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川顿了下，他确实没说。

“那我可以拒绝。”

在场的几人全都看向陈明斐，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等等，你是说拒绝魏洋？”乔安然瞪大了眼睛，他的视线在陈明斐和魏洋身上来回转。

全网都知道陈明斐有多喜欢魏洋，但现在他竟然拒绝了能和魏洋约会的机会

“对。”

陈明斐看起来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神色也不似作假，倒让一旁的魏洋脸上挂不住了。

什么意思？

陈明斐竟然拒绝他？

在玩什么把戏？

欲擒故纵也不是这么玩，这不等于当众打他的脸吗？

“明斐。”魏洋压下心里的怒气，“你……”

陈明斐躲开魏洋的靠近，站在路择清身边。

“一个人逛画展也挺好的。”

这已经是给魏洋留面子。

“择清哥没有车吧？画展有点远，要不坐我的车？”戚南笑盈盈地看向路择清，还转头问周杉。

“可以吗？周杉哥。”

“当然可以。”

周杉不是魏洋，他虽然是gay，但极其直男，只当戚南人美心善。

“第一次约会，戚南坐我的车吧？比不上你那辆豪车，看我当司机还是很靠谱的。”

“周杉哥说什么呢，车就是个代步工具，比这个做什么。”戚南说完，又忽然道。

“要不择清哥开我那辆吧，别出发前节目组又说双人约会不能有第三人。我坐周杉哥的车，择清哥可以开我那辆。”

“戚南你对他这么好有什么用，路择清根本不领情。”魏洋冷笑一声，“没准还觉得你嘲讽他买不起车。”

“怎么会。”戚南顶着戚家小少爷的名头，却走得亲民路线，所以从不明着炫富。

“择清哥不是那样的人。对了，择清哥你会开车吧？”

“秦导没说不能捎人吧？”乔安然听不出别有深意又拐弯抹角的话，只是想到戚南这么问，万一路择清真不会开车。

“你和郑钱方一起坐我车吧。我换了一辆车，还改色了，很酷的！”

“好呀。”

路择清没有拒绝乔安然的热情，这又惹恼了戚南的粉丝。

【我们小戚是第一个邀请路择清的，他一句道谢都没有】

【就是啊，如果不是小戚开口，乔安然会开口邀请？】

【路择清就是嫉妒小戚，谁让我们小戚长得好看又优秀，还那么有钱，酸成柠檬了吧】

“安然和郑哥一辆车。择清坐我的车，我也是一个人。”陈明斐开口道。

“也行。”

【陈明斐是因为之前魏洋选了小戚所以吃醋吧？】

【我不信六年能说断就断，真那么容易，至于追了六年都不放手】

【放手不一定要大吵大闹，真正失望的时候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希望是真的断了，明斐值得更好的】

“很意外？”

两人走进地下车库，陈明斐开口问。

“嗯。”路择清点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果断。”

“你说的话我都认真想过，我和魏洋从开始就是错的。他是一道很难解的题，我又固执的用我以为的正确公式去解题，不管怎么换算，得到的结果都是错误的。”

路择清没忍住笑了一声。

“知道你是理科生，也不用把感情比喻成解题。”

陈明斐笑了笑，发动车子。

“我第一次参加物理竞赛时，老师和我说，解不开的题就跳过，不要浪费时间去试错，会耽误答其他题的时间。”

“但我不听劝，我觉得我能解开，并且快要解开了。”

路择清配合的往下问。“然后呢？”

“我连复赛都没进，预赛的理论题我都没答完。”

“第二次竞赛……很巧，我又遇上那道我解不开的题。这次我解开了，成功进入复赛，以第一名进入省队，再到参加全国决赛，最后拿到金牌后被保送A大。”

“但感情不是考试，没有重考的机会。老师说得也没错，解不开的题，跳过就是，因小失大不值得。”

如果当初陈明斐没有执着那道题，答完整张卷子，他可能第一次预赛就成功进入复赛，也许还顺利参加全国决赛。

运气再好一点，第一次竞赛就能拿到金牌，那他不会遇见魏洋，再往后的人生可能就是泡在A大的实验室里。

陈明斐不知道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他想要的，可他不后悔遇见魏洋。

他曾热爱物理，沉浸式解题会让他暂时忘记焦虑不安的心情。

忘了伤心，忘记难过，忘记去在意父母重组家庭后，心里是否还有他的位置。

长时间的浸泡在物理世界里，也许陈明斐哪天就腻了，而魏洋的出现代替了物理题，给陈明斐一种新的寄托。

他不是傻到为魏洋放弃A大，陈明斐有点厌世，他一直找不到人生的意义。那时候魏洋的出现，恰好给了陈明斐新的尝试。

也是陈明斐第一次对物理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魏洋是我解不开的物理题，我又执着地认定我能解开。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因为花费的时间太多，也就理所应当认为付出那么多就该得到回报。”

“现在不想要回报？”路择清半开玩笑地问。

“不要了。”

陈明斐觉得，他应该像路择清那样热爱这个世界，积极地的生活。

人生的意义有很多，寄托可以是一种心情，但不能成为人生的全部。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左右他的选择。

他应该像路择清这样，以自我为中心，更洒脱一点。

这一刻，陈明斐忽然意识到，当面对全网黑的时候，路择清是真的不在意。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积极。”

路择清挑眉，“我怎么不积极了？”

“第一期你就一直游离在我们之外，看上去好像不合群。”

“那我现在看上去合群了？”路择清好笑地问。

“不，你压根没想合群。”

“我发现不合群也挺好的，一个人逛画展，也不用迁就对方，看到喜欢的我就停下来多看几眼，不喜欢的往前走就是了。”

“突然变得这么通透。”路择清同他打趣，“跳过这道题，是不是可以解下一道？”

见陈明斐没理解，路择清说得更明白些。

“秦导不是说，下一期会有新嘉宾。红方嘉宾四个人，下一期来的肯定是蓝方嘉宾。”

“不。我现在不想解题，一两年内都不想。”

路择清轻笑一声，又听陈明斐问。

“我发现你眼光挺高的。我真想不出来，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路择清莞尔。

“我喜欢清冷的。”

陈明斐诧异地看了路择清一眼。

“就那种对我爱答不理，不喜欢我的。”路择清轻笑一声。

陈明斐：“…………”

“我问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路择清说完就忽然想到江司郁极其招人的桃花眼。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没忍住补充一句。

“反正不喜欢花孔雀。”

陈明斐：“？”

这是什么比喻？

“就是到处开屏。”

陈明斐越听越迷糊。

“我们说的是一个物种吗？”

“我怎么记得孔雀只有求偶才开屏？”

“其他时候不都是高傲且冷漠吗？”

路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