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但是他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再告诉他，他现在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安静地度过这一刻。

玛莎轻轻抚摸着布鲁斯的背部，之后才松开了怀抱，托马斯也松开了手，他对着一直站在一边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老伙计。”

阿尔弗雷德微微弯腰，“托马斯老爷，玛莎夫人。”管家先生的眼睛睁开，“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托马斯利索的走向了阿尔弗雷德给了他一个同样冷冰冰的飘忽不定的拥抱。

“这么多年，是你一直在布鲁斯的身边支持着他，我们无法做更多的什么。”玛莎擦了擦眼角的泪，虽然只是灵魂状态，“但是谢谢。”

阿尔弗雷德摇头，“照顾少爷，是我的职责，老爷，夫人。”

布鲁斯也跟着说，“阿尔弗雷德帮助了我很多，父亲，母亲。”

几人彼此看了看，随后都笑了出来，很多事情其实不必深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这种情况下，布鲁斯也能想到自己的小鸟们应该都去夜巡了，他其实也想去，但是今晚实在太过特殊，他又很担心错过，毕竟他还有很多的话想跟他们说。

托马斯却悄悄拍了拍自己孩子的肩膀，“去吧，孩子，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业’，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们而停留，今晚的哥谭应该是特别乱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等你们回来之后再说。”男人顿了顿，随后露出了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笑容来，“况且我跟玛莎都有一种感觉，这并不是我们唯一的见面机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布鲁斯也无法拒绝，特别是他现在还有一种隐秘的思绪，自己的‘蝙蝠侠’的事业，还有他这些年对外表现出来的作态，即使父亲现在说的语气是正向的。

布鲁斯再次抬起手给了玛莎一个拥抱，随后就大步离开了。

“他长大了。”玛莎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但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阿尔弗雷德附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托马斯也露出明朗的笑容，“阿尔弗雷德你快跟我说说这些年的事情，我跟玛莎之前每次回来都只能待一会儿，好多时候他还都不在，趁着他们没回来你赶紧跟我们说说。”

老管家眉头高高挑起，看着这对哥谭曾经的名流夫妇眼睛之中流出的期待的神色，不禁干咳了一声，压住了上翘的嘴角，三人都走回到了沙发边。

这次阿尔弗雷德也坐了下来，老人家似乎卸下了某种伪装，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开始用悠扬的语调说起了在韦恩夫妇意外之后布鲁斯的生活。

想来，要让少爷自己将内心的伤痛再次刨开是过于残忍了。

……………………

伊凡他们在蝙蝠洞换好了制服，首先在蝙蝠电脑前集合，正如迪克之前说的，万圣节前夜这一天警局会忙疯掉，这种人人释放自我，扮鬼互相惊吓的狂欢之日造成的混乱多的超出人的想象。

他们的人手到底还是有些紧缺，所以最好的就是将哥谭划分成几个区域，联动警局一起处理会出来的骚乱，以及提防藏在其中的有些脑子不清楚的罪犯想要搞事情。

夜翼跟正在家里远程联系的芭芭拉做总指挥，韦恩家的大哥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作为罗宾亦或者是夜翼对统筹指挥这方面都十分擅长，在大蓝鸟规划着大家负责的区域的时候。

穿着西装的布鲁斯闪身而过。

伊凡：“诶？”黑斗篷歪头，“我刚刚好像看到父亲走过去了。”他正在给大家分糖果呢，奶奶给的糖果，人人有份！

夜翼也停下了部署的举动，一脸深沉地点了点，“是的，我也看到了。”

红头罩无语，“他这个时候跑下来干什么？”

红罗宾耸肩，“可能是换制服吧。”

红头罩：“他想要穿上制服让后去炫耀吗？”

“只有你会这么想，红头罩！”罗宾立刻挺身而出，“蝙蝠侠才不是那样的人！”

黑蝙蝠：“……”

小鸟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语音队伍里蝙蝠女的声音带了狂躁的意味，“我说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混乱！警局已经忙疯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就说，自从恢复之后，芭芭拉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平和淡定的，这样的暴躁估计跟她在警局的局长爹有关，毕竟这种日子，戈登局长的压力也是十分的大。

于是他们只得等着刚刚窜进去的布鲁斯出来，这个时间都不约而同的将伊凡刚刚分的糖果剥开吃了。

等蝙蝠侠换好了制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一群小鸟一个个双手抱臂，一个个一边腮帮子鼓起一块小圆球。

伊凡看到蝙蝠侠出来，将手伸出去，掌心向上摊开，里面放着是一颗黄色的包装糖果。

蝙蝠侠：“……”说真的，他已经很多年没吃糖果了，不过介于现在的情况，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男人的手缓缓的伸出，轻轻地拿起了那一颗糖果，在众人的幽幽目光之中将糖纸剥开，橘子味的糖果被他自己塞进嘴里，剩下的糖纸被他叠了一下随后放进了蝙蝠腰带之中。

好的，这下，整个蝙蝠洞的义警们都在吃糖果了。

伊凡：“奶奶给了好多颗，一人一颗，剩下的都是我的。”

罗宾嗤笑一声，不过也没有对此作出讽刺的言论，毕竟他嘴里的糖果还没吃完呢。

蝙蝠侠：“夜翼。”

夜翼坐回椅子上，椅子的咕噜在地上发出一阵滚动的声音，青年语气雀跃，“我今晚跟蝙蝠女留守，之后大家分别去ABCD四个区，组队自由。”

红罗宾举起手，在蝙蝠侠开口点评之前率先说，“我负责C区！”

罗宾没有说话，黑蝙蝠紧跟其后，“我想跟罗宾一起。”

罗宾转过头，小孩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得到了黑蝙蝠看过来的平静的似乎还带着期待的目光，小孩嘴一撇，“可以，我跟黑蝙蝠负责B区。”他选了个大的！

红头罩也没有给蝙蝠侠开口的机会，“我负责D区，老头子你带药剂师去A区。”

他们成为义警的第一次正式的夜巡，当然要跟蝙蝠侠一起，之前他说要跟伊凡一起行动那也不是考虑到当下的状况么。

不过现在蝙蝠侠都出现了，自然还是由蝙蝠侠带着人出去最好了。

伊凡：“好的，今晚我们打谁？”说真的，他其实还挺想一个人活动的，问问康斯坦丁说不定能找到那个什么米的名字特别长的恶魔的所在地，今晚又是鬼节，不打打恶魔真的可惜了啊！

耿耿于怀。

蝙蝠侠：“……”

男人再次叹了一口气，“只是夜巡，发现危险，解决危险而已。”他顿了顿，“之后我们再来解决之前堆积起来的麻烦。”毕竟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他知道这个孩子有这个能力，现在身体也已经恢复，自然不会再约束他。

听上去很普通，介于之前的几次伊凡被带出去参加夜巡发生的小意外，蝙蝠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起来，这个日子，刺客联盟应该不会闲的没事在哥谭蹲点吧。

于是今天一天都很快乐，只是在刚刚受到了一点惊吓的药剂师，含着嘴巴里还没有完全划开的糖果，快乐地坐上了蝙蝠车的副驾，身下的蝙蝠车发出了愉悦的嗡明声，极速地离开了韦恩岛，黑色的车身在黑夜之中很好的隐藏住了自身。

其他义警们也相继出动。

“蝙蝠侠。”伊凡坐在车子里，眼瞅着黑色制服的义警将驾驶模式调成了自动，自己却翻着手机不知道在查阅着什么，不禁稍微靠近了一点。

然后他看到了蝙蝠侠正在跟人发信息。

视力非常好的他赶紧移开了视线，装作无事发生，但是显然蝙蝠侠已经注意到了，男人转过头之后就将手机交给了伊凡，“是康斯坦丁，我跟他问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伊凡接过手机，看了看显露在自己面前的页面，随后将手机交还回去，不得不说蝙蝠侠的做法让他的心情再次飞扬了起码两个度。

他来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喝过酒，但是他现在却觉得他有些醉了，脑子晕乎乎的。

黑发少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不是那么高昂，“约翰叔叔的意思，其实就是万圣节跟岛上的魔法阵的效果，这么说的话，如果，如果岛上的魔法阵不灭，他们也都没有重新轮回，那么他们每年都可以回来？”

“这一点还需要再确认。”蝙蝠侠的声音倒是起伏不大，不过伊凡觉得这人肯定很高兴。

如果真的可以一年见一次面的话，也就可以当做是常年在外工作，每年有一次团圆，这样的话，感觉日子都不是那么难过了。

“这么说的话。”伊凡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顿，将之后的话咽了下去，他有想到既然托马斯跟玛莎可以，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就是……毕竟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逝去的亲人。

大家一路走来，失去的都太多。

以及他的母亲……

但是按照康斯坦丁的说法，托马斯跟玛莎的出现的条件其实都非常苛刻，除非他可以说动其他人把他们亲人的墓都移到韦恩岛上来。

完了，这么一听怎么觉得还有点可行性？但是打扰死者的安眠是不是不太行！

蝙蝠侠的眸子闪了闪，他的没有被面罩遮住的下巴崩的很紧，“伊恩。”

伊凡抬起头，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疑惑的应了一声。

男人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谢谢。”

伊凡：“……”

伊凡别过脸去，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脖子一直升到了自己的头顶。

直白的老父亲，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