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野，天空漆黑一片。

背后亚弗戈蒙旅馆的门窗透露着点点温暖灯光，似乎要人沉溺入如此温暖的理想乡当中，但身前的寒流却让人头脑愈发清晰。

[维苏：我们在旅馆里没待多久吧？]

[刘克：这破雪山别的不多，时间紊乱的鬼地方多得一批。]

“呼，好冷。”刘克一句话带出一片雾气，这也是雪山的常态，在水雾反扑到自己脸上之前用唯一能用的手拍散。

剩下的一只手提着还在昏迷状态的猎人。

[维苏：我什么时候能醒？]

[刘克：五条悟离开之后。]

[kp：过个侦察。]

[kp：刘克 侦察70 1D100=66 成功]

天空没有再降雪，连带着刘克自己的体感温度都比进入旅馆之前高了许多。

“五条先生，”为了区别硫克，刘克采用了更加疏远一点的称呼，“我不确定是不是刚才在旅馆里带来的错觉，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雪山的温度是否在升高？”

“……”

白发青年手插在口袋里，背对刘克，没有回答。

[kp：暗投 ？？]

就在刘克以为五条悟不打算回答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首先你回答我，为什么硫克跟维苏会跟惠出现在这里？”

“……”

跟踪伏黑惠这种答案说出来就会被打的吧。

“硫克跟踪了伏黑惠，”就算是刘克偶尔也觉得硫克该挨打了，所以他干脆地卖了自己另一个人格，“以防万一带上了维苏，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他当成工藤新一在跟踪琴酒。”

最后一句话算是他为自己另一个人格在赚同情分——可以打，但请轻一点。

五条悟笑了一声，没听出什么喜怒哀乐。

“不是你的错觉，这座雪山确实在升温，”五条悟很讲信用地回答了刘克一开始的问题，“那块石头被摧毁后，Jokul就要用自己的能量维持温度，但很明显，你的另一个人格背着我做了别的事，让Jokul不仅没法停止白天的荆棘，连维持雪山整体温度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宰·二五仔·治：没错，全是硫克干的好事。）

“……难道在五条先生的计划中，这座雪山不是很快就融化掉吗？”听五条悟的意思，在他的构想中，这座雪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大乱子。

五条悟点头：“突然消失会引起大骚乱，新闻媒体也很麻烦，虽然我不在乎，不过突然融化会淹没下面的营地，那里面的数万的人会在堪比洪灾的水量下丢掉性命。”

五条悟没有心狠到调查员的地步，能够将数万人的性命视若无睹。

[维苏：喂！不要以为调查员都是硫克那种货色！我也没有多狠心吧！]

[kp：那么，一只中也跟雪山脚下的十万人，两边中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

[维苏：什么！那十万人威胁到我的酒友了？！]

[kp：……呵，调查员。]

“那么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刘克还要接着问，却看见五条悟比了个噤声手势。

“一人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了，”五条悟成长速度飞快，不给调查员见缝插针的机会，“我身上的毒是硫克下的吗？”

[刘克：啊……暴露了。]

“是硫克干的，”左右对硫克来说挨打多一顿打少一顿都没差，甚至多一顿还比较爽，刘克没什么负担地二次卖了他，“他想要争取Jokul的信任，所以就拿你的性命作为自己的诚意，一种借花献佛行为。”

“借花……”五条悟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嗤笑道，“你觉得我五条悟的命，只能是区区‘花’？”

“还是说，你们想要做些什么我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所以要事先将我排除？”

五条悟步步紧逼。

“一个人一个问题，这是你定下的规则，希望你能够遵守，五条先生，”刘克不闪不避，甚至用上了半吊子的敬语，“您先回答我，假如硫克没有做你口中‘别的事’，你的计划中这座雪山会如何？”

“……”五条悟不怎么样情愿地回答道，“不会如何，只是会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融化，那种融化速度大概是现在的百分之一，总计会消耗75天，如果没有倒霉蛋运气糟糕透顶的话，可以达成无伤亡将这座困扰人类一个世纪的雪山从地图上彻底抹去的结果。”

“难怪。”

刘克之前还在想，五条悟用了三年得出一个破坏人家制冷石的方法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他bug精的身份，这么看来……五条悟手上确实有掌握很多个能够让雪山坍塌消亡的办法，只是选了对其他人最友好的一种。

[kp：看看人家这觉悟！这份善良！你们有没有感到一丝丝羞愧？！]

[刘克：……]

[刘克：糟了，早知道就把五条悟的威胁性说得更重一点，从Jokul手上挖出更多的东西再舍弃掉了……牙白，现在感觉我好亏啊。]

[kp：亏你个头，闭麦吧。]

“硫克没有想要对密斯卡托尼克的三位做什么坏事，”刘克手上拎人拎累了，就把维苏往地上一放，“我不否认他也没有对各位抱有什么好的打算，不如说对除了自己同伴以外的任何人包括合作者他都是抱着能榨干利用价值就尽量榨干的心情，正常人的心中防备强度是木板的话，硫克就是AT力场。”

[维苏：对对对。]

[kp：对对对。]

[刘克：……]

“还真是坚固的心防啊，”五条悟长长叹了口气，“你们双重人格是不是都这样，只会关注自己的另一半，而不关注别人，对外界冷漠的态度如出一辙，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刘克跟硫克的时候，五条悟就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维西恩与塞尔林多，他们互为表里，互相珍重，一旦其中一个消亡，另一个就将会变成他如今见到的塞尔林多，对整个世界进行报复。

“看情况吧，”刘克倒没有五条悟那么深刻的认知，毕竟他一般出来都是给硫克背锅的，“你还见过别的双重人格吗？”

[kp：暗投 ？？]

兴许是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五条悟也憋了满腹心事，觉得在步行回去的时候跟刘克说说也无妨。

——总好过跟硫克说。

[维苏：哇，这我懂，双重人格的好处是硫克的好感败完了，就能正大光明用刘克的身份出来招摇撞骗！]

[kp：精辟。]

“过往的人啊，不要为我的死悲伤！如果我活着，你们谁也活不了！”刘克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来。

五条悟：“什么，罗伯斯庇尔的墓志铭？”

“不，只是听完你说的故事有感而发，”刘克用绝对不会令他感到舒服的姿势将维苏扛起来，“是个很适合那位塞尔林多的墓志铭吧，立碑的话要不要参考一下？”

五条悟“？”了一会儿，点头：“可以吧。”

[维苏：……]

[kp：……]

[维苏：他不是在说我们吧？]

[kp：kp是gm没法被算计死，你自求多福。]

[维苏：你TM。]

“对了，五条先生，你还记得距离我们离开的时间吗？”刘克问起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那边的体感时间会给人时光飞逝的错觉，但期间我的读秒没有停下来过，”这也是五条悟不想去那栋旅馆的原因，“哪怕是你们跟雕像一样杵在那里的时候。”

也就是说，那里的时速确实是紊乱的，却并没有正式跟外界划分干净，确确实实过去了一个白天，但五条悟在他们误以为时间飞逝的期间，一直耐心地读秒，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还有26小时34分钟。”五条悟准确报时。

[kp：五条悟牌时钟，你值得拥有。]

“那么轮到我了，”五条悟踩在没有以往厚实的雪地向前走，一步一个脚印，“那栋宿舍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克犹豫了半秒，“你知道自己的黄铜钥匙被里间人治那个小偷替换了的事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那你认为，为什么那家伙不知道呢？”刘克没有等五条悟的答案自顾自往下说，“猩猩不会无视香蕉，黑熊不会错过蜂蜜，五条老师在那家伙眼里也是差不多的存在，所以它是绝不会放松对你的注视的——但是，如果有同样的猩猩、黑熊在附近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它不知道里间人治掉包了你的钥匙，你不说的话它也不会知道你的心，这么捉襟见肘的家伙……”刘克语气中带上嘲笑，“如果世界上真有全知全能的神，也没有它这么不便的。”

五条悟心下了然。

“也就是说，那栋被烧毁的建筑里，有跟它同样难缠的家伙。”

*

“唉~”

“唉~~”

“唉~~~”

走到半路，五条悟就看见了显眼的厢型车跟坐在车外的一群唉声叹气的人。

从外表上看，那些人身上没有外伤，车子除了外壳有些划痕，刹车板抛光得非常严重以外，基本是无损状态。

“好晦气，可以别叹气了吗？”率先替五条悟趟雷的是刘克，他稍微有点迷信，“难不成死人了吗？”

靠在车门上叹气的法国人给自己换了一支没点燃的雪茄：“该死的人没有死，所以我们才在叹气，话说，你是不是换人了？语气大胆了不少嘛？”

[刘克：……]

[让：别退后哦，你敢退后我就敢在这里把你日了。]

[刘克：……]

[维苏：恶人还需恶人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克面不改色地给对方递过去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焰燃烧速度是很快的，会导致雪茄燃烧不充分，”让推开刘克的手，看向五条悟，“我该向你道歉，你的学生虎杖悠仁身上稍微发生点小变化，希望你能平常心看待。”

“小变化？”五条悟假笑片刻，“我以为我今天接收到的变化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悠仁再给我更多的变化。”

说完，五条悟拨开挡在门口的jk，自己进去车内。

“啊，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看到突然进来的人睁大了眼睛，“你回来了？”

[kp：五条悟侦察90 1D100=76 成功]

[kp：五条悟医学70 1D100=45 成功]

五条悟凑近了检查自己学生，外表没有伤口，表情也没有阴霾，牙齿没有被打碎，骨头也完完整整的206块健在，身体一如往常地健康。

“悠仁，你什么时候开始戴项链了？”五条悟左看右看，只发现虎杖身上多出一块婴儿拳头大的托帕石——还是很少见的紫色。

虎杖悠仁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脸颊物理上地“开口”了：“啧，是你啊，五条悟。”

五条悟：“……两面宿傩？”

“是老子我，”两面宿傩恶声恶气，“这破小子太坑了，快用你的眼珠子想个办法把老子从这具破身体里移出去！”

“哈？！我的身体根本不破！健康得很！！！”虎杖悠仁为自己的健康声援。

两面宿傩：“……你小子脑子有病吧？”

“悠仁，”五条悟打断了眼前的单人双簧，脸色有些难看，“这家伙跟你是什么情况？”

虎杖悠仁想了想，认真道：“是鸣人跟九尾的情况，我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