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赵阿奶叹了一句，站在厨房门口喊容若，“阿若，来厨房暖和暖和。房间里怪冷的。”

容若换了件明蓝披风过来，厨房门一关，一屋子六人，锅里水慢慢烧开，泛出热气，蒸的屋里暖和和的。

锅盖一掀，一大片蒸汽散开，屋里瞬间烟雾缭绕。

钟秀端了蒸熟的糕点放桌上，几人围坐，喝着热茶、吃着点心聊天，很是惬意。

林云音几日未吃，实在想的慌，这会儿吃上一口软软糯糯的点心，心里甜丝丝的。

“阿奶，您腿好点了没有。”

赵阿奶就着热水拿了肉干、菜干清洗，回道：“好点了，我记着呢，每天都喝药。”

“阿奶，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上午给您施针，下午去给宋爷爷施针，保管让您们的病痊愈！”

“我们不急。多少年的老毛病，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

“那也得治好。”

赵阿奶舀了两舀开水，从水缸捞出一块冰块放进去，冰块融化，正好温水洗菜。

钟毓灌了两个汤捂子递给林云音和容若。

林云音单手托腮瞧着整缸冰块，不禁担忧：“阿奶，咱们水井冻住了，是不是要缺水了呀？”

“是啊。村里的几口井都冻住了，村里村外的河也冻住了。没水吃的，已经去河里凿冰了。”

“我们也要去么？”

天本来就冷，再去凿冰，岂不是得冻死人？

“暂时不用。前几天我瞧着天冷上冻，就多打了几桶水放地窖里了。”

“阿奶，您太厉害了，未雨绸缪啊！”林云音简直不要太惊喜，她知道赵阿奶做事细心，没想到这都想能到。

赵阿奶笑道：“多亏了阿若建的地窖，地方大，我瞧着还有一小半地空着，就放了两口缸在里面。今年天反常，我就知道冬天不好过，放点水有备无患。”

林云音捻了块糕点送进赵阿奶的嘴里：“要不说咱们阿奶慧智兰心呢。”

赵阿奶嚼了糕点道：“你可别折煞我，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能想的到那么多，那是因为以前经历过，有经验罢了。”

容若出声问：“阿奶，村里的井都不能用了么？”

“也不是不能用。井水冬暖夏凉，深井的水是不会结冰的。麻烦的是井口冻上了。以往冬天，井口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砸一下就行。

可今年冷的太快，连续降温，出水口结成了冰柱。轻易凿不开。下去凿太危险，只能等天暖了化开。所以大家都去凿河冰用。”

容若思忖后起身道：“我去看看！”

当初建院子的时候，为了取水方便，特地在园中打了一口井，就在膳房西角落。

天空白雪纷扬，已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衣。容若回头取了一盆开水，戴上帽子出屋。

井口四周结了厚厚的冻，白雪盖在上面，连着洞口，犹豫一个井盖罩着井口。

容若伸手敲碎堵在井口的冰，井下一丈多处可以看到冰柱将洞口度的严严实实。

容若将那盆开水沿着井壁一左一右两侧浇进去，那两处井壁薄冰慢慢化开，露出粗糙的墙体。

容若脱掉披风，随手扔到一旁，箍紧袖子准备下去。

“哥哥！”林云音赶过来叫道，“哥哥是要下去瞧瞧么？”

容若道：“我下去看看冰有多厚！”

林云音担心：“井面滑，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竹夜跟来道：“我下去吧！”

林云音摇头：“你比哥哥重，下去更上不来了！”

容若道：“竹夜，你去找绳子来，我要是上不来，拉我一下就行！”

竹夜忙去找了绳子来。

容若将绳子一端系到身上，确定稳固之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林云音紧张的趴在洞口观望。

容若平稳落在了冰面上，即便用力踩踏，冰面一动不动，可见很牢固。

容若直接掏出腰间匕首，对着冰块中心用力扎了下去。一下、两下，灌了内力的匕首每次刺下均用尽了全力。匕首完全没入冰面，冰面上面一层裂开，却没有看见水珠。

匕首都扎不透，冰柱确实厚！

容若试着沿着井壁一周敲击，松动冰体。

容若久久不出，林云音有些急，伸长了脖子大叫：“哥哥，怎么样？”

容若仰头高声道：“让竹夜丢把剑下来！”

林云音闻声，拿了竹夜手中的剑悬进井口，“哥哥，直接丢下去么？”

“丢吧，我接着！”

林云音瞅了瞅位置，瞄准容若前面空出来的地方，松手一丢。剑快速坠落，容若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

匕首不行，那就用剑。他正想试试心法产生的剑气有多厉害！

长剑出鞘，容若再次叫道：“我要往上去一点，竹夜将绳子拉紧些，别让我掉下去！”

“好！我们这就拉你，什么停你喊一声！”

刚刚被开水浇化的开始井壁慢慢结冰，容若先用长剑挑掉两处不是很结实的薄冰，喊了一声：“拉！”

竹夜用力，容若顺着绳子的厉害运气往上飞行一段刚刚剑能触碰倒地的距离，“停！”

容若一声喊，竹夜减轻力道，容若双脚叉开踩住井壁保持平衡。

“我来帮忙。”钟毓出来帮着竹夜拉绳。

两人稳定绳索，容若手中握剑，慢慢聚气，先在绕着冰面一圈画了个圆，以防用力伤到石壁。

在圈定了冰面后，容若凝气抬剑，混着内力，向着冰面中心用尽了全力锥下去。剑飞速刺进了冰面，正对着刚刚用匕首凿进的口子里，剑身没入，冰面“咯吱咯吱”的裂开了细纹。

“往下放！”

容若一声喊，绳子松了点，容若慢慢移动下去，手握着嵌入冰面的剑柄，汇聚全力一个用力转动。

“卡察！”

一声清脆的冰裂声响，冰面裂开，井水渗出。

“往上拉！”

“好，停！”

容若随着绳索往上去了一段距离停下，又道：“重新拿个绳子，拿个篮子过来！冰太厚太多，得运出去！”

才出来的钟秀闻声很快取了篮子和绳子过来，系好丢进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