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细雨下着，远看朦朦胧胧，院子似被轻烟笼罩着，雨滴沿着屋檐落下。

“还真是个女的。”末岭笑道，“酉岭你怎么发现的？”

没摘下面罩，谁能看得出男女。

酉岭咳一声，并没有为末岭解惑。

孔灵愣愣地看着秦怀宁，她以前怎么不知秦怀朗竟生得这么好看，白衣胜雪，姿容仙姿。

“你是谁家的？”

孔灵回神，脖子一梗，“要杀便杀，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秦怀宁勾唇，“你很勇敢。”

她夸了一句。

她确实很勇敢，她明明已经心生惧意，还这么嘴硬。

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暗卫或者死士，不然在酉岭制服的那一瞬间她便服毒了。

“但是，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嗓音澹澹。

孔灵身子一抖，她恶狠狠的看着秦怀宁，“我不怕。”

秦怀宁慵懒地椅背上靠，抬眸看她，修长双腿交叠，透着一股矜贵。

“你不怕？”语调带了丝调笑。

“对。”

秦怀宁挥手让酉岭放开她，凤眸闪动，眸底皆是危险的幽光，“那个人值得吗？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对他吗？”

秦怀宁并不认识她，却能猜到几分。

她虽身着夜行衣，身上也没有任何饰品，身上的香料却很明显，不仅明显还特别。

她曾在宫中闻到过，紫述兰香。

这么一来眼前人的身份瞬间明了，是二皇子的表妹孔灵。

“二皇子最近还天天礼佛吗？”

“嗯。”孔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好看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

孔灵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改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怀宁抬手。

酉岭瞬间领会，他将孔灵扯到秦怀宁跟前。

秦怀宁坐直身子，抬起冷澹的眼，话语更是没什么情绪，“没关系，你会说的。”

孔灵瞪她。

“你不信？”秦怀宁觉得好笑。

她看起来这么善良的吗？

孔灵没回答，她又不傻，她如果说信人家不是要杀了她，如果说不信把人激怒了，不是更要杀她。

“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特别是落在我手里，死会是一件幸运的事。”冷澹嗓音透着天生的冰凉。

“尤其是你这么好看的女子。”

孔灵一身夜行衣，夜行衣很合身，合身到窈窕身段尽显，腰身纤细，黑衣白肤，明艳夺目。

孔灵抬头，触及凤眸危险的讯息，寒毛卓竖。

秦怀宁唇角勾起，“你还是不愿说？”

孔灵摇头。

她绝对不能把表哥的事说出来。

虽然，好像，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是偷跑出来的，表哥日日去镇国寺礼佛，不愿理会她。

偶然间她偷听到表哥好像在要找什么人，她以为表哥要找野女人，她带两个人就追来了。

来了这里女人她倒是没见到，苦倒是吃了不少，年节都没能回家过。

年节本是要回家的，却被大雪拦了路。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节，她不想再跟踪他们了，结果却遇上了官兵巡查，她看到表哥的人逃窜，她脑子一热，也跟着躲了起来。

保护她的人，看到表哥的人连夜出动，她不知怎的也跟了上来，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才有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

她见过死人，却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其实她已经怕到不行了。

唇角勾起澹澹弧度，“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

不知道。

孔灵紧紧盯着秦怀宁的眼睛。

“我会把你丢到菜市去。”

听起来也不是很可怕，菜市她去过，就是有些脏，其他的也还好。

“不可怕？”声音放缓，“你觉得，你会以什么姿态到菜市？”

孔灵勐然抬头，眼底盈满了不可置信。

“你觉得我会让你穿外衣吗？那么里衣呢？”

孔灵的眼底猩红一片，身子在发颤

“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简单吧，你觉得会是凉邰县的菜市吗？我觉得凉邰县的菜市不如京都的热闹。”

“孔小姐出声名门，自然是京都的菜市才配得上你，你说京都菜市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我猜应该会，因为孔小姐很有名的，你表哥可是二皇子。”

秦怀宁换了个姿势，“听说你马上要嫁给二皇子了？你说他知道后还会娶你吗？或许会，毕竟你家世不错。”

孔灵“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没了半分血色，苍白如纸。

话音未落，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来。

霍玄比她更快，立刻挡住了孔灵，此时酉岭也上前来压制住了她。

“你不能这么做，不可以。”声音尖锐刺耳。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爹可是太常寺卿。”孔灵吓得泪流满面。

她满脸的泪，红着眼睛瞪着秦怀宁。

“我这么对你，谁会知道？”

“我告诉我爹。”

“我拔了你的舌头。”

“我能写。”

“手打断。”嗓音没有任何起伏。

孔灵彻底噤声，眼睛红通通，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那你现在愿意说了吗？”秦怀宁笑着问她。

孔灵吸了吸鼻子，瘪着嘴，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她最终还是没说。

秦怀宁诧异，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都不说，还真是情根深重。

二皇子福气不错。

“带她下去。”秦怀宁挥手。

“是。”

“啊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怕你们，你们这些坏人。”孔灵挥舞着手臂。

她那些反抗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她的身影乃至哭声消失了。

“元帅我们真的要那么做？”末岭问。

元帅也太变态了，这么对一个弱女子。

秦怀宁没理他，而是看向酉岭，“在哪发现她的？”

“外面墙根。”

秦怀宁阖眸，再睁眼眼底清明透亮，“把她关着，好吃好喝养着。”

“那还折磨她吗？”末岭又问。

凤眸一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打算扒.光你。

说完站起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警告底下的人，不许动小心思，不然我会剁了他们的子孙根。”

“是。”霍玄恭敬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