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果子酒，所以浓郁的酒香和果子的香气起到了遮掩的作用，闻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按理说宫中的藏酒必定是量很多的，就算是相同的果子酒也不只一坛，可能几十坛甚至是上百坛，随手会拿中哪坛很难说，所以毒药决对不会下在酒中的。

既然不在酒中，可齐皎月明明就是喝了两杯果子酒之后才反常的，宁若言心中一动随手端起酒杯细细端详着。

过了片刻之后，宁若言幽幽地说：“好有心思。”

最初宁若言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没有闻出味道，酒气香醇，不过当她无意中轻晃酒杯对到光线的时候，惊觉杯口的似乎有点蓝光。

掏出试毒的银针宁若言轻轻在杯口刮了刮，很快银针前端就泛黑变了颜色。

“果然是涂抹在酒杯的杯口处。”宁若言仔细端详，发现两个托盘共二十个小酒杯竟然都有问题。

想了想宁若言呼唤道：“水天。”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水天好像凭空出现似的，不过宁若言已经习惯了。

“去抓只老鼠来。”

“是。”水天脚尖一踮从窗户掠出去返身回来的时候手中抓着只老鼠。

宁若言随手拿起适才捆绑小太监剩下的绳索撕出一小段捆住老鼠，绳索的另外那端则抓在手中。

小老鼠吱吱乱叫着，水天起了好奇之心，所以宁若言没让她退下她就在旁边看着。

拿起酒杯放在地上，就摆放在老鼠跟前后，宁若言又拿起个酒杯将里头的酒尽数倒在地上的酒杯中，看着酒没过了杯口满得要溢出来了她才停住。

太后娘娘这是赐酒给只小老鼠？水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天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宁若言满脸凝重甚至还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两个人四只眼睛就盯着那只小老鼠，或许是感觉到没有危险又或许是果子酒香气浓郁，它终于盯上了酒杯。

片刻后那小老鼠来到酒杯前闻了闻之后发出欢快的吱吱声喝起果子酒来。

太后娘娘打算将这只老鼠灌醉吗？水天心中滴咕着。

宁若言盯着小老鼠，只见它突然停止了喝酒，随即好像定住了一般，接着突然蹦起来。

手伸直宁若言拎起绳索，那老鼠悬在半空中龇牙露齿，用力挣扎着，与刚才小心翼翼的情况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水天疑惑地问：“太后娘娘，这？”

“杯中有令人失去神智狂躁嗜血的毒药。”宁若言镇定地说。

“那刚才？”水天大吃一惊不由朝床榻上的齐皎月望去，她躲在暗处但也见到她喝了两杯果子酒。

宁若言神色凝重：“她已经无大碍了。你将这只老鼠解决了，免得咬伤人。”

水天接过宁若言手中的绳索将那只犹在疯狂挣扎的小老鼠带了出去。

“好狠毒的心思，这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了。”宁若言眼中闪过寒光，“当年中秋宴上南宫珑八成也是中了这种毒。”

“不，他不是在宫宴上中毒的。”宁若言轻轻摇摇头。

齐皎月中毒之后很快就反应出来了，若不是宁若言发现得早及时将其控制住，那她就会发疯失控，就算没捅出什么大篓子只怕也是名声不保了。

名声不保？宁若言眉头一挑，若是自己喝了那果子酒之后是不是也会发疯？那可不只名声不保，就算是皇上开恩，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南宫珑。

想到这里宁若言后背凉飕飕的，穿越到现在虽说也有风风雨雨不过日子还是太安逸，自己的警觉性大幅度降低了。

南宫珑不是在宫宴上中毒的，那就在离开宫宴到长乐宫这路上中毒的，时过境迁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个要等他彻底恢复神智后再问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宁若言听到床榻方向有动静，估摸着齐皎月快醒过来了。

“荣喜，小忧。”

听到叫唤屋外候着的荣喜和小忧急忙走进来：“太后娘娘。”

“荣喜，命人将这些带回未央宫去。”宁若言朝桌上看了一眼。

很快就有未央宫的小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果子酒全部带走了。

“我这是怎么了？”齐皎月坐起身来迷迷湖湖地问。

宁若言朝荣喜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走上前去：“公主可好些了？您喝酒喝多了。”

“我喝醉了。”齐皎月摇晃下脑袋瞪大了眼睛回想着，“我没喝多少啊。”

“终究只是个小姑娘。”宁若言在小忧搀扶下满脸笑容走上前去，“还想着带你进来咱们好好聊聊，没想到进门就醉倒了。”

“进门就醉倒了？”齐皎月依稀记得自己被太后娘娘牵着手走进这间屋子，后来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

赶紧起身下了床榻，齐皎月不好意思地朝宁若言行礼：“请太后娘娘恕罪，皎月搅了您的雅兴。”

“快起来。”宁若言虚扶了一把，“没事，过两日你抽空在进宫到未央宫找哀家，那时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太后娘娘，外头皇上令人来催促了。”

“好，走，咱们回正殿去。”宁若言走上前去依旧牵着齐皎月的手往外走。

太后娘娘带着小公主出去谈心也有大半个时辰了，此刻见她们去而复返不少人都关切地打量着。

别的不说仅凭小公子这羞怯的神色中多多少少能猜出点什么来，在场的三方人马各有各的心思一时间原本喧闹的正殿竟然安静了下来。

“三皇子，哀家可将你妹妹好好带回来了。”宁若言眼中尽是笑意，“小公主很对哀家的胃口，后日若是闲来无事就让她到未央宫去陪哀家聊天吧。”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齐辽看着心中欢喜不过也想着回去再细细问过齐皎月之后再做打算。

宁若言将齐皎月交还给齐辽后转身：“时候不早了，哀家有些乏了。”

南宫珏大跨步来到宁若言跟前：“朕送母后回宫，摄政王替朕继续招待他们吧。”

嘴角勾起笑容，珏儿说送自己回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宁若言知道南宫珏的心思，不就是想要知道自己跟齐皎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