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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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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方宁衣襟半敞,锁骨已经泛红,眼睛也有些不清明了,咬唇看着他:“在这里做?”

御剑见他丝毫也不避人,心中也是一阵动荡,哑声道:“喜欢别人看?”

屈方宁睫毛闪了闪,抱住了他脖子:“你不是也喜欢?”

御剑不置可否,将他臀部按向自己。屈方宁雪白丝裤绷得一丝褶皱也无,下体昂扬,与他灼热巨物贴在一起;双手隔着军服抚摸他腿间隆起,眼睛水气迷蒙,腰也不禁有些软了。

御剑额头在他面具上轻轻一磕,银质交鸣:“等一下浪。”向对面示意,“看他一眼。”

屈方宁依言而行,伏在他怀里回头望去。只见左京王举杯倾倒,目光呆滞,杯中酒水却一滴也未沾唇,痴痴落了满襟。

御剑粗糙指节在他穴口顶了顶,见左京王脸上肌肉猛地一跳,笑意更深:“宁宁真厉害。”

屈方宁转过脸来,很得意地飞了他一眼:“鬼王殿下的床头人嘛!”

御剑一笑揽紧他,复又触碰他穴口附近。屈方宁神色转为难耐,呻吟道:“别……摸了。流出来了。”

他内媚体质,久碰不入,淫液从体内缓缓流出,丝裤浸透了一小块。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左京王手中酒杯掉到了地上,脸上神色似万分狂喜,又如丧考妣:“这……这是……”

御剑接道:“是我儿子。”

左京王急喘几声,声似公鸡吊脖:“原来……不是万里挑一,是……无价之宝。”忽然说了一句叽里咕噜的怪话,语气急促,却颇带恳求。

御剑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挑,以相似之语回了一句。左京王又惊又喜,追问了好几句。御剑不紧不慢地回了两个字。左京王哈的一声,似乎难以置信,重重一拍酒案,似是断然回绝。御剑不再言语,悠然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又举到屈方宁面前,揭开他面具一角,作势哺酒。

他们说的是繁朔古语,屈方宁自然半句不懂,好奇道:“你跟臭老头说甚么?”

御剑一笑道:“谈情说爱。”

左京王一张脸几乎扭曲,果然是一幅恨不得棒打薄情郎的模样,咬牙说了几句,大有自此之后、再不相见之势。御剑轻描淡写接过话头,你来我往一番,末了哈哈一笑,在屈方宁屁股上一拍:“宁宁,去给京王敬杯酒。”

屈方宁应了一声,整理一下装束,斟满一杯,来到对面,温顺地跪了下来。

左京王一双三白眼蛇信般卷在他身上,简直不是在看,是浓浓地舔舐他。继而开口,却是对御剑所发:“鬼王将军,你们家小尤物这杯酒,可谓千金难买啊。”

御剑道:“那京王更须细细品尝,以解其中况味了。”

屈方宁眉目下垂,径自敬他的酒,别的全不理会。左京王贪婪地看了他一刻之久,才哑哑笑了一声,握了他手往前一带,就手饮酒,几乎把他整只手都吞吃入腹。末了倾身向他耳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当夜屈方宁宿在主帐之内,一身着火似的难捱,一刻也未合眼。夜极深时,御剑才满身落雪地回来了。见他拱着被子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黑乌乌的,完全是个牧羊獒犬的模样,几乎就想给他折折耳朵。屈方宁被窝一掀,就往他身上扑。御剑笑骂道:“让老子洗把脸!”屈方宁根本不听他说话,直接跨到他身上,撕扯他腰带纽扣。一来二去的御剑也给他撩起来了,妥协道:“好好,先喂你。”把人往床上一压,连干了三次才罢。屈方宁这一夜热情之极,穴口都给他磨肿了,还在他怀里蹭着,一脸尚未餍足的样子。御剑逗他道:“蹭什么蹭,没了。”屈方宁抱着他脖颈,小声撒娇说:“我给你含一下……”御剑一怔,看他道:“不嫌脏?……刚刚从你这儿出来。”手轻轻一捻,他后庭中的精液顿时溢出少许。屈方宁似乎才想到,眉心蹙一蹙,兀自在他手臂上权衡利害。御剑见他咬着手指为难的样子,很是怜惜,不舍得再吊他胃口,把他翻过来抱着,从背后进入。屈方宁享受地嗯了一声,拿他的手摸了摸自己下腹,又道:“我这里的……也密了一些。”

御剑道:“嗯。我的小宁宁长大了。”顶入他身体深处,不紧不慢地抽插着。屈方宁腰身随他律动,后庭愈加湿软,呻吟也渐渐绵腻。他最初在床事上过于躁进,那是少年人的通病。御剑亲手教养一年有余,总算懂了一些别的妙处,交欢更为相契。御剑插得他满庭春水,手指斜斜顶入他唇间,道:“屈队长叫得这么浪,是要昭告天下不成?”

屈方宁含住他的手指吸吮,迷蒙道:“听见就听见,我又不怕丢人。”又在他指腹上咬了一口,得意道:“你逼奸自己的儿子,比我丢人多啦!”

这等艳语连御剑都消受不住,声音陡然哑了下去:“老子逼奸你?嗯?怎么奸的?是不是这样?”按着他腰身研磨抽顶数十下,把他弄得几乎叫不出来。复又问他:“京王跟你说了甚么?”

屈方宁喘道:“他说,我要不是你的人,上天入地,伏尸百万,他都要……把我弄到手。”呻吟忽然一软,显是弄到了痒处。

御剑笑了一声:“好了,给人惦记上了。”听他喘得实在撩人,把他拨过来吻着了。

繁朔国力比千叶远远不如,屈方宁完全不怕,接吻间隙还好奇了一下:“那你跟他又说甚么了?”

御剑退出少许,一气捅到他最深处:“我跟他议了个价,把你卖了。”

屈方宁舒服得大腿都绷直了,闻言格格笑道:“卖了多少钱?”

御剑见他笑得甚是无邪,目光一沉,把他按到床面上:“……千金不易。”

缠绵胡闹一夜,临了天色照雪,已近晨炊之时。二人索性也不再睡,搂在一起扯闲话。御剑说起李达儿王军向西南方向溃逃,大约七八日内,便要与南朝官兵会合。屈方宁立刻来了精神,忙道:“然后一起杀回来?”御剑笑道:“他们岂有这等胆量!多半是缩回谿山口、即云谷一带,到时我们卡住河湟几个据点,分围合击,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屈方宁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南军结盟,可倒了大霉啦。城也丢了,仗也输了,到头来还要给人陪葬!”御剑嘲道:“他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讲风度是头一位的。至于讲得愚不愚蠢,值不值得,统统无关紧要。”屈方宁睫毛一闪,仰头道:“我倒想起一位没风度的祖先了。柳老狐狸这次居然没来插上一脚,真是奇哉怪也。”御剑道:“老狐狸忙着做游戏,没空来分这杯羹。”屈方宁奇道:“甚么游戏?”御剑笑道:“捉迷藏。”

屈方宁立刻领悟,喜道:“白石迷宫!毕罗要打扎伊了?”毕罗在北,扎伊在东,二国国力持平,自其蓝灭亡之后,强盛仅次于千叶。他们自相残杀,那真是求之不得。

御剑弹他额头一下:“他们打他们的,你傻乐甚么?”原来扎伊与毕罗本属兄弟之邦,双方王室互为姻亲,裙带关系错综复杂,那是算不清的一笔乱帐。扎伊王大叔般是摄政王巴达玛同父异母的兄长,关系亲密。巴达玛当年倾心辛然美人奈弥儿,后为御剑横刀夺爱,一怒之下,立誓终身不娶。直至永宁三年,才移情别恋,娶了一名平民女子为妻,千般怜惜,万般宠爱。新婚一年,正是如胶似漆,王宫大殿,都是同进同出。谁知大叔般一见弟妹,即为其美色倾倒,夺之入宫,封为贵妃。巴达玛怒极而反,柳狐看准时机,打着劝和名号,领兵十万而去。想来不日之间,便有一场恶战。

屈方宁一听之下,对这位两次痛失爱妻的苦人儿深表同情,又忍不住好奇那位导致兄弟反目、举国大乱的妖姬,到底是何等美貌。问时,只知名为“禾媚楚楚”,其余一概不知。屈方宁啧啧赞叹,道:“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名字。”御剑淡淡一笑,道:“美么?她还有一个更美的名字,以后说给你听。”

屈方宁孩子心性,立刻就往他身上罩,要他现在说。御剑把他抱在胸口,让他压着自己,道:“说什么?”屈方宁叫道:“名字!更美的!”御剑把他两个手捉得高高的,看着他笑道:“嗯,宁宁。”屈方宁犹自未解,还在那里吵个不停。御剑深邃的眼睛望着他脸孔,声音低了下去:“已经说了。”

屈方宁忽然明白过来,脸一下就红了,挣也挣不动了。二人之间一时无言,静谧又暧昧。片刻,御剑轻轻抚摸他后脑,将他的唇压向自己,与他接了个缠绵的长吻。

不几日,离火部春日营、坎水部海青营同时接令,前往驻守即云谷口。海青营忽日队长与巫木旗交好,途中与屈方宁聊得兴起,并辔而行,风雪中飘满了他豪迈的笑声。车唯一路黑沉着脸,显然很不愉快。屈方宁偏还要来跟他搭话:“小将军何故闷闷不乐?”

车唯悻悻望他一眼,更不愉快了。他来之前就发下宏愿,一心要打响他车小将军的赫赫声名,让御剑将军与父亲刮目相看。谁知大战接近尾声,竟无一场拿得出手的胜仗。对比屈方宁一箭射穿李达儿右眼的卓著战功,真是丢尽了秋蒐军的颜面!当下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常听人说御剑将军如何如何宠你,今日一看,果真非比寻常。大战当前,却把个空谷给你捉雀儿玩。”

屈方宁无声一笑,不接他的嘲讽。忽日队长却忍不住哼笑一声:“我们屈队长勇略过人,往日大小战役,无不是身先士卒,折冲千里。这次上头突然变了口令,其中原因,小将军难道真的不知?”

屈方宁听他语气冲人,忙插口道:“将军总说我急躁冒进,静居无方,这次退守外围,也是对我的一番……考验。”其实受命之时,他比谁闹得都凶。不过撒泼打滚之地皆在床上,旁人无从得知。御剑晓之以理,抱之以怀,最后没了耐心,按在毡毯上狠狠干了一回,总算平息了这场看不见的战火。临走又斥了一句:“别垮着个脸!把他全须全羽地带回去,就算你大功一件。”屈方宁更不乐意了,背转身道:“我就跟个奶妈似的,带着个没用的臭小孩儿!”御剑一听就笑了,道:“人家怎么没用了?”屈方宁伸出一个巴掌,一条条数道:“荒淫酒色,萎靡畏缩,妒贤嫉能,贪功贪财,九害占了一多半!我要是养了这么个儿子,早就急死了!”御剑越发笑得不行,逗他道:“别人都没用,就你有用,你最厉害,是吧?”屈方宁得意道:“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带出来的!”御剑大悦,赏了他一只一尺多高的龙胆冰鉴,里头满当当的全是石榴子儿。屈方宁马上忘记了当奶妈的辛酸,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他倒也知道这玩意儿来之不易,吃了几颗,就亲一下御剑的面颊,给他道个谢。御剑哂道:“这有什么?就是要荔枝,大哥也一骑红尘地给你弄来。”这本来是句很动人的情话,可惜屈方宁不学无术,不懂得其中的香艳典故,傻不愣怔地哦了一声,抱着石榴就跑了。

现下他骑着马走在雪里,嘴巴又馋了起来,喝令乌熊过来,往他裤腰里摸。乌熊怕痒,笑得全身乱颤,泰山欲崩。车唯见了他这个小不正经的样子,只当他故意给自己难堪,愈发气得小脸煞白。当日从谷外掳获四名美貌女童,泄了一夜的火,才压下这口窝囊气。孰料其中一名来头不小,乃是当地猎户首领的女儿。第二天一早,百来号人气势汹汹地堵在营地前,投枪举矛,哇哇怪叫,闹得人尽皆知。还是屈方宁出面赔礼道歉,才把人打发回去。车唯一张脸青了又白,一头扎进营帐,一连三天都称病不出。秋蒐军乐得无事,撅着屁股在门口捕雀儿。忽日队长远远望见,嘲道:“这孬犊子,还真捉起雀儿来了!”

屈方宁随他目光一看,正巧一只肥雀儿入网,三五人欢呼雀跃,声音响彻空谷。遂笑道:“左右也是闲着,捉捉鸟儿,打打野味,正好舒活筋骨,又可解戍防之苦。”即云谷毗邻拒马城北,距千叶大军驻地一百四十多里。虽位于西凉残部败逃方向,但拒马城已然失守,想来李达儿也不会冒险取道于此。御剑将他们调派至此,也就等同于闲置了。

忽日嘿然一笑:“主帅卖义兄的面子,却委屈了自己的爱子。”拍了拍他肩膀,回海青营去了。

屈方宁微微一笑,回头瞥一眼自得其乐的秋蒐兵,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秋蒐大帐,不知怎的有些心神不宁。回帐少顷,心烦更甚,在帐内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向乌熊命道:“去请车小将军来!”过了许久,才见几名秋蒐军不情不愿地进来了。屈方宁劈头问道:“车唯呢?”几人神色慌乱,你推我,我捅你,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屈方宁腾地站起,厉声道:“他去哪了?带兵了没有?去多久了?”一名老兵颤声道:“小将军说……说咽不下这口气,要给……那群猎户一点厉害看看。带……带了一百多人,都是……精锐。”屈方宁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衣襟喝道:“什么时候的事?”那老兵骇道:“昨……昨天一早……”屈方宁怒道:“为何早不来告诉我?”忽日队长旋即赶到,也是勃然大怒,骂道:“甚么东西!如此罔顾军纪,根本不配为一军之将!”屈方宁沉吟片刻,伸手取下挂在帐门旁的白裘与月下霜,道:“我去接他。”忽日惊道:“屈队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何必为他以身犯法?让他冻上几天,自然知道回来了!”屈方宁脚步一顿,道:“总不能由他在外游荡,生死不问。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车将军交代?”忽日怔了怔,叹了口气:“也罢,想来将军也不会问罪于你。”屈方宁谦虚道:“那也未必。”点了一队精兵,入谷寻人去了。

出行约三十里,只见雪谷之中血迹斑斑,一片狼藉,帐房、器物被践踏成不成模样,废墟上横七竖八满是猎户、女人、小孩尸体,却不见车唯踪影。屈方宁命人兵分三路,寻觅至凌晨,终于在一处塌陷雪井中找到了被困的车唯等人。车唯忍饥捱冻一天一夜,积了一肚子火气,一上来就推了屈方宁一个趔趄,叫道:“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是故意要整死老子吧?”春日营众兵见队长冒险前来相救,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口出不逊,个个面有怒容。额尔古一步上前,铁塔般的身躯往屈方宁面前一挡,蒲扇大小的手轻轻一推,车唯一连跌开几步,跳脚道:“贱种找死!”秋蒐军纷纷在他身后拔刀,春日营也随之剑拔弩张,眼见就是一场血肉横飞。

阿木尔耳朵忽然轻轻翕动,急向屈方宁打了几个手势。屈方宁脸色一变,问道:“多少人?”阿木尔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对峙双方,比了个数字。

车唯心内起疑,指道:“你们嘀嘀咕咕的搞甚么名堂?他说四、四甚么?”

屈方宁沉默地望他一眼,目光甚是奇异。继而旌旗一摆,命众人各寻背风处藏身,自己也猫腰躲在一处雪坡之后。

车唯还道他对自己摆谱,正要发火,屈方宁一把把他按在地下,低吼道:“闭嘴!”

车唯一张脸挂满雪渣,挣扎抬头一看,全身如坠冰窖,牙关也打起颤来。

黎明微弱的曙光下,黑压压数万西凉残军,正向他们藏身之处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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