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形屋顶，白色墙体，经典罗马式拱劵结构——传统而端庄的宗教建筑，伫立在洁白的雪地上，更添圣洁。

“嗡嗡！”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教堂隐约的神圣气质，三辆雪地车停在教堂门口。

[kp：松本次郎侦察70 1D100=62 普通成功]

今日没有任何降雪，只要有人经过地面，留下的脚印再久也不会消失，松本次郎很容易看到了门口两对脚印，体型都不算大。

“看来他们确实是来这里了，”松本次郎对下车的其他人说，“进去吗？”

“当然。”从另一边下来的维克多因为调查、开车浪费了时间，又续了松本次郎一个小时。

维克多悔不当初。

早知道可疑就可疑了，只要他脸皮厚一点，当作凑热闹的也没什么……但现在将松本次郎作为切入点，就绝不能半路把人丢下自己参与进去！

“谢谢惠顾~”松本次郎收好钱，愉快下车。

[kp：原来是可持续发展，真有你的，卑鄙资本家。]

[松本次郎：还好啦，这个回报率算是低的了。]

[kp：……没有在夸你。]

艾利斯站在门口，跟安娜和米柯连交换了个眼神，主动伸手去敲门。

如果有什么万一，安娜会及时做出应对……

[kp：暗投 ？？]

大门被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传教士服，胸口戴着有强烈宗教意味的银十字，高眉深目，是标准的欧洲五官，不丑不美，只能说是普通水准的长相。

“信徒吗？今天这边稍微有点忙，明天再来吧。”男人在门口对艾利斯说，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安娜一手插入门缝，阻止大门被关上，“稍微有点调查需要你配合一下，神父。”

[kp：暗投 ？？]

男人看了看门外众多人数，再看看安娜慑人的肌肉，很识相地后退让路。

教堂内部与外界正常教堂有所区别，在雪山这么冷的地方，教堂内部并没有配备恒温系统或者暖气之类的东西，温度跟室外没差，但令人意外的是，内部没有窗户之类的东西，宗教彩绘也是挂在墙上，没有光彩失色许多。

“咳咳，帮助他人也是主给我们的职责，”像是在给自己挽尊一样，男人语速很快，“我身为神父，即使繁忙也会对你们伸出援手……”

“那真是谢谢你啦，神父。”艾利斯对神父的好感度上升了。

“我们来找两个人，一男一女，”安娜言简意赅，“昨天这个时间过来的，门口脚印也在，神父你不可能没看见。”

[kp：暗投 ？？]

“神父神父的，用职业称呼人也太不尊重了吧，”高大男人皱了皱眉头，“请求帮助之前，可以请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吗？这是社交的基本礼仪。”

[kp：暗投 ？？]

宋晶立刻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的违和感——虔诚的神父是不会对自己被称呼为“神父”而感到不满的。

在自甘堕落的这两年，宋晶见识过许许多多张虚伪的嘴脸，尤其是男人的，因此很快就能看破神父的假面。

安娜听到背上的人在小声告诉他：“这个人在转移话题，他知道我们在找的人，而且，这家伙绝对不虔诚。”

[安娜：哇哦，npc还能这么用的。]

[kp：别把人家的热心体贴说得跟道具一样。]

“失礼了，”艾利斯从善如流地朝神父躬身，“我的名字是艾利斯·弗拉明戈，来雪山的一介旅人，这次拜访贵地是为了寻找两个人，他们昨天来到教堂就没有再回去，因此很担心……”

[安娜：……惊了！艾利斯居然能够这么流畅地说出社交辞令！]

[kp：话术见长啊，艾利斯。]

[艾利斯：那个，说来惭愧，我只是按照小抄上写的说。]

[艾利斯：小抄是硫克给我的，让我用沉稳的声音一口气说出来。]

[安娜：。]

kp&安娜：怎么到处都有他？

神父也被艾利斯一连串的正经话堵住，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自我介绍：“佛若依斯·维奇，这是我的名字，就算用神父指代我，至少加上我的姓氏，虽然说了会帮忙，但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不会提供宗教方面的援助，还有，禁止问私人问题。”

其他人：这个人好龟毛啊。

[安娜：维奇神父……他跟普奇神父有什么关系吗？]

[kp：看就知道了吧，是neta名字跟被neta名字的关系。]

“是，你好，维奇神父，”艾利斯认认真真，“请问昨天来拜访的两人，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吗？”

维奇神父脸色僵硬：“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艾利斯老实说：“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维奇神父：“既然没什么事的话——”

艾利斯补上下半句：“但现在有重要的事一定要找到他们。”

维奇神父：……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故意在跟他装傻吧！没有眼色也听不懂人话吗！？

艾利斯后知后觉地发现维奇神父脸色不太对，小心地开口：“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维奇神父：“不是不方便……好吧，我昨天确实见到一男一女来教堂。”

“他们来做什么！”米柯连忍不住出声。

维奇神父表情转向厌恶：“……”

*

昨天，神父照常打扫了教堂，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整个教堂的卫生需要他一个人打扫，作为运动量而言，已经远远超过正常需求，所以当维奇神父做完手上的活计，就已经累了个半死。

就在维奇神父干完活要去休息的时候，教堂大门传来敲门声。

维奇神父累得腰酸背痛，所以就假装耳聋，没有去开门。

半分钟后，门口传来枪声。

维奇神父无论是出于自身安全还是教堂守则，都没办法继续无视下去，以防万一，他选择从二楼的观察室向外看，一探究竟。

门外站着两个人，黑发男人跟金发女人，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带给神父一种来者不善的预感。

维奇神父还在观察这两个人，就见到男人突然抬头跟他对视视线，同时一颗子弹被打在二楼的玻璃上。

下面的男人张了张口，维奇神父会读口型，他在说——“不想死就给我滚下来”。

维奇神父：……

*

教堂里，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布告时的椅子上，听维奇神父说自己的黑历史。

“那个男人真的太粗暴太卑鄙了，”维奇神父现在想起都一肚子气，“进来就到处乱翻，地下的圣骸堂都不放过，一点教养都没有！”

“对对对，”安娜不走心地附和他，“之后呢？”

维奇神父哽了一下，转过脸用后脑勺对着安娜，对艾利斯说：“他们也是来找人的，但说实话，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想惹上麻烦——是之前来教堂做过礼拜的过去资料档案室的成员。”

“他们当中有一个叫爱德华的，是个隔三差五就来教堂做礼拜的虔诚信徒，”说到这里，维奇神父表情微妙，“经常在忏悔室里说些我不想听的东西，那些东西一听就知道会惹来大/麻烦，我压根不想听那些的。”

“是关于人口异常的事情吗？”安娜插话。

维奇神父不情不愿地点头：“没错，他们在雪山跟资料档案打交道，因此发现进入雪山的人口远超过明面上对外界公开的那些，还有人亲眼看到有人开着军用车上山，车里是被堵着嘴绑起来的小孩子跟成年人。”

“果然！”米柯连跟宋晶提紧了心脏。

“‘果然’？你们也是追着这件事过来的吗？”维奇神父叹了口气，“但我知道的很有限，前几天爱德华最后一次来教堂的时候，说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些人口被藏在雪山的哪里了，让主祝福他一切顺利。”

“在哪里！”米柯连急切地追问。

[kp：暗投 ？？]

维奇神父：“详细地址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自从来到雪山后就没有离开教堂的时候，周围有什么建筑我也不知道……”

“别龟毛了！粗略地址你也快点说出来！”

维奇神父缩了缩脑袋：“好像是一个旅馆，名字是‘A’开头，全名我想想……”

“亚弗戈蒙(Afogomorn)！”艾利斯立刻反应过来，“之前导游小姐说过，生还率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地方！”

松本次郎看看神父：“你告诉他们这个地址了吗？”

维奇神父点头：“他拿着枪抵在我脑袋上，不说不行啊。”

[kp：松本次郎心理学50 1D100=？？]

神父肢体动作自然，没有说谎痕迹，但眼神却控制不住烦躁之色，似乎在催促他们赶紧离开，不愿意他们在教堂久留。

“那个旅馆我也有所耳闻，”维克多开口道，“我见到人去过那里，但没有见过人出来，非常古怪不祥。”

安娜：“那两个人现在也没有回来，看来凶多吉少。”

米柯连沉着脸：“抱歉，我要去一趟。”

“危险度可不是说着玩的，”维克多摇头，“进去就是拿命冒险，我不会去的。”

[松本次郎：他是不是钱不够了，所以不想续费？]

[kp：……两个原因都有吧。]

[kp：暗投 ？？]

在他们纠结去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时，从教堂地下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制品碎裂声。

艾利斯跟其他人茫然四顾，好奇声音来源，松本次郎却第一时间将视线放在维奇神父脸上——维奇神父的脸色突然惨白，眼神闪烁不定，明显心里有鬼。

[kp：艾利斯聆听60 1D100=27 困难成功]

艾利斯听出声音来自挂着彩绘玻璃的那面墙，脚步走到墙壁：“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是没有看到门。”

维奇神父脸色刷地变黑。

[松本次郎：厉害，这都能去客串京剧变脸了。]

安娜的眼神落在墙壁上唯一的遮挡物上：“我看这块多余的玻璃就挺可疑的。”

维奇神父终于坐不住，站起来阻止她：“知不知道尊重信仰四个字怎么写啊你！住手！”

安娜伸手拿起那块彩绘玻璃，才发现这块玻璃没有被固定在墙壁上，跟墙面还有一段距离，后面藏着一个隐秘的开关。

安娜：“神父，看你的变现，你是知道这个的。”

维奇神父坐回去，面如死灰：“别碰那个，求你了，我什么都没做。”

“看来是教堂的丑闻呢，”松本次郎幽幽说出自己观察这么久的结论，“你不愿意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也跟那个东西有关啊。”

趴在安娜肩膀上的宋晶伸手按下开关。

[kp：暗投 ？？]

寡淡的教堂墙壁，如同电影一样裂开一扇一米八高度的门，门后光线黯淡，但用于看路还是绰绰有余。

安娜弯腰进门，走过阶梯，来到底部，其他人都跟在安娜身后下楼梯。

“这是……”当亲眼目睹面前的景象，见多识广的警官也不禁哑然。

[kp：暗投 ？？]

人头、躯干、手臂、腿脚、脏器、眼球……如同将名为“人”这一精密仪器细细拆分一样，能够分离的部件全部被盛装了透明液体的玻璃罐子分开收纳，细致而谨慎地摆放在各种架子上，仿佛是人类部件的博物馆——过于密集的瓶瓶罐罐跟其中整洁完整的人体部件，带给观众视觉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壮观而残酷的美感。

而在地上，玻璃碎片的上，一颗微微抽搐的红色心脏，在空气中泛着深色，有鲜血从碎片尖锐部分跟心脏的接触位置流出。

[kp：sc，成功1D6，失败2D6。]

[kp：松本次郎 san45 1D100=43 成功]

[kp：损失san1D6=4]

[kp：安娜 san60 1D100=57 成功]

[kp：损失san1D6=3]

[kp：艾利斯 san40 1D100=82 失败]

[kp：损失san2D6=8]

[kp：艾利斯灵感50 1D100=76 失败]

艾利斯脸色惨白，推开周围的人，一手捂着胃，一手撑着墙壁，在墙角大吐特吐。

“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东西。”维奇神父脸色惨白跟艾利斯不相上下。

维克多揪住维奇神父的衣领，把人摔在地上，直接照着脸给他来了一拳：“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

与立场无关，无论维克多是什么人，看到跟自己一样的生物被人分解成细碎的部件又收集起来，都会从内心泛起深刻的反感。

“你跟诱拐的人是一伙的吗！”米柯连一边轻轻拍艾利斯的后背，一边质问。

“……不是的，”维奇神父顶着脸上的拳印，看起来几乎是狰狞，“谁会做那种恶事！人是完整来到人间，完整地离开人间，才是正确的死啊！”

[kp：松本次郎侦察70 1D100=10 极难成功]

松本次郎眼前扫过一块被盖着白布的台子，上面的起伏看起来是放着什么东西。

松本次郎走过去，揭开白布。

头颅与躯干缝合，四肢与躯干的连接处也有明显的缝合痕迹，空洞的眼眶……

——这是一具被拼凑缝合到一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