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听说过几位伯伯，感觉人人为人处世都比我父皇要强上不少，尤其是声望更是高上许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娘就是选择了我的父皇，当时最不受宠的豫王。”

麦芽安静的听着他说着母亲的事情，以前，他几乎都没提过那位曾经的豫王正妃。

也就是她的正经婆婆惠氏。

“我娘也很喜欢荷花，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所住的地方就有一片荷塘，那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记得有一天，她带着我坐在荷塘边，那时候的天很热，但是她穿得还很多，就那么坐在那里，反复的对我说，她的家没了。”

“我以前都以为，她的家是豫王府，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是宋国公府，是外公家。”

“在她眼里，豫王府不是她的家，那个冰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家呢？”

“你也不喜欢那里吧？”麦芽轻声问道。

“不喜欢，很不喜欢，我住的地方，就跟死气沉沉的阴间一样，别说是生气了，就连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我娘每天都对着荷塘发呆，就算是冬天，池塘里面什么都没有，也依旧是坐在那里发呆。”

“她身体不好，常年都要喝药，院子里都是煎药苦涩的气味，住在那里，就好像呼吸都是苦的。”

“开始父皇偶尔也会过来的，但是娘都不理睬他，没多久，他就不来了。”

“很久很久都不出现，若不是衍隆偷跑的时候，掉到了荷塘，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兄弟，还有继母，还有大皇子的身份。”

……

萧楚河慢慢的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很遥远……

很苦涩……

麦芽难以想象，一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居然没有心神失常，这需要多大的心性来支持。

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现在有我。”

“我知道啊，有小姐姐在身边，我才觉得真的有家。”

“皇后和太子对我不薄，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皇后的儿子，惠家冤桉被平凡了，我是大皇子，也能说是嫡长子，身份的尴尬总会像一堵墙一样，横在那里，永远都不可能消弭。”

“父皇早早的立了太子，朝廷上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我也知道那些人是有目的的追捧我，推举我为太子，如此让皇后与太子的地位不稳，两位皇子相争，必定引发朝局动荡。”

“开始我还小，我想若是能做一国的储君，该是多事风光的事情？所以我让自己更加的强，用实力将太子甩出一大截，然后我长大了……真是可笑啊，长大了才明白，不管我有多强，父皇就算是换掉太子，也不会换成我。”

“既然得不到？那就给衍隆吧，在我眼里，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所以我主动去了弋阳府，当时北狄入侵，我就想，做别的事情可能会有对错，但是保卫疆土总不会有错了吧？”

“没想到啊，人，有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