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回过神来简直是欣喜若狂，不过她瞬间脸上又现出担忧之色。

“怎么？不想要？”宁若言问道。

“不是。”惠太妃急忙回答。

宁若言笑着说：“哀家知道你有顾忌，因为他的生母是任才人。”

“太后娘娘说的正是臣妾心中想的。”

“你是四大妃中唯一没有子嗣的，想来若不是先帝最后那几年病重无瑕顾及他必定会给你个皇子的。”

听到这话惠太妃的眼眶微红，她与先帝岁数相差也算了比较大的。若是一开始是被迫进宫后来俩人相处融洽也相处出感情来，要不她也不会成为四妃之一。

不管小太后是说好听的还是当真是先帝曾经流露这样的想法，此刻骤然听到还是牵动了惠太妃的心弦。

“臣妾本想着这辈子也就是孤独一人老死宫中不与人争长短，奈何天生不是能隐忍的性子，不过没想到竟然能得太后娘娘赏识才有今日的风光。”

“这也是哀家与你的缘分，更因为你没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思。”宁若言坦然说道。

惠太妃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上：“太后娘娘为何要将八皇子养在翠微宫呢？”

“刚才已经说了，你需要个皇子，不管是先帝还是哀家都希望你将来老有所依。”

“臣妾跪下太后娘娘大恩。”惠太妃起身朝着宁若言行大礼。

宁若言伸出双手亲自将惠太妃搀扶起来：“快起来，哀家也有私心，这不拉拢着你好好替哀家管着后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嘛。”

“呵呵——。”不只是惠太妃，就连旁边伺候的张嬷嬷也忍不住笑了。

张嬷嬷伸手搀扶惠太妃起来边说到：“太后娘娘心善，谁好谁不好她都心中有数。”

“坐下吧。”宁若言朝椅子指了指，“你必定是想要问哀家为什么的八皇子。”

惠太妃连连点头，旁边的张嬷嬷也一脸疑惑望着宁若言，她们不比郑嬷嬷，她刚才只是愣了一下就想明白，眼下已经出去宣懿旨了。

宁若言澹定地说：“首先是因为八皇子是几位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他也就比皇上大上一两个月。年方十岁距离出宫还有些日子，你还来得及与他培养母子之情。”

“若论年纪的确是八皇子最合适，七皇子还比他要大上几岁。”惠太妃点点头。

“哀家也看明白了，任才人是贞妃的人而且正因为她是八皇子的生母自以为有了倚仗才敢这般张狂。”

这分析得很透彻，惠太妃和张嬷嬷不断轻轻点着头。

冷笑一声宁若言接着说：“贞妃指使任才人兜了一圈表面上是与董婕妤闹矛盾实质上却是针对你，不就是指桑骂槐说你没有皇子吗？”

心中一震惠太妃没想到自己并没有多说小太后就看清楚了内力乾坤，贞妃不服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这个没有子嗣的人竟然管着后宫，所以故意想法子找茬。

“任才人是自食其果，哀家就是助你将她的儿子夺过来养在翠微宫。”

惠太妃露出笑容，她迫不及待想看任才人悔青肠子的模样了。太后娘娘这招够损的，八皇子是惠太妃的，从此以后她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太后娘娘圣明。”惠太妃笑着躬身。

“张嬷嬷说什么心善，心善也要看对什么人。这回哀家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谁才是后宫真正的主宰。”

惠太妃愈想愈绝对小太后这招委实妙：“太后娘娘这么做成全了臣妾，给后宫的人敲了警钟而且任才人这个贞妃的左膀右臂算是被您给活生生砍下来了。”

“希望贞妃经过这事能收敛点安安分分在宫中呆着。”宁若言眼中闪过精光。

“但愿如此。”惠太妃又一次庆幸自己赌对了。

当初选择站队宁若言惠太妃纯粹是凭着直觉，她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先帝，她跟随他二十几年相信他的目光，既然他能将赌注落在小太后身上那她也就随着下注了。

“懿旨下只怕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惠太妃赶紧回翠微宫准备准备，不只要准备好八皇子的安置只怕还有不少人要上门道贺。”

“臣妾叩谢太后娘娘隆恩。”惠太妃起身跪下给宁若言三跪九叩后才欢欢喜喜离开未央宫。

惠妃刚刚离开郑嬷嬷就回来，她进门见只有张嬷嬷在里头伺候着没有外人立刻朝着宁若言竖起大拇指。

“太后娘娘高明，真是太高明。”郑嬷嬷满脸都是惊叹。

张嬷嬷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上前拉郑嬷嬷问个仔细，听完之后她看着宁若言惊叹之余更是老怀安慰。

“太后娘娘，惠太妃这辈子都要记住你的好。有了任才人这前车之鉴从此后宫没人敢任性妄为了，尤其是贞太妃也该认清楚您才是后宫之主的事实了。”郑嬷嬷说道。

“贞妃都将刀递到哀家手上了，自然是该大刀阔斧整顿一番。”宁若言想了想，“郑嬷嬷先暗地里查探一番，看看先帝后宫的人中有多少人是不曾侍寝的、那些没有生儿育女的有多少人想要离开的。”

郑嬷嬷大吃一惊：“太后娘娘，这？”

“你按照哀家的吩咐暗地里进行就是了。”

“奴婢遵命。”郑嬷嬷隐约猜到了宁若言的想法但却还不大敢相信。

“水天。”宁若言端起茶杯喝几口茶后叫唤道。

眼前一闪是身影晃动，郑嬷嬷和张嬷嬷也习惯了水天的神出鬼没只是情不自禁都抬手拍拍心口表示一下老人家还是受到点惊吓。

“属下见过太后娘娘。”

“聚德坊的事有眉目了吗？”显然关于这事宁若言并没有打算隐瞒郑嬷嬷与张嬷嬷。

“经过一番仔细查访有了些眉目。”

“那就是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起来吧，说说已经知道的吧。”

水天拱手后起身：“聚德坊果然不一般，里头有三位掌柜，与外界的各种交流周旋全部由他们出面，眼下看来这京城中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都给他们几分薄面。”

宁若言一针见血问到关键问题上：“哦？聚德坊的东家是谁？”

“太后娘娘恕罪，眼下还没有查出来谁是聚德坊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