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曦说的那一通话总结起来就两个字——

内贼！

只有内贼才会做贼心虚，不但能大量拿货，还会想尽办法快速出手不被人查出端倪。

事实上公司这么多人还真没听说过这件事，如果不是小云宝和朋友看电影，恐怕也不会知道。

李康的脸色变了又变，只能颓然地低着头。

“我知道我的嫌疑很大，但是……”

小云宝打断他，“李康哥哥，我相信你。”

程岐也开口，“我不是帮康子说话啊，但如果真的是康子，他这事不会做的这么糙，肯定会想办法卖到外面去，只有打算赚快钱又没眼光的才会在京都卖，也不动脑子想想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是啊，我们如果怀疑李康哥哥，也不会喊你一起开会了。”小云宝解释道：“我们觉得大概率是出在合作的电子厂上。”

李康的情绪冷静下来，“但电子厂那边如果要往外卖也是需要零件成本的，不可能才卖二十，而且每次交货的数量都是对的上的，没有丢货的情况。”

一开始李康没有怀疑到电子厂，是因为售价实在是太低了，二十元连成本价都够不上。

电子厂的人可以剽窃他们的技术和商标，但零件是实打实的价格啊。

孔思思索再三，想出点眉目来。

“李康，你把供货单和生产记录拿过来。”

被这样一提醒，李康和程岐也都猜到了什么，李康立刻回办公室，几分钟后，一叠厚厚的的单据被摆在桌上。

每人分了几张认真看着。

片刻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良品率太低了。”

“损耗太多了！”

“当初签的合同没有及时修改，不合理。”

最后一句是徐曦说的，他虽然年龄小，但似乎总有种能透过事物看本质的天赋。

当初和电子厂签订合同的时候，上面是写清楚了合格率的，由于生产线上每一道工序都有可能产生缺陷，这些缺陷有些可以通过返工进行修复，有些就只能报废处理了。

无论是怎样的工序过程中都会有不合格的存在，尤其是精细的电子产品。

电子厂为了保证不亏损，不合格的产品自然也是得龙云公司全部买单，可为了保证残次品不能太多，公司也会约定一个良品率，如果超过这个数量，多余的就算电子厂工艺不精，自己买单。

这些原本都是合乎常规的操作，坏事就坏在当初签约时随身听的产品还不成熟。

第一次出样品时发现良品率的确不高，回因为工人手生，第一次接触此类产品和流程衔接等问题导致零件报废。

所以当初定下的良品率合格线其实是很低的，但后来随着工人越来越手熟，合格线理应被提上去。

李康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李康，他也从校园里走出来不久，当初公司里就三个人，大家没有一个有经验的，处理事情只能尽可能考虑周到，却不能面面俱到。

不然为什么成熟的管理型人才那么珍贵，有些事情不碰到根本想都想不出来。

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学生总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守规矩的人，却想不到为了追逐利益，人能干出来多少坏事。

他们没经验，电子厂那边先动了歪心思。

故意将良品按照残次品计算，依旧按照原来的标准交货，多余出来的零件不就可以再组装出新的随身听了吗？

而且所有的开销都是由龙云公司支付，电子厂里完全是不需要成本的。

难怪能卖二十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