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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万艳书 上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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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客

一切都在按着佛儿所说的方向发展。

白凤为怕失窃之事牵涉詹盛言,故此力阻他自己派人手查探,单是叫憨奴慢慢地在周遭打问。于是隔三岔五,憨奴就好似很不经意地向外场的龟奴、跑堂的鳖腿、后厨的厨妇……问起某个人在某一晚的行踪。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密信丢失的第二天,詹盛言的母亲大长公主突发急病。他马上回府侍疾,几天后才匆匆来与白凤一晤,说母亲的病况很严重,他最近都不方便再出入欢场。白凤深知詹盛言是个大孝子,便只叫他安心在家陪伴太夫人。

谁知这一走就是将近一个月,整个一月份,詹盛言虽叫人送过好几回口信,但自己再没踏足过怀雅堂。

白凤从不曾与情郎分别过这么久,起坐间当真是百不适意,唯有对着尉迟度不得不强颜欢笑,但只对着旁人,要么就乱发上一通火,要么就视而不见,只管倚窗痴坐。

来到了二月初一这一天,一推开窗子,外头早就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但白凤还是一副春山敛恨、秋水含颦的愁态。憨奴看不过去,哄劝道:“姑娘,詹太夫人的病这一次来得特别猛烈,御医都来来回回好几拨了,也叫巫女做了好几场法事,可就不见起色。岳峰上次来还说,这些日子公爷都是在太夫人床下打地铺,亲自伺候医药,动不动就坐侍天明。他那么个大孝子,心中的急痛足可想见,暂时顾不上来看一看姑娘,也有情有可原哪。”

“我不是怨公爷,我是怨自个儿没本事,不能够为他解忧。”

“瞧这话说的,想要为公爷解忧,那错非姑娘你有回春之术。”

白凤听过了这话却恍有所思,俄顷展眉一笑,“我虽没有回春之术,可我晓得哪位有。”

北京城有好几座药王庙,其中以“东药王庙”的香火最旺。据说在此为病者祈福,竟有立起沉疴的神效。庙址位于东直门大街东头靠北,朔望之日开庙迎客。

今天正逢朔日,庙前人如流水、马若游龙。但这东药王庙名声虽大,地方却极狭小,只一层大殿,全被比肩继踵的香客们挤满了。

憨奴陪白凤迈进了庙门,暗自称奇。只因白凤从不信鬼神,不想情急之中竟也会起了求神拜佛之念;第二个叫憨奴想不到的是,她的女主人向来最讨厌人多的处所,嫌汗气难闻,这时被裹在人堆里却半分也不发躁,一寸一寸挨到拜垫前。

憨奴也跟着一拜到底,跪完了三炷香,但觉膝盖也酸了,身畔的白凤还在闭目长跪,其他香客都已换过了好几拨。这就见一老妇蹒跚而退,又上前一男子俯首跪倒。

那男子的侧影线条分明,憨奴一下子喊起来:“二爷!”

闻唤,白凤先朝憨奴张开眼,又把脸向另一边转过去。药王的神像下,她求到了治她相思病的药。

詹盛言也是一愣,“凤儿,你怎么会在这儿?谁病了?”

白凤百感交集一笑,“还有谁呀?”

他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悄然动容,“多谢,你有心了。”

这时已近申末,詹盛言提议一起走一走,白凤欣然相随。从庙门一直走出了好远,香客才渐稀,一群仆婢们这便有意放慢了步子,隔着好一截跟在后头,但见前头一只金脸盆似的夕阳把一双影子拂得长长的。

詹盛言与白凤这才得空彼此细看。他穿着件乌金云绣罗衫,衣料将其原本皎洁的面色衬得暗沉沉的,下颌爬着片胡楂儿的乌青,两腮也凹在阴影里,一身的苍凉孤绝。她则素衣素裙,乌发在头顶盘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单螺髻,斜插了一支银凤凰,一副酸楚丰神,竟半分也不似金屋丽姝,倒像个瘦骨凌霄的药仙姑。这一看,二人倒都笑起来。

白凤先说了话:“那封信的下落我还在查,你别太担心。”

詹盛言拿拳头堵住嘴,咳嗽了两声:“我不担心,已经过了这么久,信要漏出去的话早就闹开了锅。”

“我也这么想。说不定是哪个老妈子拿的,她们那些个睁眼瞎只要银票,肯定把信当废纸毁了。我还叫人把屋中的箱柜库房都加了锁,往后出去也倒锁上屋门,省得再露富招贼。”

“没什么大不了,我是拿左手写的信,笔迹和我平时全不相同,信便被交进尉迟度手里,他也只知有一个商人资助了川贵的两位土司,不一定对得到我头上。瞧你都瘦了,别再想这件事儿了。”

“我不是想这事儿想的,是想你想的。好在上天怜我心诚,把你送来跟前叫我瞧一眼——你才是瘦了一大圈呢。太夫人还指着你照料,你自个儿要珍重身体。这一段太辛苦,酒就先停一停吧,要不更伤身。”

“嗯,我没再多喝,”他向她伸出了右手,“你瞧。”

他早前止不住颤抖的手掌此刻安然而稳固,但却令她的心危危地摇荡。白凤不禁伸出了自己的指尖抚着他的指尖,骤闻身后炸起了一声响锣。

原来是一支迎亲的队伍,新郎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骑着马走在最前头,后头跟着新娘的花轿,还有媒人轿、灯轿、鼓乐吹打、妆奁抬盘……

詹盛言和白凤避开在一旁,让队伍通过。詹盛言面带些许烦躁,白凤却津津有味地瞧着这一溜长长的喜队,队末的彩亭都走远了,还探着身张望不已。

“走吧。”

詹盛言挪动了步子,白凤只好也回身跟上,脸上的兴味却转为落寞。走出了几步,她忽地又立住了。“二爷,我有句话问你。”

“你说。”他亦在道边驻足。

刚开始说的时候,白凤是低眉垂首的,等说到末一字,她已仰起脸一眨不眨地盯住了他,“在一起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的终身?”

詹盛言急促地倒抽了一口气,又迟疑良久,“凤儿,你怎冷不丁想到这上头?”

白凤最早明白的道理之一,就是一旦男人开始用另外的问题回答你的问题,就绝不该再追问下去;他们并不是没有答案,只是没有你想听的答案。但这一次,白凤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二爷,我全想好了。你和九千岁总得有一个结果,成王败寇。你输了,我也不打算再活。如果你赢了,没别人再横在你我中间,你愿不愿也给我一顶轿子?”

“凤儿,你问得直,那我也就直说了。还像那个新郎官那般大的年纪,我就已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不娶妻。”

“素卿死在那一年,对吧?”

他转开了眼神,但点了一点头。

白凤仿似想问些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问,只颓然一笑,“你误会了。像刚才那位新娘子的风光,我从没敢想过。我明白自个儿的身份,我不用花轿,不用鼓乐,也不用你骑着马来接我,只一顶素衣小轿和两个轿夫悄悄把我抬进你府里去,往各处磕过头,完了就算个姨奶奶——算作个通房也成。你正妻的位子和你心中那个位子,我全不占你的,我就占你一个姓,后半辈子跟着你姓詹,行吗?”

白凤本来就眼目深邃,人瘦了更令一双眸子显得黑幽幽的,是两颗饱含着酸楚汁液的黑李子。望着这样子的她,詹盛言只觉满嘴里的话语变成了一把苦杏仁,一字一涩然。

“当初你们姓白的诬陷我詹家谋反,才害得我父亲含恨九泉。你虽是养女,也是白家的女儿。再有,说来是天宝旧事了,你们怀雅堂的老姑奶奶段青田独揽摄政王专房之宠,使王妃娘娘长年空守,这位王妃恰就是我祖姑母。詹家在此事上积怨极深,几十年前就定下了家规,詹氏子弟纳妾绝不许讨槐花胡同出来的。新仇旧怨,先就过不了家慈那一关。”

“你说的我早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呀,我白凤进詹府的路子是不是就被太夫人拦得一点儿缝都不剩?”

詹盛言又发了一阵子怔,才慢吞吞道:“凤儿,家慈病得厉害,我近来实在没心思考虑其他事儿。你容我一阵再给你答复,好吗?”

白凤点点头。除了点头,她还能怎么做?

相伴着又走一程,就该分道扬镳了。白凤到底是强作一笑,“再见面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你答应我一件事儿吧。”

“嗯?”

“下次来见我,喝了酒再来。你这人不喝酒,实在是无趣得紧。”

詹盛言也微微地笑起来,“好。”

环绕着他们的已然是欲合暮色、萧寥景物,仿佛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走向了日落穷途。

白凤悻悻然回到怀雅堂,她遣走丫鬟们,自己开了一坛酒,喝至微醺,就偎住了床外的那头石狮席地而坐,把腮颊贴住冰冷的石料,滚烫的手指抚擦着那因终年汗浸而无比光滑的提环,独自默想心事。

忽听得憨奴在外间大呼小叫:“姑娘,快出来!姑娘!”

白凤从地上爬起身,拖动着脚步懒懒而出,“怎么了?”

“哎哟,把我手都烫坏了。”憨奴把一个汤罐子往桌面上一蹾,“呼呼”地往手上直吹凉气。

“什么东西?!”白凤但只觉满怀烦躁,简直就要发火。

憨奴一壁吹气,一壁断断续续道:“岳峰才带人送来的,是安国公太夫人今日喝的鸡汤,汤里头炖了一整棵的百年野灵芝,公爷叫分了半罐子来给姑娘,说才瞧着姑娘瘦了太多,叮嘱姑娘好好滋补。岳峰说,公爷怕汤在路上凉了,还特特叫他们拿貂皮筒子暖着,到我手里还滚烫呢。”

白凤不再想发火了,她在桌边坐下,递出手挨了挨那紫砂罐,灼灼的温暖从指尖直击入心房。“你替我谢了没有?”

“还用姑娘说?我和岳峰再三道了谢的,真难得公爷这份心。”憨奴甩着手去点灯,黑屋子亮堂了,一色的红纱灯罩下,一支支蜡烛往四面投下凝血般的红。“还有啊姑娘,关于那密信,我全问清楚了。”

白凤从汤罐上缩回手,眼睛冷下来,“说。”

憨奴就说起来:“年二十四那一晚,并没有外班的姑娘或她们的跑腿来过咱们怀雅堂,本堂里这些人,春姑娘在徐尚书府上探病,原该守屋子的那几个糊涂老婆儿在后头和严嫂子她们赌钱,西院里的两个小倌人说也待在屋里头没动窝。由戌正到戌正一刻,唯独没人瞧见过的就是雪姑娘。她把丫头们全赶开了,一个人待着。”

白凤专心聆听着,听过后好久才出声,声音似一把剖开烟雾的尖刀:“温雪?她做什么把丫头们全赶开?”

“姑娘你忘了?那天她和春姑娘两个还当着公爷就在这里吵了起来,春姑娘一气之下跑去尚书府,雪姑娘就骂走了屋里人,关起门生闷气。”

“我想起来了,她们俩那天吵架是为了——”

“为了徐尚书。”

“为了钱。”

憨奴瑟缩了一下,“姑娘,不会吧……我昨儿还见有个裁缝来给雪姑娘送一件补过的斗篷,那裁缝坐在楼下等了好半天,雪姑娘才凑出钱来给他。我还试探说,不成就来找我们凤姑娘拿些钱先用着,但雪姑娘神色稳得很,还说成天找大姐借钱自己不过意,只不过年前结了账手头吃紧,过两日就好。姑娘你说,钱袋要真是雪姑娘拿的,何至于被一点儿裁缝账难住?”

“因为那里头不止有银票,还有信。她若看了信,就晓得我一定会追查到底,即便拿了银票,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兑出来用。”

“可雪姑娘要看了信,就再缺钱,也会把钱袋搁回原处,不敢动一动的。”

“或许是,她拿了钱袋就走,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封信,但那时我已赶回来了,她便不能再原样放回。”

“便算是雪姑娘,但这么长时间没一点儿动静,就是说她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把信给处理掉了。”

“可装进心里的秘密怎么处理掉?一时不发作,不代表一辈子不发作。”

“实在不放心,姑娘把雪姑娘叫来问问好了。”

“她不会认的,随便一个了解我个性的人都不会认的,”白凤抚一抚自己的指甲,垂眸道,“你确定,有嫌疑的就是温雪?”

憨奴稍稍迟滞了一下,慢慢道来:“反正要按时候说,其他人都和别人在一块,唯独雪姑娘没人瞅见过,不过,也没人瞅见她作案呀。她住对脸的西厢房,倒是来去都很方便,但——奴婢左看右看,还是觉得雪姑娘不像是那种会行窃的人……”

白凤剪断了她的话道:“那谁像?谁也不像。班子里上下几十号人,没一个脑门上刻着‘贼’字,可我前后不见过多少东西?那些个碎银子、小首饰算都算不清,前一阵竟连一整匣点翠头面也不翼而飞。你们几个丫头怕担干系,大张旗鼓地去查,还说要报官,不是我拦着?我也不是佛心人,大大小小造过不少孽,总想着就当在这上头给自个儿积些阴功。人都有吃紧的时候,要真只是钱,我就亲眼见着温雪拿了,吭都不会吭一声,但这一回她拿的是公爷的命哪。一想到公爷的生死就悬在她舌头上,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憨奴倒抽了一口冷气,“姑娘,你该不会真的……”

白凤陡一下拧过身背坐,对憨奴抬了一下手,“你下去,我再想一想。”

憨奴心下不安,过了半晌,又借着催餐进来一趟,“姑娘,你不吃什么,好歹把这汤喝了吧。百年的野灵芝多难得呀,别浪费了公爷的一片心。”

白凤依旧是头也不回道:“出去!我不叫,谁也不许再进来。”

憨奴默不敢言地合上门扉,留下白凤与她无边的迷思。

白凤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坐着,陷入詹盛言曾无数次陷入过的漫长沉默。她从未真正看透过她的所爱,但这并不妨碍她以非凡的慧黠观察着他。他长年累月的酗酒、玩命一样的好斗,那架势既像是为了自救,又像是为了自杀,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欲望在其身上同等强烈,就仿佛是一部分的他在如履薄冰地构建着一切,而另一部分的他却在随时等待着把这一切一把推翻。从詹盛言第一次在冯敬龙面前失言,直到他最近一次弄丢那封要命的密信,白凤都能明确地捕捉到那无心之后的有意。这个男人自毁的倾向,就如同他迷人的容貌一般无从掩藏。

然而她理解他,她也曾经一样。

在遇见这个人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救。她没日没夜地狂饮豪赌、吸水烟、捧戏子,稍微看得上眼的男人就勾上床过夜——连詹盛言也是她一夜之欢的结果。她比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加倍狠烈地伤害自己,比他们强加于她的堕落再堕落上一千倍,这是好胜的她可以胜过他们的仅有的方式。而把她从这无止境的自残和堕落里救出来的,是詹盛言。

为此,她也会不惜一切去拯救他。

她起来自己点了一袋烟,放任那罐汤在手边一点点地变凉、冷却、变质,直至结成硬块。大概所有滚热的事物最终都会如此,一罐汤,或者一颗心。

翌日过午,憨奴推开门,只见满室浓浓的烟雾,呛得人烈嗽不已。她抹去了被呛出的泪花,这才隐约瞧见雾影里坐着个人。她忙近前去,掏出手绢扇了扇,见白凤还披着昨夜的寝衣,眼底下两大块隐青,手中捧着水烟袋,口鼻里仍在吞云吐雾。

憨奴不由得惊呼道:“姑娘一夜没睡?”她又探头揭开了汤罐一瞧,“也什么都没吃?!”

白凤“噗”一声吹旺了纸煤,又吸了一口烟,仿似在和自己说话一样,“我是瞧着雪妹妹长大的,那么敦厚的一个人,我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但那另一个人,我对‘他’是爱呀,爱得连自己的这条命都可以割出去,你懂不懂?”

憨奴听白凤说到后来声音都发抖了,也不敢朝她细瞧,只捂着鼻尖抽了一抽,点点头。

白凤转手把整只烟袋放去了桌上,烟气涌动之中,那金子与宝石打造的丹凤朝阳烟托流闪着鬼魅一样的碎光。“开窗透透气,叫人给我打水,我要梳洗出门。”

白凤拣了一身极素淡的竹根青紧身裉袄,梳起了祥云髻,插戴几件玲珑翠玉,出了廊,却久久徘徊着不肯去。

日影移过房顶,才见西边温雪的屋子开了门,却是温雪和凉春两个人一起携手走出来,都打扮得一团珠光宝气,各披着大红与金翠的斗篷,仿佛早开的春花。

她们也望见了对头的白凤,笑着摇了摇手道:“咦,姐姐怎装束得这样雅淡,这是要去哪儿?”

白凤笑而不答,只反问了一声:“你们去哪儿?”

“今儿二月二龙抬头呀,我们上棋盘街看舞龙去。姐姐一同去?”

“我还有其他事,不去了,你们快去快回。”白凤目送着两人说说笑笑地下楼走远,目光始终系在温雪的身上,那披着翠云裘的鲜绿背影亮得令她双眼刺痛。

待最后的一痕亮色也消失于垂花门后,白凤便转过脚,边走边交代:“不用院子里的车,就说出门走走路,你一个人陪我去找他。”

后头的憨奴疾步跟上前,“嗳,是了姑娘。可咱们去找谁啊?”

白凤字字分明道:“柳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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