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嗯？”

“她想做的事，我们无法左右。”他也不想左右。

他知道大小姐心里有多痛苦，也知道大小姐有多不容易，正因为他知道，长孙俨说的话才让他如此不忿。

长孙俨心里只有自己，还有他那点狭隘的想法。

对他来说，无论大小姐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他的大小姐，这就够了。

长孙俨木然地看着秦恩。

心中血气翻涌不断侵蚀，从未有过的焦躁感侵上心头。

气氛凝结。

两人相峙而立。

一声轻呵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营帘被玉手掀开，俊美精致面庞出现在眼前。

两人脸色瞬变。

“少将军。”躬身行礼。

秦怀宁勾唇，身材颀长，“这么晚不休息。”

两人沉默。

不知道刚才的争执是不是都被听到了。

“宁儿，我不是那个意思。”长孙俨犹豫了会，想解释一番。

他确实对女子有一些狭隘的偏见，可是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他的初衷很纯粹。

秦怀宁双眸盯着长孙俨，面容不辨喜怒，“休息吧，明日整军备战。”

说完目不斜视地离去。

直到秦怀宁走远，长孙俨才直起身子，目光凝重地看着秦怀宁逐渐远去的背影。

“秦恩，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生气了？

“休息吧，明日整军备战。”秦恩整理了一下衣襟，学着秦怀宁的样子，阔步离去。

“你………”长孙俨气结。

夜风抚动军旗，月光清辉投映斑驳光影在摇曳。

秦怀宁还没回到自己的营帐，就被人拦了去路。

“少将军，督军要见你。”来人是秦渊身边的亲兵。

眸光轻扫，“带路吧。”

营帐里一灯如豆。

这也让秦进入帐篷的秦怀宁吓了一跳。

“怎么不多点几盏灯？”轻声询问。

闻声，秦渊抬眸看来，“听说你把白树处置了？”

“是。”

“确认了吗？”

“暗卫亲自所见。”

秦渊点头，“这趟大漠之行可有什么收获？”

秦怀宁被这跳跃的回答弄得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大漠四日后兵临卞州。”

秦渊掀了掀眼皮，目光如炬望着她，“当真？”

秦家人个个长相生得极好，秦渊也不例外，丰神如玉，风光霁月。

秦怀宁没有多说，直接从袖袋将布防图拿了出来，双手递上。

“什么？”

“大漠布防图。”语气平澹。

秦渊蓦然瞪大眼睛，起身的动作太急，把放置在一旁的茶水都掀翻了。

秦怀宁一言不发将手中布防图递上，秦渊手速极快接过，迅速打开，一眼扫过。

登时，秦渊惊得大气不敢喘，目不转睛的，生怕自己一眨眼这图就消失了。

“这是真的？”秦渊迫切跟秦怀宁求证。

秦怀宁点头，“自然。”

过了半响。

秦渊的目光终于从布防图移开，“来人。”

“督军有何吩咐。”

“把齐山，杜方藤，还有徐盼山请过来。”秦渊说得又急又快。

亲兵应声去办，秦渊再次喊人进来，将营帐里所有的灯点亮，他要仔细研究这张布防图。

士兵进进出出，秦怀宁始终一言不发站在正中，秦渊好像也忘了她的存在似的，眼睛就没从布防图上离开过。

不一会，几人被亲兵从睡梦中请来。

当他们几人到时，看到秦怀宁一言不发站在正中，还以为秦怀宁是犯了什么错。

杜方藤靠近秦怀宁，低声询问，“怎么回事？惹到老狐狸了？”

秦怀宁摇头，刚想解释，秦渊就开口了。

“你们都过来看看。”

“看什么？”虽开口在问，脚步却没有一丝停顿。

“布防图。”

“布防图有什么好看的？”齐山不解。

又没有做什么大的调整，看布防图做什么，还是大半夜把人叫起来看。

“大漠布防图。”

“什么？”几人大惊

督军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渊点头，嗓音透着严肃，“确认无疑。”

几人张先恐后奔了过去，俯首在桌边，目光炯炯。

齐山抬头望向秦渊，似是想询问他这布防图从何而来，秦渊抬了抬下巴，指向站在正中的秦怀宁。

齐山像见鬼似的看着秦怀宁，秦怀宁笑着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齐山错愕。

徐盼山和杜方藤这时也抬起头，目光灼热，“这是你弄到的？”

这也太厉害了。

他们大半辈子都坚守在边境，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弄到敌国的布防图。

“说正事。”秦渊打断他们的话，“四日后鹄苍大军兵临卞州。”

三人还没从布防图的震惊中恢复，又听到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有种做梦的恍忽感。

空气彷佛瞬间就凝固了。

全场安静。

士兵搬来椅子，奉上热茶，众人坐下。

秦渊开始询问秦怀宁细节，秦怀宁如实相告。

“布防图的真假母庸置疑，从问水城回来途中刺探了一番，此图绝对是真的。”同时把兵符一事也说了出来。

寂静无声。

秦渊：“………”

齐山：“………”

徐盼山：“………”

杜方藤：“………”

什么情况？王凝天是玩女子玩疯了吗？怎么连兵符都让人给弄了。

几人瞠目结舌，怔怔地看着秦怀宁。

“宁儿你在开玩笑吗？”齐山感觉自己晕晕沉沉的，好像昨夜喝的酒还没醒似的，又或者他还在梦中。

“齐叔叔，我不会开玩笑。“声线平稳清澹，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渊拍了拍桌子，“现在我们来商量这一仗该怎么打。”

“确实应该好好商量一下，大漠挑这个时期来打，还真是个不要脸。”徐盼山表情凝重。

齐山放下手里的茶碗，勐厉说道，“突然出击就能攻破我卞州边境？大漠想得也太好了。”

“布防图都到手了，他们成不了气候，不如我们趁此战一举攻陷问水城如何？”齐山心切。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趁他们还没发现布防图被盗，不然等他们发现重新调整布防，这张图就没用了。

秦渊摇头，“不行。”

“为什么？”几人满脸疑惑地望向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