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里正夫人急切地直跺脚，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又碍于有太多外人在，不好太直白的说出口。

正巧取钱的人来了，里正赶紧接过来放到乔灿灿面前。

乔灿灿粗略地在心中数了数，差不多有六十两银子。

“老爷！”

里正夫人还不死心地拽着里正的袖子拉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里正此刻脑子里都是关心闺女的病，却也觉得今日夫人有些反常。

平日里夫人在外人面前总是得体适度，从来也不会如女儿一般撒娇无理取闹。

今个儿怎么还没完没了起来了？

在里正夫人又用力拽了一下里正之后，他终于不耐烦了。

里正回过头，一甩袖子，大声呵斥道：“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老爷！”

里正夫人对着里正挤眉弄眼的，还不听地用眼神横向红衣小姑娘。

里正一开始还没明白，可经过里正夫人这么明显的暗示之下，也想到了什么。

再转回来的时候，里正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尴尬地搓着手。

“乔姑娘，那这个病，有没有办法可以治啊？”

乔灿灿双手环胸一声冷哼。

现在知道求她了？

刚才不还叫嚷着要把她送去知县大老爷那关起来么？

“里正大老爷，我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胡乱说的！您啊，还是把我送到知县老爷那关起来！不然怎么给你这位好女儿一个说法啊？”

乔灿灿阴阳怪气地说着，还不忘瞪了一眼旁边的红衣小姑娘。

里正是她亲爹，自己可不是。

乔灿灿自觉没有那个义务惯着她。

尤其刚才这小姑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显就是欠教育。

里正此刻心里慌的不行。

家中的大夫都会按时请脉，也从未看出小女儿有这个毛病。

可乔灿灿却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还不够证明她的医术么？

特别是里正终于想起了小姑娘疯病的由来，更是怕的不行。

“乔姑娘，是我不对！也是我这闺女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住！我闺女这病劳烦你一定得给好好看看。多少钱我都给！”

乔灿灿冷哼，她是喜欢赚钱没错。

但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儿。

毕竟钱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是再多的钱都买不到的。

“里正刚才不是说你们家人没有得这个病的么？”

乔灿灿来回打量里正和他的夫人。

方才里正夫人的举动，很明显就是说这背后还有别的事。

没准，这个小丫头根本不是这位夫人亲生的也说不定。

难不成……

也不是里正亲生的？

不能吧！

里正精明的很，会让人给自己明晃晃地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或者……

干脆是领养来的？

乔灿灿想着扁扁嘴，如果真的是领养的，会这么宠吗？

看里正刚才对那小姑娘说话时候和蔼的样子，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娇娇，你先出去！”

里正没办法，眼见着这事儿瞒不过去，可又不想让小姑娘知道，只能开口撵人。

小姑娘娇蛮地一跺脚，“我不！爹，不是说给我看病么？怎么还要把我撵出去？”

“而且刚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有疯病，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里正气的胸口闷痛，又不好对小姑娘发作。

“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把小姐带出去！”

旁边刚才钳制乔灿灿的婆子见状，哪里还敢干看着，赶紧上前半劝半拽地把小姑娘拉出去了。

乔灿灿眉头一挑，还真有事儿。

等到小姑娘被拉出去了，里正弯着腰赔笑对乔灿灿道：“乔姑娘，温公子。我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我这老脸就留不住了！”

乔灿灿看了一眼温玉行，见他点头了才应道：“你说吧！”

“其实这娇娇，是我和一个妾室生的。那妾室后来疯了，就关在我这府上。不过你们放心，我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没亏带过！”

“我也是刚想起来。乔姑娘，算我求求你，治治小女吧！”

里正说着屈膝就跪了下来，双眼红通通的，真真像个关心女儿的老父亲。

里正夫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一通祈求。

虽然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却是从一出生就抱在她身边养着的。

她一直把小姑娘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反正那妾室也疯了，对她的地位造不成什么威胁，她自然也就没有顾忌。

“妾室？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疯了呢？”

乔灿灿不明白，就算是遗传基因里有疯病，也不会说犯病就犯病。

说到底，还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

而基因里有这方面遗传的人，也会比正常人更容易发病就是了。

里正听到这话，眼神开始闪躲，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里正夫人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开口道：“那妾室……原本是一个戏子。被老爷叫到府上一时醉酒就给……之后老爷就用纳妾的礼迎进府里。生了孩子之后就疯了。”

乔灿灿惊愕地瞪大双眼，这属于强抢民女吧？

真看不出来，里正瞧着挺好个人，还能做出这事儿呢？

里正被揭穿了，脸上也是羞愧万分。

当初他也是一时喝醉了酒才做出那样的事，后来也很是后悔，所以对这孩子也是要什么给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疯病还会遗传啊！

“行吧！反正病我说了，诊金我就收下了。你们自家的事自己处理。雨我无瓜。”

“什么？”

“噢噢，我是说，与我无关！玉行哥，书瑶姐姐，咱走吧！我累了。”

乔灿灿把钱揣进怀里，起身走到凌书瑶面前回头还不忘喊了温玉行一声。

温玉行一拂袖袍站起身，瞥了里正夫妻俩一眼便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

高敏敏也没想到看个热闹还能听到此等密辛。

自知这事儿不可外扬，只能吞在肚子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跟在乔灿灿他们身后走了。

“乔姑娘，乔姑娘！”

里正还跪在地上，年岁大了也不常跪，一时间站起也觉得费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呼唤。

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