

“……那，五条老师呢？”虎杖悠仁举手，“顺平你喊了五条老师吗？”

……

空气安静了一瞬。

吉野顺平摇头：“我找不到他，电话联系不到，问家入医生，她也不知道。”

“到底去哪里了，那个混账眼罩教师！”钉崎野蔷薇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手臂，不爽地握了握拳头。

在其他人担心的时候，伏黑惠望向窗外。

翠色眼睛无喜无悲，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黄色的雾气。

*

门之后会有什么，这是历来困扰所有六眼的未解之谜。

五条悟知道进去后他会被给予大量的知识，所以猜的是书……然而当他进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后的空间一片空白，只有不明光源的白光。

“结果什么都没有啊，”五条悟大步走进门里，像个恶客又像个主人打量四周，毫不客气地评价，“这么无聊的地方我已经看腻了，赶紧把所有人变回原样的方法告诉我，跟你不同，五条老师可是大忙人，没空跟你玩鬼捉人。”

“哦呀，还是老样子啊，悟，”“夏油杰”突兀地出现在五条悟身边，年轻的样子看上去还是个高中生，无奈道，“稍微跟我聊两句也好，我们都有十三年没见了。”

五条悟表情冷漠：“啧，现在杰有那么受欢迎吗，到处是整容成他样子的怪物，看着就让人恶心。”

“别这么说嘛，”“夏油杰”打趣道，“这不是你的挚友吗，还是说，这个样子比较合适？”

灰头土脸的“里间人治”笑眯眯地朝五条悟打招呼：“旦那？”

像是看见了什么伤眼睛的异形一样，五条悟难以忍受地闭了闭眼。

“……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如果你要在这里玩cos游戏就尽情玩吧，快点把知识给我，”五条悟称得上刻薄地对“里间人治”说，“挑战我的耐心对我们彼此都没有任何好处。”

“把人家忘在这里十三年的恶劣小子还真敢说，”“里间人治”叹了口气，语气哀怨，“去高专前明明说好了，明天就过来交换，结果是长达十三年的‘明天’。”

十三年前的五条悟，十五岁，处于神性压倒人性的境况，不在乎家族不在乎人类不在乎任何事物，极度唯我，为了满足好奇心，拿自己无所谓的人□□换，对当时的五条悟而言，是个不错的提案。

然而，第二天五条悟入学高专。

五条悟的“道标”“善恶指针”“挚友”——夏油杰的出现拯救了他摇摇欲坠的人性。

意识到他的人性完蛋会出大乱子，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放了门鸽子——一放就是十三年。

门：……

“那么旧的事，亏你还拿出来说，小气鬼，”五条悟完全没把那十三年放在心上，“况且我这不是来了嘛，小气鬼。”

小气鬼说了两遍……

祂大门有大量，不跟五条悟计较。

“行吧，你的人性我收下了，”祂在五条悟面前缓缓褪色，最终与整片空间的白光融为一体，“作为交换，这里的知识全部给你了，你值得。”

[kp：五条悟状态更新ing……]

并不痛苦，也不难过。

只是眨眼的一瞬间。

再次睁开眼睛，五条悟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并不是空空的房间，而是氤氲着雾气的一片星空，在他的视野中，无色的雾气中又有数之不尽的光辉球体，为周围不断提供光源。

那些球体是什么？

[kp：五条悟灵感检定……]

[kp：五条悟拒绝灵感检定……]

[kp：拒绝成功。]

“……正体是灯泡什么的也太可疑了吧。”五条悟吐槽着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涩谷23:55。

五条悟体感时间不到三分钟，外界却过去了45分钟，十五倍的时间流逝比例，如果再在里面跟那个灯泡聊一会儿，说不定人类都要灭绝干净了。

“果然是小气鬼。”

但意外的，五条悟并不生气，只是单纯地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白发的咒术师从容地制止事情恶化，冷静而淡定地面对世界的危机，救下无数人，成为了救世主。

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都是他的玩具，他可以对这个世界释放恶意也可以释放善意，对现在的五条悟而言，选择哪个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悟！”

长发的女医生抓住了他，如果说高专的夏油杰唤醒了五条悟的人性，那么高专的家入硝子就是五条悟人性的延续。

五条悟看见她的瞬间，恍然想起来自己为何要交换出自己的人性。

“是硝子啊，”五条悟朝她点点头，扬起一个笑脸，“我的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我——”

家入硝子抱住个子比她高得多的同期，身体颤抖不停。

五条悟笑着说：“你在哭吗，硝子？”

“嗯，”家入硝子大声回答，压住自己的泣音，“嗯！”

她不知道五条悟做了什么，才把这个世界挽回到这个地步，但她很清楚——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不是她的同期“五条悟”了。

“别哭啊硝子，我在这里。”五条悟安慰着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行为，他的理智跟感性都无法解释他此时的行为，但他顺从了自己的本能，安慰着现在嚎啕大哭的女人。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只是个会反转术式的女人……

“别哭了，硝子，很丑的。”

像是从灵魂中流出来的液体一样自然，白发咒术师推开哭泣的女人，给她做了个鬼脸。

家入硝子流干了无用的眼泪，回给了这个安慰意义的鬼脸一个笑容。

*

结束了知识的传递，五条悟转身，却没有看见出去的门。

白发咒术师垮下脸：“喂喂喂，事到如今还搞这种小动作干什么，还是说，你连基本的诚信都不讲了吗？快放我出去，我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啊，白痴灯泡！”

“……你还是真是有够可爱的啊，悟。”

悠扬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拥有无尽光辉的空间。

“不，还是另一个称呼比较适合你，悟的人性。”

万千光辉集中在“五条悟”的身上，而他的脚下却没有一丝阴影。

*

婚礼现场。

“欸！！！”

“鲑、鲑鱼！！！”

虎杖悠仁跟狗卷棘碰了个正着。

“狗卷前辈不是说不来了嘛！”好好打理了头发的吉野穿着整齐的西装，惊讶道，“为什么在这里？”

狗卷棘混乱地点头又摇头：“鲑鱼！木鱼花！蛋黄酱！”

穿着白色西装的伏黑惠翻译道：“是敦拜托狗卷前辈来的。”

“敦！？”吉野顺平惊喜道，“敦也来了？！”

“欸，吉野？你不是说你的妈妈今天结婚吗？”同样穿着白西装的真希走过来，身后还带着一只大熊猫，“为什么特意过来白石这边？”

“‘白石这边’？”虎杖悠仁豆豆眼看着手上的请帖，“难道说……”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和小凪的婚礼，”笑容灿烂的白石晴人走过来，“啊，还没给顺平介绍呢……”

白石晴人推上前一个在场所有人都熟悉得不得了的人，笑吟吟地对吉野顺平说：“这是敦，我的儿子，你们是同一所学校的朋友对吧，接下来也要友好相处啊~”

白石敦：“……”

吉野顺平：“……是。”

日本真小啊。

“噗哈哈哈！”里间人治靠在旁边人身上，腰都笑得直不起来，“什么情况啊哈哈哈，敦！”

松本次郎扒开里间人治，面无表情地混进咒术师的队伍中：“我不认识那个丢脸的家伙。”

里间人治：“喂！”

*

不管怎么样，混乱的婚礼正式开始。

穿着漂亮西装的新郎表情温柔，牵着短发新娘的手，走向宣誓台。

“嗨，大家注目~”穿着神父袍子的金发女生熟练地打开一本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砖块书，“让我们单刀直入，请问白石先生，无论这位女士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

“我愿意！”白石晴人抢答道，“我当然愿意！！！”

夏油杰：“……我知道你愿意，但能不能让我念完台词？”

“我也愿意！”吉野凪同样无视了假装神父的假神棍。

夏油杰：“你们倒是让我念一次啊……”不然之前他辛苦背下来的那么一长串不就白费了吗！

“噢噢噢噢！”围观的咒术师们的欢呼声掩盖了夏油杰的低落，他们热情地献上自己的祝福，将这个乡下教堂的屋顶都要掀翻。

漂亮的捧花顺着祝福被抛向空中——

钉崎野蔷薇踩着虎杖悠仁的肩膀朝捧花伸手——

坐在钟楼上的白发神明抓住一只鸽子，玩了一下它的翅膀又把它放走了。

他无所谓世间的一切，但欢乐总是好的。

在钉崎指尖碰到捧花的瞬间，一只大手抢走了被白色丝带绑住的花束。

“得手啦！”

“啊！混蛋白毛教师！”

“住手啊钉崎！你打不过老师的啦！”

五条悟把捧花抗在肩膀上，脚步踏着空气，走向天空。

细碎的花瓣落入人群，落在新郎的漂亮的脸上，落在学生的肩膀上、落在来客的头发上……落在恶客的手上。

[kp：True end结局保存ing——]

[kp：The end——“天外孤独”。]

凡间的欢笑无法上达天空，但他可以下来自取。

即使这份孤独，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