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晗起身，觉得头有些晕沉。

“这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不对劲。

【宿主，这是入梦的副作用。】

“你先前怎么没说。”

【因为以宿主的实力来说，副作用很快就会消失的，所以就没提。】

楚凌晗坐了好一会儿，那晕沉的感觉才消失，她突然问道：“只有我会这样，还是说无忧也会？”

【只有您会。】

“那就好。”楚凌晗点了点头，想到的却是梦中所看到的记忆，“系统，你说我昨天入梦见到的是无忧的记忆，那无忧昨晚是梦到了么。”

【是的，入梦会在梦境中勾起叶无忧过去的记忆，您看见的正是她梦见的。】

楚凌晗听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总觉得梦里那个“自己”有损现在的形象。

要说是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男神变男神经。

一开始看那“蓝衣剑修”只觉得碍眼，一直都在嫌弃。后来发觉是自己以后，楚凌晗就多了两分代入和熟悉，凌夜其实更像来这个世界前的自己。

人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或许看不出变化在哪里。可一千年，这个时间太过漫长，让人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的都发现不了。

“系统，你说无忧今天，会是什么模样。”

【不知。】

……

梦见过去，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至少也不是坏事。

叶闻卿很久没梦见过去了，尤其是她和凌夜的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虽然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定然是带着几分恍惚，“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的过去。”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那是快六百年前的事。

和凌夜的初次见面并没有多美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团糟。彼时的自己也没想到，那一遇，会改变她后来的人生。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和楚凌寒下棋，忍不住多想了一些，所以晚上才会梦见过去。

叶闻卿起身梳洗，打开门的时候却看见坐在门前台阶上的蓝衣小姑娘，小姑娘身边还蹲着一只青色的小狐。

她眸中闪过些许惊讶，嘴角却是带着笑，熟稔的摸了摸琉璃的发顶，“怎么一大早就坐在这，找我怎么不敲门。”

琉璃站起身，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少君早上好，我不想打扰您休息，就在门口坐了一会儿。”

“进来坐吧。”

“谢谢少君。”琉璃高高兴兴的跟着少君进房间。

早早就在院门口站着的清栀紫絮，虽然有些奇怪今日少君起的晚，但并没有将疑问表现出来。她们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送上，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少君和琉璃。

“你师父呢。”

“师父还没来，可能是还在休息？少君，师父不来和我们一起用早膳吗？”

叶闻卿点头，没再多问什么，“我们先吃，不用等你师父，他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楚凌晗刚到院子里，就听到这话。

清栀紫絮正要行礼，她抬手挥了挥直接走了进去，嘴角扬起故作受伤的道：“无忧那么说，我就要难过了。”

昨天晚上在梦里看见凌夜，今天早上看见楚凌寒，叶闻卿心情复杂。

“师父——”琉璃跳下凳子，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无忧身边坐下来，“师父，我和少君刚才还说到你呢。”

“嗯，听到了。”楚凌晗入座。

叶闻卿：“……你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见到楚凌寒。

楚凌晗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也没人能拆穿她，“本来是来找琉璃的，没想到她在你这里。”

“诶，师父是要找我吗？有什么事？”琉璃有些好奇的问。

楚凌晗笑着看了她一眼，道：“看看你今天该练什么字。”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几天。

这段时间，楚凌晗一直都在教导琉璃，不过她并没有费什么心思。琉璃很好学也很聪明，很多不用她说也会自己努力学习。

只是这么一来，楚凌晗发现自己的时间空余了很多。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点，那就算是……明明是自己的徒弟，可是琉璃却更粘着无忧一些。而无忧显然也很喜欢琉璃，这让她有些挫败。

自己就那么不讨琉璃喜欢么？

系统：宿主最近越来越娘们了，再那么下去，对外形象就危险了。

望尘峰峰巅。

再练习几天基本功和基本剑招之后，楚凌晗决定要教琉璃一套玄阳剑派的入门剑法，剑法是水属性的，正好适合琉璃的根骨。

这套基础剑法更上一层，就是楚凌晗自己所学的玄冰剑诀——玄阳剑派之中的剑法包罗万象，除去玄阳剑诀外，还有四套剑诀，玄冰剑诀是其中之一。

楚凌晗刚说完，就听到无忧的声音响起。

叶闻卿有些不太赞同楚凌寒说的话，“白孔雀化凤的可能极大，为了琉璃将来考虑，还是应该修炼火属性方面的灵力。”

一向对无忧有求必应咳咳，不是，是偏向无忧决定的楚凌晗，这一次却没有，“琉璃对水属性的灵术掌握的很好，玄冰剑诀很适合她。”

琉璃站在师父和少君中间，手里抱着木剑，脸上出现了一点茫然，“师父、少君，其实我学什么都可以的。”

琉璃弱弱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然而楚凌晗和叶闻卿，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琉璃是我徒弟，听我的好。”楚凌晗放缓了一些语气，她一点都不想和无忧吵架，“我检查过琉璃的根骨，也看过她施展灵术。”

“虽然火系灵术用的不错，但到底比不上水系更如臂使指。琉璃的血脉并不存粹，将来不一定能化凤……”

叶闻卿皱眉，她还是不同意楚凌寒说的，“琉璃是羽族的幼崽，若是弃了火系学水系功法，将来化凤岂不是成了冰凤。”

楚凌晗闻言，不由笑道：“冰凤在凤族中也并非没有出现过，无忧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

只是有一点她没说，凤族中虽然出现过冰凤，但是属于非常非常特例的存在。不过无忧清不清楚，就连她也不过是耳闻。

“冰凤难出，然实力强大不输赤凤，无忧你又何必担心。”

叶闻卿看着他，“凤族一向都是火凤，凌墟君这话说的，将来若是龙族出了只喷火龙，难道也是好事么。”

喷火龙？楚凌晗莫名想到上一世的西方龙，她轻咳一声，“未尝不可。”

龙族出喷火龙反正和自己没关系，再说了，就算是喷火龙也肯定和自己想的大肚子长翅膀的西方龙不一样。

琉璃看师父和少君还在为自己争论，不由叹了口气抱着木剑和小狐跑到一旁的树下蹲着。其实她觉得自己学什么都可以，水属性和火属性的术法她都挺喜欢的。

楚凌晗没注意到自家徒弟自闭了，她和无忧仍然就琉璃该学什么据理力争。

大约一刻钟之后，两人面对面相视一眼，发现她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下一刻，她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开口说：“那就一起学。”

楚凌晗一怔，而后很快回过神，说：“看来我们的默契不错，既然无忧也同意，那就让琉璃一起学吧。”

“不过这火属性的功法我却是不会，四舍五入无忧也算是琉璃的长辈，教导琉璃如何使用自己的天赋火焰，想必无忧亦不会推辞。”

叶闻卿见他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圈套。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楚凌寒转过身，对着树下的琉璃招了招手。

“琉璃，过来。”

琉璃跑到她们面前有些担忧，还有一点点后怕的样子，“师父，你和少君不吵架了吗？”

楚凌晗心中哭笑不得，“为师什么时候同少君吵架了。”

“就是刚才。”琉璃嘀咕了一句，拉着她和无忧的手，可怜巴巴的说：“师父和少君不要为我的事情吵架，好不好。”

“我学什么都可以的，水属性和火属性其实我都很喜欢的。”

叶闻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说：“没有和你师父吵架。”

琉璃看她们的模样，发现师父和少君好像又和好了，就很高兴的说：“那就好了，以后也不可以吵架。”

楚凌晗看这徒弟，想着虽然自己不会有孩子，可有琉璃这贴心的徒弟也不错。

“你都喜欢，那是最好。”她对琉璃说，又看了一眼无忧，道：“我和少君商量过了，以后为师教你剑诀，少君她教你如何使用天赋火焰。”

“少君她的剑法不必为师差，你也可以同她请教。”

琉璃求证一样的看向少君，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少君，师父说的是真的吗？您的剑法也很好？”

“比不上你师父。”

叶闻卿并不是在谦虚，她在剑法这一道的确不如楚凌寒，使用的最熟悉威力最大的，其实是属于凤凰的，那足以燃烧一切的火焰。

琉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少君真厉害。”

楚凌晗在旁边看着，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琉璃的修炼才刚刚开始。

修习剑法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楚凌晗对此深有体会，只是后来喜欢上练剑，沉迷剑道修炼后，才没了这样的想法。

但对琉璃而言，一直练剑显然是一件不怎么开心的事。

叶闻卿站在一旁，看楚凌寒握着琉璃的手，一招一式的比划着剑法招式。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要离开了，来到东域已经十多天了，那能解碧羽落霜寒毒的丹方，到现在也只收集到了一份赤霄红莲。

叶闻卿素来平静的心，也不由的生出了一点担心。

另一边。

“今天学完，明天带你去青州城逛逛，如何。”楚凌晗再教了剑法第一式后，站在琉璃身边一侧，开口说道。

“真的吗？谢谢师父。”

楚凌晗问，“想让少君陪你一起去么。”

“想！”

“嗯，等会儿自己去跟她说。”楚凌晗知道自己开口，很有可能会被拒绝，但是如果是琉璃的话……以无忧对琉璃的疼爱和迁就，九成以上的可能会答应。

这几天，她觉得无忧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心里怀揣着什么心事一样。

当天用晚膳的时候，得到师父目光暗示的琉璃，三两下依偎到少君身边。

这么多天下来，她自然知道少君对自己很好，而且还疼爱自己。因为这，她对少君比对师父还要亲近一些。

“少君。”她趴在少君的腿上，仰着头看着少君，撒娇似的说：“明天少君和琉璃一起去青州城好不好，琉璃想和少君一起去。”

楚凌晗在旁边听的，差点没被酒给呛到。

叶闻卿任由琉璃依偎在自己身上，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油渍，声音是一如既然的平淡，“怎么想去青州城了。”

“师父说带我去玩，去买东西。”琉璃毫不犹豫的就把师父给卖了，“师父说少君答应过要陪我一起去，所以让我来邀请少君。”

楚凌晗发觉无忧的目光飘到了自己身上，徒弟太笨了也是件麻烦事。

叶闻卿本不想答应，只是想自己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又见琉璃很期待的模样。她一时有些不忍拒绝，再看旁边那好似事不关己，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楚凌寒。

罢了，陪她们去就是了，之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好。”

一听她答应了，琉璃忙高兴的回头看师父，“师父，少君答应和我们一起去了。”

楚凌晗夸奖一句，“嗯，做的不错。”

*

第二天。

穿云舟上。

琉璃是第一次乘坐穿云舟，很是好奇的趴在穿云舟的船沿上往下望。

“什么都看不见。”琉璃有些失望的转过身，看正面对面坐着的师父和少君，嘟着嘴念叨了一句，“师父和少君又在下棋了，下棋有那么好玩么。”

楚凌晗听了这话，让穿云舟飞的低一些。

她为了快些到青州城，穿云舟一直是在高空飞行，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云层。

穿云舟缓缓的向下，穿透了云层。

琉璃发现这一点，好奇的伸出手去想触摸那些白云，却是不能。

“穿云舟有阵法笼罩，除非撤去防护阵法，否则内外是分开的。”楚凌晗说了一句，“现在想看，倒是能看见下方景色。”

琉璃重新往下看，这一次看见的新的景色。那是和上一次御剑飞行时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景色，不过一样的漂亮。

琉璃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从天上看下去，下面的景色似乎都差不多，因为她们在的地方实在是太高了。

即使是城池，落在她的眼中也不太清晰。

琉璃跑到少君身边，挨着少君坐下来，她半靠在少君身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为了早点到青州城，今天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多时辰。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还需要半个时辰才到。”叶闻卿低头看她，唇边漾开一个笑容，“等到了，我叫你起来。”

琉璃轻轻点了一下头，就那么靠着少君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琉璃倒是依赖你，明明我才是她师父。”楚凌晗落下一子。

“你对她不要那么严厉，她就会再亲近你一些。”叶闻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楚凌寒只是随口一说。

“无忧你太宠着她了，嗯，这算不算是慈母多败儿。”楚凌晗半开玩笑的道。

没想到的是她的话音刚落下，无忧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口时的语气有些冷。

“凌墟君，慎言。”

叶无忧眼中那抹情绪，楚凌晗看不清也不明白，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

——刚才说错话了。

楚凌晗想都没想，直接道歉，“是我说错话了。”

叶闻卿沉默了一会儿，她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中，“与你无关，是我心情不好。”有些话从楚凌寒口中说出来，太容易激起自己的情绪了。

“这一局改日在下吧。”楚凌晗见她没心情继续，抬袖拂过棋盘，将棋盘收起，“无忧，今日去青州城，一是为琉璃添置些东西，二来也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需要的。”

楚凌晗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她说：“赤霄红莲，你既然要炼丹入药，自然还需要其他的灵药。”

“等集齐所需，也好炼制你需要的丹药。”

叶闻卿沉默一会儿道：“……这件事不需要你费心。”

如果这药是给别人的，楚凌晗根本不会在意，可如果是无忧给自己用的……她却是不能不在意。

楚凌晗明明就觉察到无忧身体情况有些不对，可那辣鸡系统却怎么都扫描不出无忧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这让她一直放不下心。

不过她相信无忧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那么这赤霄红莲是为谁找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今日去青州城将能寻的灵药先寻到，如果没有，等回了门派将要用的药写下来，我让君铃去门中的药阁看看有没有。”

叶闻卿听得出楚凌寒话中那发自真心的关切，这样的关心这些日子从来不少。楚凌寒的性格比起凌夜要内敛一些，可对自己却已经是直白的再无法直白。

她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少见的喊了他的名字，“楚凌寒，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我对你而言不过是比陌生人好一些，连朋友多算不上。”

楚凌晗轻笑一声，“无忧，你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帮你？”

叶闻卿冷淡道：“难道不是。”

“不是。”她直接否定了无忧的这个想法，“或许之前有……但现在是我楚凌晗想要帮你，和过去的凌夜没有关系。”

“你如果不愿意承认我和凌夜是一人，那你就当凌夜死了吧。”楚凌晗说的很冷酷。

“你——”叶闻卿神色有些难看，显然这话让她生气了，哪里又那么咒自己去死的人。

“我怎么了，我觉得我说的很对。”楚凌晗嗤笑一声，想起入梦见到的那个“凌夜”，加重了语气说：“你不会看不出来，我和凌夜虽有相像的地方，但是却也有不同的地方。”

“他是我的过去，而过去了的，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喜欢你，娶你做道侣。”

“我喜欢你，想要娶你。”

“这是因为‘我’喜欢你，和‘他’无关。”

听着他的话，叶闻卿面色越来越冷，最后有些克制不住失态的道：

“你闭嘴——”

楚凌晗才不会闭嘴，她今天非要下点重药，让无忧看清楚她眼前到底是谁不可。沉溺过去不可取，她知道自己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会是过去的“凌夜”。

在时光和岁月的打磨下，“凌夜”和“楚凌寒”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

叶闻卿脑海中所浮现的是她和凌夜的过往，楚凌寒的话将那些她不愿意去想，埋在心底的记忆全部都挖了出来。

左胸心口处泛起的疼痛，让她握成拳头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深深扎进肉里，面色苍白的盯着眼前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楚凌寒，你凭什么那么说。”

楚凌晗神情淡漠，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说。”

“无忧，到底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另有原因，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凌晗越说越来气，额头青筋一直蹦跶个不听。她不想和无忧吵架，可是又觉得心里难受，只想吵一架，最后能把事情吵开。

叶闻卿想和楚凌寒吵么？她也不想，但人总有些不能碰触的伤口。

每碰一下，就让人痛彻心扉。

面无表情互相看着的两人，显然忘记了在场的并不只有她们自己。

睡的不□□稳的琉璃，因为耳边的声音被吵醒，睁开眼睛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师父，少君，你们这是怎么了？”琉璃有些畏怯的开口，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睡前还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又吵起来了。

琉璃看了看无忧，又看了看她，“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和少君吵架的。”

楚凌晗嘴角一抽，心想着糟了，忘记徒弟崽还在了。

叶闻卿瞪了一眼楚凌寒，把琉璃吵醒了，这全都怪他！

两人看着琉璃怯怯的模样，心里都有些尴尬。吵架就吵架，结果被孩子看见了，一时间原本快要爆炸的□□味消弭于无形。

叶闻卿看着楚凌寒，一言不发，示意他快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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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带崽吵架不可取，关注崽儿的身心健康(⊙v⊙)

【然而，真的能做到么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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