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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凭空消失的黄金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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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

我已昏昏欲睡,准备告辞。而刀王还在通宵达旦地看古书,这是收藏家的一种悲哀,他们总是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收藏品据为己有。明明知道不能,却欲罢难休。

其实世间所有的拥有都是短暂的,茫茫红尘,不知身是客。

李作乐和唐果各怀心事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唐果不停地揉着我衬衫的衣角。

我的衣服每天都换,太阳晒过,应该不会有味道吧。

我不能在日出之前爱上你。

我终于告辞,起身离去,刚打开门,迎面却急匆匆赶来一个人,几乎与我撞了个满怀。

“刀王!莫兄!”来者正是干练有为的蔡骏马,“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一直在等你。”刀王兴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掩饰不住疲倦,但那不是来自生理而是精神上的疲乏。

“你到底干吗去了?”我忍不住问。

“我刚才在公海上的一艘中国澳门籍赌船上。”蔡骏马开门见山地说,“何鸿雁出事了。”

“驰骋赌坛的千王之王——何老爷子何鸿雁?”刀王眯起了眼睛,“那何老头可是亚洲赌王,赌术出神入化,一只黄金右手偷天换日,出什么事了?”

中国东海。

一艘喧嚣非凡、美轮美奂的赌船上。

大厅里闹哄哄的,歇斯底里的赌徒围了一层又一层。

对于金钱的贪婪,在这里激烈地碰撞。

赌场里没有钟,拉下了厚厚的帷幕,赌徒们在此昼夜不分地与幸运女神鏖战。

大厅里灯光辉煌,正中央是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刀疤脸和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老者。

那刀疤脸满脸横肉,目光凶戾,浑身肌肉耸动。那老者目光温和,镇定自若,但不知为何,看到他平静的脸却比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刀疤脸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那老者双手过膝,尤其右手又比左手长了几分,手掌泛着淡淡的黄金光泽。那几根手指常常习惯性地飞快转动着,宛如海洋中蠕动的水母触须。

刀疤脸冷眼扫过全场,高声叫道:“诸位!静一静!今天,我意欲与何老爷子赌一把!”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传说中的赌王,黄金右手——何老爷子的身上。

谁都知道,何老爷子十年前已经金盆洗手,发誓不再赌博,只是偶尔乘赌船出海兜风,回忆一下往日风光。虽然时常有人挑战,但何老爷子从未应允过。

刀疤脸的声音刚落,何老爷子身后一群如豺似虎的壮汉保镖已经围了上来,随时准备把刀疤脸扔到海里喂鲨鱼。

“赌什么?”众人喝彩道。

“要是何老爷子输了,就把这艘赌船让给我!”刀疤脸此话一出,赌徒们更是亢奋异常地喊叫起来。

本来高手对决,可以在贵宾室,但既然选在公众赌厅,自然是为了炫耀一下战局,好传播日后的名声,也可能是忌惮何老爷子的地盘,希望众人能做个人证,担保自己赢后不出意外。

这一艘赌船每天流动的现金不逊于一家中等规模银行,少说也值一百亿。“你拿什么赌?”有人问。

“我用这个。”刀疤脸从身后的行李箱取出了一个铁盒子,这盒子约莫长四尺,宽两尺(后来测量得知精确的数字分别是三尺八和二尺一)。盒子上有着精美奇异的水状纹路,中间有一个被岁月销蚀的篆书“朱”字。

“这是什么玩意?”众人喊道。

“什么破东西,卖废铁的还不要呢!”一片嘘声与鄙夷之声。

但是何老爷子锐利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如同一个饿汉见到了最美味的面包,如同文学青年莫争见到了一本心爱的诗集,如同热恋的人见到了约会的情人,如同在读的各位拣到了一大沓钞票。

“这,这真的……”何老爷子嗫嚅着嘴巴,颤抖着问。

众人是第一次看到何老爷子如此失态。什么凤毛麟角的珍宝他没见过,居然会对一个毫不起眼的破盒子上心?

“当然!”刀疤脸双手捧起铁盒,只见这盒子已经铜锈斑驳,滚滚的洪水状花纹奔腾不息,势不可当!

可是这盒子明明是黑的,怎么却写了个“朱”字?

“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从哪里来的?”何老爷子非常感兴趣。

“水里来的!”刀疤脸把盒子晃了一下,迅速收回到行李箱里。

“赌不赌!”刀疤脸逼问道。

何老爷子的胡子剧烈地晃动着,身体微微地摇摆着。

这个曾经在拉斯维加和阿拉伯王子豪赌香港一排豪华商业大厦的大赌王居然也无法控制自己亢奋的情绪。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呼吸加快,瞳孔放大。

“老爷子,不是说收山了吗?”有人故意激将。

“哈哈,老了,不中用喽,还是别玩了,免得晚节不保哦!”

“放肆!竟敢对何老板这样说话,我当场废了你!”一个五大三粗,肌肉发达,国字脸型,看来是赌船保镖头子的人威胁道。

“阿荣,对客人客气点!”何老爷子举起了黄金右手,叫大家少安毋躁。

阿荣恶狠狠地扫了刀疤脸一眼。

何老爷子沉思了许久,默默地凝视着刀疤脸的行李箱,似乎要穿透那个黑不溜秋的盒子,探询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突然,何老爷子像鹰一样架开了手臂,先将两手附在胸前合拢,向左右分开,左右手拇指跷起,余四指抱拳。

“何老爷子这是在做什么呢?”众人不解。

何老爷子神色凝重,左手向后过头不动,黄金右手向前直伸,上下三起落,众人的困惑更大了。何老爷子接着右腿前弯,左腿后伸,右手上下三起落;然后右手随右腿收回,两手过左肩合拢后,终于渐渐左右放下。

谁都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刀疤脸神秘地笑了笑。他将左手拇指和食指弯曲,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伸直,右手握拳,食指和拇指张大成八字,虎口垂向地面。

何老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那雪白的胡须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白银一般。

他同意了!

“哇!绝对是场惊天动地的巅峰对决呀!”全船的人轰地沸腾起来。

传说中的千王之王何老爷子居然在洗手十年之后,要重出江湖!

“怎么赌?”众人问。

“任君选择。”何老爷子立刻稳住了气息,这就是高手的可怕之处,他可以有动摇,但只是刹那,他不是没有破绽,但是当你发现他有破绽的时候,那个可以利用破绽的时机已经消逝了。

“骰子,扑克,牌九!三局两胜!”刀疤脸喊。

“好!”何老爷子声若洪钟,霸气十足,“上骰子!”

一副紫色工作制服,容貌俊美的职业荷官精心挑选了三颗上好的象牙骰子和一个虎骨骰钟,恭敬地递上了牌面。

“请耍先。”何老爷子抱拳道。

刀疤脸毫不客气,抓起骰钟,往桌面一扫,三颗骰子乖乖入瓮。

他像一个摇铃铛的茅山道士一样用力甩了起来,那骰钟是向下的,但骰子因为高速的运转居然并不由于地心引力而落下。

这刀疤脸果然是赌中高手!

“停!”刀疤脸大吼一声,掀开了那骰钟,只见三颗骰子垒积而起,只露出上面一颗的一个红点——1点!

众人哗然不已,这刀疤脸果然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原来他们赌的是小!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把三颗骰子垒起来本来就极难,又能控制那最小的一点在上面,真是难上加难!

何老爷子的黄金右手已经举起了骰钟。

就一下,轻描淡写的一下,若无其事的一下,风轻云淡的一下。

刀疤脸哈哈大笑起来:“何老爷子,你是认输了吗?就摇了一下,把命交给老天爷了?”

“唉,到了我这把年纪,已经知天命了,居然因为你,又出手了……”何老爷子示意一旁的荷官帮忙掀起盖子,以避免作弊的嫌疑。

众人带着嘲笑表情等着看好戏,片刻之后,他们的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骰钟缓缓地掀了起来,骰钟下居然是一堆骰子的粉末!

天哪!何老爷子就那么晃了一下,骰子居然被震成了齑粉!

刀疤脸的额头滑过三颗豆大的汗珠。

一阵海风,把那骰子骨灰吹得灰飞烟灭。

第一局,何老爷子胜!

好半天,赌徒们才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何老爷子,真是赌坛的神话呀!

第二局。五张牌。

规矩很简单,由荷官选一副牌,随意往空中一抛,高度以刚好到天花板之吊灯。

双方站定位置,自由抓牌,每人五张,比大小。多或者少,均为失败。

何老爷子再赢下这一局,就能把那个不起眼的黑盒子取走。

那盒子到底是什么名堂?居然值得何老爷子重出江湖,居然值得他用一艘价值千金的大赌船,值得他用一世英名,半副身家去豪博一把!

荷官纤手一翻,五十四张牌如烟花绽放,绚烂地飘在空中。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刀疤脸已然出手,电光火石,指风刺脸。

众人不由像扇子一样往后摊了开去。

而何老爷子不急不慢,只是漫不经心地伸出黄金右手取牌,动作不快,可是却总在牌落地之前夹住。

从牌升天到落地,肯定不出三秒,但众人觉得那比三个小时还要漫长。

突然,刀疤脸出左掌击向何老爷子的右手,何老爷子本来要到手中的最后一张牌被掌风吹了起来,重新翻飞到空中,周围的十来张牌也被风浪卷了起来。

刀疤脸势在必得,左手迫不及待,如龙出渊地追了上去。何老爷子并不示弱,食指一弹,刚好击中刀疤脸的手腕,小指转向那张牌,那张牌稳稳落在何老爷子的手上。

本来已成定局,双方可以摊牌比大小了。

谁知刀疤脸又一脚踢来,将那牌重新震了起来,转身一个跃起,高踢径袭何老面门。何老爷子虽然身手不凡,毕竟功夫不如年少,只好往后撤了一步,勉强随手从空中取了一张。

刀疤脸喜不自禁地用脚贴住那张牌,一钩,一挑,到了自己手里。

牌一到手,凭着指纹对牌面印刷的感应,刀疤脸的心陡地沉了下来。

糟糕!这是一张烂牌!

原来何老爷子故意装做要取大牌,引诱自己上当!

果然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这边何老爷子已经出牌了,分别是黑桃K、Q、J,而刀疤脸的手中却是红桃A、方块A、梅花A。

还差最后一张。很明显,何老爷子手中很可能是一副同花顺。

而刀疤脸可能是炸弹,可能是胡同,也可能是三条。赢的概率不大。

而何老爷子手中那张就是黑桃A,而刀疤脸手中却是一张臭不垃圾的梅花2。

“无影刀来了!”刀疤脸指着何老爷子的身后忽然吼了一声,何老爷子的脸刷地白了。

众人也朝身后看去。

什么也没有。

而刀疤脸已经掀开了最后一张王牌,天!居然是又一张黑桃A!

他有了一副炸弹!

“开牌,何老爷子!”刀疤脸得逞地笑着。

原来,在众人分神的刹那,刀疤脸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一张牌。他的动作是如此迅速和隐蔽,即使用高倍摄像机重新看十次,也由于角度问题很难破解他的作弊。

“何老爷子,开牌!”

何老爷子手中的牌是黑桃A,如果他开牌,也就有了两张同样的牌。这是很明显的老千!何老爷子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把牌往空中一撇,那牌居然穿过一寸厚的玻璃,径直落到了海里。

众人发出难以理解的一阵嘘声。

“一比一平。”荷官喊,“上牌九。”

牌九是赌徒必修课。

雪白锃亮的牌九上来了。

荷官温润如玉的手开始砌牌。刀疤脸的目光紧随着牌九的移动不放,而何老爷子冷冷道:“你知道这副牌九是什么做的吗?”

“牌九不外象牙、竹子、乌木或塑料,还能有什么名堂?”刀疤脸笑道。

“这是一副人骨牌九。”何老爷子目光如剑,“这是我用手下败客的肋骨制成的。”他摩着一颗颜色略显黯淡的么鸡道,“刚好这张牌旧了,想换个新的。”

何老爷子冷漠的眼神,脸上残肉的纵横,喉咙的耸动,唇舌的奸险,言语间的大亨霸气让在场的赌徒们骨髓冰凉,如入寒冬,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刀疤脸内心猛然一沉,但顿时恢复了胆大包天的气势。

这年头,亏本的生意没人做,砍头的生意有人做。人生在世,不过须臾,能轰轰烈烈地和千王干上一场,也不枉滥赌一世。

想到这里,刀疤脸陡然咆哮道:“抛骰子!”

荷官端起了骰钟。

“慢!”刀疤脸叫道,“你拿何老头的工资,我不信你!”

美貌的荷官面有难色,何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

他今天果真遇见劲敌了!说实话,他现在甚至愿意把这艘赌船拱手奉上,只为换那个黑盒子,可是他纵横赌坛数十年,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你到底想怎样?”何老爷子的话像夹着冰雹喷射而出,周遭的何帮打手也凶神恶煞地盯着刀疤脸。尤其是那个肌肉发达,魁梧无比的阿荣,砂钵大的拳头咯咯作响,似乎可以一拳砸掉刀疤脸的脑袋!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刀疤脸并不畏惧,顺手从人群中拉过一个旁观者,“就你了!抛!”

何老爷子默然地点了点头。

这个陌生而年轻的旁观者长得一表人才,但却蓄了满脸的胡子。他的手有厚厚的趼子,显然有练武的习惯,但是瞧他抓骰钟的样子明显是个外行。那手指的抖动,关节的弯曲,全是走了样的!

但是刀疤脸和何老爷子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外行。

糟糕!何老爷子叫道不妙,那年轻人在抖骰钟的时候,刀疤脸的目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幽蓝!

他在催眠!年轻人未必和刀疤脸有预谋,但刀疤脸却在心理暗示!

是了,年轻人被刀疤脸看得十分不舒服,他要停住骰子了!那正是刀疤脸想要的点数!

年轻人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轻轻地把骰钟放在了桌面上,就在这时,何老爷子陡然咳嗽了一声,听起来却像是惊天霹雳一样。年轻人的手指猝然颤了一下,骰钟不由自主地移了一下。

“妈的!”刀疤脸暗自骂了一句,“老狐狸!”

荷官根据骰子的点数开始发牌。

刀疤脸抓了两张牌,打开一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张红6点,一张白6点,象征气候的二十四节气,文牌中最大的牌——天牌呀!刀疤脸一开心,脸上的刀疤像蜈蚣一样纵横开来。

而何老爷子也是大气不敢出地掀开了一张牌九,是么鸡三!

“哈哈!臭死的烂牌!”刀疤脸叫道,“快开啊,第二张!第二张是啥?我就不信是大头六!”

刀疤脸本来算准了所有牌的走向,所以蛊惑了年轻人的骰点,但却被何老爷子的咳嗽破坏掉了。所以刚才的点数完全就是看运气开牌了。

现在,两个人都不知道何老爷子手中的最后一张牌是什么。牌一共有32张,除去已经出现的3张,何老爷子的胜率只有1/29!

现在是听天由命的时刻了!

何老爷子伸出了皱纹沧桑的老手,所有赌徒的目光都盯在他的黄金右手上。他的手曾经拥有过无数,但现在似乎有人不信邪,想抢走他的所有。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威震赌坛的世纪大赌局!

如果何老爷子输了,这艘赌船上的所有设备、赌金、人员就全部是刀疤脸的了,而刀疤脸要是输了,不过输掉一个黑铁盒子,但那黑铁盒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没有人知道。

极其难挨的一分钟后,何老爷子的胡子颤抖了一下,露出了黯然的眼神,似乎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显然是抓到了一张臭牌。

刀疤脸激动万分地跳了起来,浑身骨骼作响,赌徒们的眼睛也瞪得都快掉到了地上。

“嘘……”何老爷子的黄金右手轻轻地爱抚了一下牌九,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生真的是一场最大的赌博。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赌博,他的运气会好到他无法相信!

刀疤脸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不肯相信!周围的赌徒们也仿佛感觉到了那瞬间的大逆转。

真幸运呀!何老爷子摸到的是大头六!丁三配二四——绝配!

何老爷子的手中是一副天下无敌的——至尊宝!

何老爷子高高地举起了号令赌坛的黄金右手!虽然众人还都不知道他手中的底牌。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明明预测到结果,却一定要等到摊牌的时候。

明明知道她不爱你,却始终不敢面对,直到她当众甩了你一巴掌,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你才知道自己的爱算错了牌。这还好,最可悲的就是把戴绿帽子当做新时尚。

刀疤脸已经无法呼吸,整个人像一尊雕塑一样愣怔住了。

何老爷的黄金右手高高擎在空中,那已经不是手,而是一把刽子手的大刀!

大刀向赌徒的头上砍去!

何老爷子要亮出绝杀的至尊宝了!

他的右手在空中像宝刀一样斩了下来,就在此刻,就在此刻——

局面飞速直下,战况横转!

突然舫外飙进了一道光芒炽目的白光!

那是一道急速电转,缥缈无影的光!

白光耀不可视,一下子充盈了辉煌的赌厅。周围的喧哗一下子平息了下来。众人失声掩眼,不敢直视。

这到底是什么光?

过了足足十分钟!

一片鬼哭狼嚎声,那个紫衣服的荷官用纤纤玉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惊怖万状地喊:“何,何老爷子,你的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何老爷子的右手看去,可是却看到了一个空荡荡,随风飘扬的袖管。

何老爷子的黄金右手不见了!

“啊!——我的手——”何老爷子这才意识过来,抓狂似的抓着右臂的袖管,寻找自己凭空失去的右手!

那只叱咤风云,纵横赌坛数十年的黄金右手就这样离奇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是谁的刀这么快?

快到现场没有留下一滴血!

赌徒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敏锐的眼睛,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刚才风云突变的情形。

何老爷子像鸦片上瘾了一样,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癫痫不已。

人高马大的保镖头目阿荣马上冲了上来,扶住了何老爷子。

“刀疤脸!你干的好事!”阿荣手一挥,手后一帮何家打手,抡着刀棍斧棒、手枪、机枪等武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刀疤脸在劫难逃。

“把他绑起来!”阿荣命令道。

几个小喽啰上前把刀疤脸反拧手臂,擒拿住。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刀疤脸恐惧地喊,脸上的刀疤像蚯蚓一样蠕动着。

刚才抛骰子的那个年轻人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谁也不知道他的来路。

他又是谁呢?

这时,突然全船的灯光熄灭了。

周围一片漆黑。

黑暗中鸡飞狗跳。近身肢体搏斗的声音。激烈的枪声。天花板吊灯破碎的声音。筹码落地声。酒杯瓷器碎裂声。男人的骂娘声。女人凄厉的哭号。骨头断裂声。此起彼伏,无法控制。

等到船员恢复备用电源时,现场一片狼藉,好些赌徒因为互相践踏受了重伤。更有几位女士惊得晕了过去。

而刀疤脸早已不见踪影。

看来他也是有备而来。

阿荣跑到甲板上,只见远方一艘快艇轰鸣着飞快地消失在海平线。

刀疤脸逃了。

“追!”阿荣呸了一口痰。蓦然回首,却见七八艘快艇从多个方向轰然逼近。

出什么事了?

阿荣回到赌厅,赫然看见刚才的那个年轻人用枪指着他的头:“不许动,公安检查!”

“刀疤脸又回来了!”阿荣朝年轻人身后一指。

年轻人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

阿荣头一低,像一头野牛一样蛮横地撞了上来。

年轻人的枪飞到了空中,整个人被死死地撞到了墙上。

等年轻人捂着胸口,疼痛地站起来时,阿荣早就用强蛮的体躯撞破窗户,翻身跳到海中,泅水而去,不知去向。

年轻人朝天鸣枪,大恼自己的大意。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接受检查!”外面的快艇也已经靠近了赌船,几十个身着警服和海关制服的人员跳上船来。

“蔡队长!”游艇上的警员们朝那年轻人敬了个礼。

想必各位也猜到了,那扮作赌徒上船的就是刑侦队的神奇干探——蔡骏马先生!

“船上有伤员,快调集医务人员过来!”蔡骏马干练地指挥道。

蔡骏马走到贵宾休息室,何老爷子像一摊泥一样倒在沙发上,但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宝盒,宝盒……”

蔡骏马这才想到那玄黑的盒子,他匆忙跑到大厅,还好,刀疤脸逃了,那个行李箱却忘记带走了。

蔡骏马拖着行李箱回到贵宾室,何老爷子一见那箱子,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神经病一样地喊:“我的宝盒,我的宝盒……”

“别动,乖乖躺着,医生就要来了……”蔡骏马轻轻推开了何老爷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行李箱。

大箱子里是一片空无,那个神秘的宝盒被刀疤脸早就带走了!

在生死混乱之间,居然还惦记着黑铁盒子,看来这个宝盒真的值得何老爷子用一艘价值千金的大赌船去搏一把!

而何老爷子看到黑铁盒子失踪后,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年,一下子委顿了下去。

不一会儿,医务人员乘船赶到了。

蔡骏马站在大厅里收拾残局,医生们给激动过度的何老爷子安了氧气面罩,又做了按摩,还打了一剂镇定针。

“他是今天晚上才断手的吗?”医生抹了把汗水问。

“是的,就在半小时前。”蔡骏马回答,这个惊心动魄的晚上仿佛比一年还要漫长。这时,他才蓦地记起在刀王那里还有一场约会。

“不可能的。”医生笃定说,“这个断臂的伤口愈合得这么完整,起码是十几年,不,就是十几年,也未必会愈合得这么光滑平整。”

蔡骏马和周围的几个警员不可思议地看着何老爷子的断臂。

“我不得不说,这个动手术的外科医生,技艺真是无比高超。”医生啧啧称奇,“这种刀法,真是天下无双……”

蔡骏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见识过这种刀法。”

“什么?”医生回头惊讶地看着蔡骏马。

“在X长的案子里。”蔡骏马说,“在他的脖子上。”

蔡骏马站在甲板上,望着冰冷黑暗的海洋,突然感觉自己已然卷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旋涡中。

何老爷子等赌徒被带回到岸上接受审查,但很快就有人用大笔保金赎回了何老爷子。而何老爷子在大赌中丢失了一条黄金手臂的新闻也轰动了整个地下世界。

“原来如此。”我惊奇地说,“果然有无影刀的存在,所以这就是那天你大闹刀会的原因?”

蔡骏马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加烈葡萄酒,一饮而尽:“好酒!”他不由赞叹道。

自古刀酒不分家。《吴书》载:“酒酣,统乃以刀舞。”唐朝大诗人也有“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的佳句。

从练武室里出来的李作乐笑道:“这瓶是由马桑德拉(Massandra)酒厂藏酿,1775年的雪利酒。”

“我没记错的话,该酒2001年在伦敦苏富比拍卖行售出,售价4.35万美元。”我笑道,“蔡兄刚才那一口,可是一个工薪阶级半年的收入哦。”

蔡骏马的脸顿时红成了关公。

“是大英雄,当然要喝好酒!”刀王慌忙朝李作乐摆手,“别怠慢了贵客。”

蔡骏马招呼唐果在身边坐下:“这个案子是我从警以来最棘手的一个,怎么会出现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从X长的情妇的口中,我们第一次听说了‘无影刀’。而后我们深入调查,发现城市里的许多富豪高官、名流贵人都收到了一封勒索信,表示若不奉上一定的巨款,就随时飞刀候命,取尔首级!”

“这太神话了吧!就像是唐传奇中的聂隐娘,宋朝的红娘子那样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吗?”我无法相信。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蔡骏马道,“在X长的案子发生后,我起初还以为是那个情妇搞的鬼,我们以为是那个戏剧大学生吃醋,杀了X长,但后来多番审讯后,发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说?”我问。

“那样爱慕虚荣,贪财势利的女人,给她大把大把钞票,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被这样的男人包养,她怎么舍得杀死她的摇钱树,她的大恩公呢?”蔡骏马推论道,“所以她首先没有杀人动机,再者,她没有杀人手段。一个光溜溜的脖子上没有了人头,这本来就是恐怖异常的事情,给你一个诺贝尔医学小组,都搞不出那么完美的手术,她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天衣无缝地杀人?也难怪那无头尸体把她几乎吓疯了!”

“这事太神秘了。”我说,“照你这么说,难道你怀疑无影刀的存在?谁又是勒索重金的幕后凶手呢?”

“我不得不相信,尤其是在赌船上亲眼看到何老头丢了一条手臂后。”蔡骏马回忆道,“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何老头的右手,而他的手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没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蔡骏马说,“还有,那个刀疤脸到底是谁?何老头和刀疤脸在开赌之前做的手语又是什么意思?那个黑铁宝盒又是啥?”

蔡骏马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们无法回答。

本来只是一把刀,却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蝴蝶扇了下翅膀,北美就引发了一次大海啸。你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却耗尽了我毕生的温柔缱绻。

“刀王,您在想什么?”我发现刀王根据蔡骏马的叙述,下意识地模仿着做了几个手语。

“您知道那些手语的意思?”唐果的观察很仔细。

“没,没有……”刀王欲盖弥彰地挥了挥手臂,“我,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

“您……”唐果还想追问什么。

蔡骏马使了个眼色止住了她。既然不说,定然心中有鬼,先不打草惊蛇。

“晚了,老夫先去休息了,各位请自便。”一向好客的刀王突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作乐,你好好招待客人。”

我,蔡骏马,唐果,都不是傻瓜,而且我们也精疲力竭,哈欠连连,于是起身告辞。

李作乐送到了门口,耳朵红得像辣椒一样,始终不敢正眼看唐果一眼。

天边已经露出玫瑰色的黎明。

我和唐果坐在蔡骏马的车后座,天亮之前,天边有着诡异绚烂的云彩。

“莫兄,你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怪事,可否给我一点建议?”蔡骏马望着将要红日喷薄的天边说。

“我隐隐想到许多事情,但是我不确定,所以我想查找一下资料再告诉你。”我慎重地说。

“好的,你是个爽快的人。”蔡骏马说,“但刚才刀王拙劣的掩饰真是让我很气愤!”

“他是个收藏家,并不是一个好演员。”我为刀王解释,“何老爷子和刀疤脸之前的手语似乎是一种帮会的暗语。”

“什么帮会的?”

“哦,我到了。”车子已经开到了我住的地方,“等我查到资料,我会和你详细谈的,请相信我。”

我下了车,清晨的风一吹,我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车子里的唐果披着我的外套,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朝她腼腆地微笑了一下,示意她可以穿着我的衣服离开。

车子缓缓地发动了,我目送着唐果,而远方,一轮鲜红的太阳冉冉升起。

那汽车好像开到太阳的光芒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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