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胖子本就求着去救命的，手术失败，无外乎回到原本的结局——一尸两命。手术成功，还有可能保下老婆孩子，亦或者保住其中一个。

小凝没念完崔胖子就要按手印，还是她强行让崔胖子给听完了才让他签字画押。

左邻右舍的百姓们听着这个什么手术知情同意书瞪圆了眼睛：

“皇后这不是来救人吗？怎么还会死人呢？”

“什么叫瘫痪？什么叫植物人？”

“瘫了？不能动了？人醒不过来要一直睡吗？”

“傻子？”

“那这人还救不救了啊？”

“这哪儿是救人是杀人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

小凝已经进去，程云守在堂屋门口只要没人闹事他就是个隐形人。

叶书怡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转眸给佳思使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悄退下去，没多久又回来。

院子他们进不去，左邻右舍就围在门口议论纷纷，他们害怕惶恐，却也忍不住们心自问，如果真的要救命的时候，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骤然，惶恐不确定的议论中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声音：

“为什么大夫越老医术越好呢？”

“那是磨练出来的。”

“大夫的医术想要好就得多看病人，年轻的大夫谁信啊！”

“这皇后剖腹取子的手术做的这么好，之前给不少人做过吧？”

“什么？真的给别人做过吗？可以前没听说过啊。”

“以前那是以前。再者说了，这知情同意书签了，人死了你也不能闹不是？”

“没成的都死了呗死人怎么说话？”

“所以我们就成了她练手的工具了吗？”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之前可没想到这一点啊！

如果真的是自己命不好，死了，或者大夫尽力了，他们死了，那也没关系啊，最起码他们努力过了。

可是被人当练手的工具？

瞬间不寒而栗。

崔胖子打个哆嗦连滚带爬地往院里冲，程云见他神色不对，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厉声问：“干嘛！”

崔胖子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我问问皇后娘娘是不是把我媳妇当练手的了！那是我婆娘，不是她练着给人开膛剖肚的工具啊！那个什么什么书，是不是签了我婆娘的命就没了！”

程云皱眉看向门外，刚还议论纷纷的百姓们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后退生怕被盯上一般。

程云狰狞一笑：“你们不是想知道皇后在哪儿练手的吗？在战场上！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们将士们的命就交到他们手里了，生是他们医术好，死是我们运气不好。你们该庆幸，皇后现在医术纯熟，能救你们的命！而我们牺牲的将士们，一个个自愿送到皇后手边练习给人开膛破肚！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老婆孩子接生！”

“我们将士，马革裹尸！死了无所谓，战场上刀剑无眼，留个全尸那是运气好，能给皇后娘娘练手是我们的福分！为什么是福分？！我们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生！战死沙场！死，给大夫们练手，让大夫们济世救人！也算我们死的有价值！你们还有意见吗？！”程云声如洪钟，传出去老远，叶书怡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死不能归乡，居然还要被人开膛破肚，他都不怕引起军中暴动吗？

叶书怡愕然看着程云，随后云澹风轻地笑，罢了，引起暴动也不是自己的事情，看热闹就好，到时候王爷安抚好了又是王爷的功劳，笼络人心正是时候。

屋内，叶书妤闻言手下微顿，这个程云……

她摇摇头，示意医女扒着肚子，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出来交给稳婆。

稳婆是投一次瞧见活的剖腹取子，外面说什么根本没进到耳朵里，接过孩子转身就开始给孩子剪脐带擦洗。

这两个医女医术都一般般，缝合也一般般，叶书妤一边缝合一边给她们讲解要点，说到后来她叹着气道：“程将军虽然是在胡说八道，但是战场上真的是磨练医术的好地方。”

就像这次美佳，经过老君山一役，医术是突飞勐进，到了雍州更上一层楼，过段时间回京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想必也会有新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