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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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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日暮时分,太阳半边落入地平线之下,萨尔狄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他高大的身躯整个儿陷入扶手椅中,低头垂眸,细碎的金色额发阴影掩盖住他的眼窝。

双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握悬在身前。

束成一束的金色长发从左肩垂落,散落在他小麦色的胸膛上。

房间很安静,仿佛时间一直停滞在这一刻。

他低着头,薄薄的唇微抿着,透出一种刀锋般锐利的痕迹。

没人知道萨尔狄斯此刻在想什么。

那张俊美的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神色,仿佛属于所有人类的情绪都已从他的身上消失,什么也不剩。

脚步声突然在静得让人窒息的房间里响起,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房间,俯身单膝跪在萨尔狄斯跟前。

他是萨尔狄斯安排到海神殿附近,负责注意少祭所状况的下属。

这名侍卫是萨尔狄斯从北疆军队中带回来的为数不过的嫡系侍卫之一。

五年前,萨尔狄斯之所以提出要前往北境历练,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王太子的势力在王城中已是固若金汤,他若是留在王城,便是四面为敌。

所以他干脆地选择跳出王城,前往王太子势力最弱的北境——除了历练自己之外,另一个目的便是在北境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四年过去,如今,北境已经可是说是属于他的势力。

但是即使如此,在王城之中,他的根基依然非常薄弱。

甚至可以说,在纳迪亚已经离去的现在,王城中他所能信赖的人只有他从北境带来的不到百人的侍卫。

他本来以为,他毕竟有着王子的身份,又在戴维尔王的眼下,不会有人敢轻易对他动手。

再者,就算有人想要对他动手他也不惧,因为对于自己的力量,他有着极大的自信。

……

可他终究还是托大了。

这两年中他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众人对他不绝于耳的欢呼声让他不知不觉间变得张狂,变得自傲和自以为是。

现实给了他惨痛一击,让他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只是那代价却是过于惨重,惨重得让他无法承受。

沉静地听侍卫禀报完,萨尔狄斯抬眼看向窗外。

夕阳的光从窗子照进来,映在他身上,轻柔地吹入房间的微风让他的额发微微晃动着,也让散落在他瞳孔深处的阴影随之晃动。

那种阴影,仿佛海底深不见底的暗流在涌动。

夕阳余晖火红,宛如染在天空上的血色。

………

………………

三日后。

下午时分,夏日的太阳亮到了极致,将白色的石地晒得反光,整个大地都是滚烫的一片。

王太子宫所的政务室中,帕斯特坐在石座上。

雪白的白月石雕琢打造而成的桌案摆放在石座之前,一叠羊皮卷纸在白月石桌案一侧高高叠起。

这个政务室不大,是帕斯特用来单独召见以及询问他的下属事宜的地方。

此刻,帕斯特正低着头,在面前的一张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审阅意见。

自从他年满十八岁之后,戴维尔王就允许帕斯特陪同处理政务,有意识地锻炼他处理政务的能力。

数年之后,到了如今,一部分不是很重要的文件都已直接交给帕斯特批阅和处理。

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都摆放着冰块,年轻力壮的男仆不断地挥动着一人高的巨大扇子,将冰块散发的冷气均匀地向房间里送去。

美貌的侍女们时不时在桌案一侧添上酒水、新鲜水果和甜点。

一名年轻的骑士站在下侧,随时回答帕斯特的询问。

房间很安静,只有沙沙的书写声,还有偶尔的说话声。

就在这时,嘈杂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似乎是有人在外面喧哗。

帕斯特不快地抬起头,刚要说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突破了政务室外侍卫们的阻拦,径直闯入房间里。

帕斯特手中的鹅毛笔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将剩下了几个字写完,然后才放下笔,面色沉静地向来人看去。

萨尔狄斯抬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金色的额发散落在他一侧黑色面具上,或许是因为一直戴着那个金属面具,所以他从面具下透出的漆黑眼眸仿佛也被面具同化成金属冰冷的色调。

帕斯特和他对视一眼之后,就抬起手,示意侍卫退出去。

“萨尔狄斯,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是我无法答应你。”

帕斯特神色平静地说,

“袭击王太子是死罪,这是律法。”

三日前,少祭所的一名侍从趁王太子帕斯特前往老将军府邸做客时,悍然闯入将军府邸中。

那名不为人所知的黑发侍从竟是在重重包围中杀到了王太子的面前,老将军以及其他在场的将领合力出手,才将那名侍从制伏。

随后,那名侍从被关入牢中,只等数日后被处决。

萨尔狄斯看着他,说:“那是我的下属,他犯下的罪责,我可以替他承担,所以,把他交给我。”

帕斯特和萨尔狄斯的目光依然在定定地在空中对撞。

帕斯特摇头。

“萨尔狄斯,那个人是少祭所的侍从,并非你的下属,你不能承担他的罪责。”

萨尔狄斯笑了起来,但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不,王兄,十多日之前,他已被纳迪亚将军收到军中,成为北境军团中的一员,归属于我的麾下。”

他说,“所以,他是我的下属,我可以负责他的罪责。”

帕斯特的眼底微微闪动了一下。

“那你要如何承担他犯下的罪?”

他的语气冷下来。

“袭杀王太子是无可饶恕的重罪,就算我有心赦免,大臣们也不会允许。”

萨尔狄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了帕斯特一眼,然后抬起手。

铿一声,伴随着刀刃出鞘的响声,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明晃晃地反射着亮光。

一旁本就时刻注意着萨尔狄斯一举一动的年轻骑士一惊,哗的一下拔出腰侧长剑。

他飞快上前一步,挡在在王太子跟前,目光警惕地盯着萨尔狄斯。

“萨尔狄斯殿下,您想要做什么?”

他高喝道,“请住手,您这样威胁王太子殿下是极为不智的行为!”

萨尔狄斯笑了一下。

那一笑之后,他握着匕首的手重重落下。

匕首刺下,血花四溅。

房间里的侍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在侍女们的惊叫声中,一直稳稳地坐在桌案后面的帕斯特也猛地站起身,再也保持不住刚才冷静的模样。

而拦在萨尔狄斯身前的年轻骑士也错愕地张着嘴,还想警告对方的那些话尽数卡在喉咙里,哽得半晌回不过神。

萨尔狄斯那一剑扎入了他自己的腹上。

他面不改色地将匕首拔出。

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迅速浸透了他腹部下方的衣服和腰带。

他握着剑柄的那只手也染满了鲜血,血珠从他的手指落下,滴落在青石地板上。

他对猛地站起身来盯着他的帕斯特笑着说:“如果王兄您觉得我的赔罪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直到你觉得足够为止。”

他握着匕首的手一动,眼看就要再刺下去——

“住手!”

帕斯特伸手欲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关键时刻,一只皮肤粗糙的大手猛地从斜地里伸出来,用力地抓住萨尔狄斯的手腕。

饶是如此,依然没有及时止住匕首刺下去的势头,匕首尖依然浅浅刺入萨尔狄斯胸口一小截。

头发花白的老将军紧紧地攥住萨尔狄斯的手,神色凝重。

亲自抓住对方手腕的他自然能感觉得到对方刺下去时的力度。

并非作势,如果他刚才没有及时抓住,恐怕萨尔狄斯身上又是一个窟窿。

“您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他紧抓着萨尔狄斯的手腕,盯着萨尔狄斯的眼,一字一顿地说。

他目光凝重地落在萨尔狄斯腹部的伤口上。

从上次在仪式上这位王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砍死老祭司时,他就看出来了,这位王子和帕斯特完全不一样,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凶狠之人。

但是,他只知道这位王子对他人狠,没想到对自己竟也是如此之狠。

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自己身体……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他也不由得感到心惊。

任由腹部的伤口泊泊地流着血,萨尔狄斯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王兄对于我的赔罪应该很满意了。”

他说,轻描淡写。

“那么,请将我的部下交给我。”

老将军眉心的沟壑越发深了几分,他很清楚,这所谓的赔罪根本就是威胁。

如果今天王太子不松口,那么萨尔狄斯就会毫不犹豫地继续‘赔罪’。

这事一旦传出去,王太子就成为了一个‘为了区区一个侍从差点逼死亲弟’的冷酷之人,十几年来建立起的温厚仁慈的名声立刻就会崩塌大半。

“我知道了。”

帕斯特从桌案后走出来,沉声说:“让医师来给你处理好伤势,然后我会让人领你去地牢,你可以直接将他带走。”

若是在这之前帕斯特说出这种话,老将军必定会反对。

他坚决认为必须以最严厉的刑罚处死那名侍从,以儆效尤。

但是此刻,老人沉默着松开手,算是默认。

萨尔狄斯收回手,神色淡漠地在一旁坐下。

从他腹部流出的鲜血顺着他腰带的流苏滴落在地面,他却恍如不觉,只是低头仔细地擦拭掉那把匕首上沾染的血痕。

老将军焦躁地看了一眼屋外,快步走出去,打算亲自过去快点把医师带过来。

受惊的侍女们早已退了出去,年轻的骑士守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两人。

帕斯特神色复杂地看着萨尔狄斯,好一会儿之后,他低声开口道:“你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理由赦免他的死罪,最多是将他流放到国外。毕竟……”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萨尔狄斯却知道帕斯特想说的是什么。

‘毕竟,那个人是弥亚的侍从。’

他抬眼看向帕斯特,说:“我知道。”

他当然猜得到,以他这位王兄的性情,在弥亚死后,肯定不会处死弥亚最看重的侍从。

帕斯特皱眉。

“那你为什么……”

异色的双瞳定定地注视着帕斯特,眼底深处隐隐有疯狂之色掠过。

“我不让弥亚领你的情。”

萨尔狄斯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他只能领我的情。”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弥亚一分一毫,就算弥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会允许。

帕斯特呼吸一顿。

疯子。

他攥紧手,咬牙想着。

真是个疯子。

都说那个胆敢袭击他的侍从是疯子,但是帕斯特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王弟此刻才更像是一个疯子!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名义,甚至可以说没人会知道的名义,这家伙就能将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身体。

…………

地牢位于深深的地下,极为阴暗。

微弱的火光在石壁上晃荡着,映出重叠的影子,仿佛幽灵一般在墙壁上摇晃不休。

漆黑长靴踩踏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

声音在狭小的地牢长廊中回荡,传到尽头,又穿回来,重叠在一起,越发响亮。

粗大的铁杆将人牢牢地关在里面。

哗啦一声,沉重的锁链被解开。

牢门缓缓打开,萨尔狄斯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地牢在最深处,最黑暗的地方,牢中没有灯火,只有打开牢门时,才能有一点微不可及的火光从长廊远处照进来。

凹凸不平而又满是青苔和尘土的灰黑石壁上,黑发的青年靠在那里。

他低着头,盘膝而坐,凌乱的黑发散落下来,挡住他的脸。

衣着破而凌乱,从破口处露出的身躯满是伤痕和淤青,看上去遍体鳞伤。

两条沉重的锁链从石壁中延伸出来,将他死死地锁在地面上。

法埃尔坐在那里,神色木然。

明明还有呼吸,可是他整个人却像是已经死掉了一般,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生气。

就算有人进来,他也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没有生命力的石像。

萨尔狄斯站在法埃尔的跟前,俯视着他,居高临下。

他的腹部已缠上厚厚的绷带,那雪白的绷带上已渗出一些血迹。

“如果弥亚知道自己花了五年时间,调教出来的却是这么个蠢货……呵。”

一声极轻的嘲讽笑声,却是让如石雕般的黑发侍从陡然抬起头。

一张脸满是血痕,额头还残留着干涸的乌红色血迹。

漆黑瞳孔就像是这座地牢,没有丝毫亮光,像是陷入幽暗之中无机质的冰冷玻璃珠。

“虽说居然敢杀到王太子的面前,勉强能说有点胆色……但,依然是个蠢货。”

萨尔狄斯眼带嘲讽,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法埃尔。

“就算你成功了,杀了他又能怎样?”

他俯身,伸出手掐住法埃尔满是血污的下巴。

金色的长发从他肩侧散落下来。

“杀死一个人,并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就如同我现在杀死你,只会让你从痛苦中解脱一样。”

“而且,你以为,有罪的只有王太子一个人吗?”

纵容的……

冷眼旁观的……

还有造成这一切的……

那许多许多的人……

萨尔狄斯的目光直勾勾地和法埃尔对视着。

异色双瞳深处,那看似冷静的目光之下,却是酝酿着可怕的狂风暴雨,暗藏着让人察觉不到却最可怕的海底暗潮旋涡。

“只有活着,才能一点点地、长久地感受到痛苦。”

他说,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事情。

“将他们所在乎的一切,从他们手中夺走。”

“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最在意的、最想要抓住的东西,离他们而去。”

“把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眼前,毁给他们看。”

那张俊美的脸大半隐入黑暗之中。

借着远方微不可见的火光,只能勉强看见半截薄薄的唇,扬起让人心惊的弧度。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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