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的夜巡，大家都不是很在状态，伊凡被蝙蝠侠提溜着一起。

两个身影也一如既往地在哥谭的黑夜之中穿行。

伊凡没有在蝙蝠侠的眼皮子底下再跟其他人探讨关于那个真实的不得了的梦境之中发生的事情。

诸如许多他们熟知人的情况，或者是他们当时的情况。

迪克：“小D带我回去了。”

达米安：“你的表情很恶心，格雷森。”

蝙蝠侠的沉默从夜巡开始，一直到夜巡结束，再到他今晚没有再去正义联盟的基地，放了正义联盟其他人的鸽子之后就驾驶着蝙蝠车带着伊凡回去了韦恩岛。

伊凡一个晚上跟一条小……大尾巴一样缀在蝙蝠侠漆黑的披风后面，一点都没有想要抢自己老爹风头的意思，当然或许是哥谭的罪犯们都有特殊的雷达，类似于生物进化那种模式，他们有时灵时不灵的蝙蝠侠脾气探测指针，今晚这个雷达是在正常工作的。

并没有多少特别大的案件撞到蝙蝠侠的脸上来。

在回到了熟悉的停车坪之后，蝙蝠侠只是将蝙蝠车的顶盖打开，自己却依旧双手握着方向盘，即使现在车已经停下了。

伊凡松开安全带，他是一个比较注重安全的人，坐在车内肯定是要系好安全带的。

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地在不远处等候着，老管家已经在这栋房子之中生活了许久，每天迎接安全回归的布鲁斯或者是蝙蝠侠的时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老管家一动不动。

蝙蝠侠也没有动。

伊凡：“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蝙蝠侠没有动作，他忍耐了一个晚上了，今年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他原本制定的计划，这个孩子的到来改变了许多事情。

他将杰森带了回来，他也用一种比较独特的方式让这个家庭有了许多的欢乐，他们彼此包容又彼此适应，都在逐渐熟悉对方的存在并且爱着彼此。

蝙蝠侠以及布鲁斯都没有后悔过将这个孩子带回来。

家庭的和睦，过去的遗憾都在一点点被填补，这段时间他真的是放松许多，放松到骤然得知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形，已经在黑夜之中行走了许多年，背负了许多年责任的男人还是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丝恐慌。

他知道夜巡是一件需要严肃，以及集中精力的事情，但是在偶尔停下来的间隙之中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个未来，他的家人们，伊凡说他找不到他们。

唯二能够找到的迪克跟达米安，一个疯了，一个虽然被复活但是的确会死在他的怀中。

蝙蝠侠相信以伊凡的能力，就算是在梦境之中，就凭借他之前讲述的事情的详实程度，肯定知道事件的全貌，说不定含糊过去的就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而他不愿意出说来的……

可能，差一点，他就要犯错了。

地球，家人，伙伴，无辜的民众。

到底还是按住了情绪，蝙蝠侠也思考起他们制定出的计划。

男人做过许多的计划，大的小的不胜枚举，大到PLAN ABCDE去对抗突然入侵地球的外星人，小到为了他的小鸟们挑选合适的学校，每一个计划他都精心设计过，从目的，过程，中途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如果将某个计划单独拿出去，配上文字跟简单的图片，就是一个逻辑完整的精彩的图文交互游戏。

每一个计划他都聊熟于心，所以现在回忆起来根本不是大事，有大事的是，他现在回去看那份单薄的计划，自己也难以置信这份计划书是从他这里通过了的。

明明不好的未来带给他的恐慌一直在浮动，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有想要笑出声，气笑的。

伊凡：“……”默默抱紧他的法杖。

伊凡：“真的没有那么糟糕。”黑发少年将兜帽掀开，认真的转过头看向蝙蝠侠的侧脸，“一切都来得及，而且我在那个梦里也没有发现我存在过的痕迹。”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吸了一口气，“如果是我也在那里的话，超人绝对不可能被控制，达克赛德就算是想要临时让其他人绊住脚，给超人注入液态氪石也没什么机会，我跟超人联手保准连他的角都给掰下来。”

不过其实伊凡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的力量强度，其实心里也摸不太准，但是不行的话，他还是有把握保住大家伙儿的命跑路的。

蝙蝠侠：“……”

蝙蝠侠：“他没有角。”

伊凡：“哦好的。”

父子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止步于伊凡天马行空的思想，蝙蝠侠又继续在蝙蝠车里询问了一些更加详细的信息，将之前的名单删删减减一些，因为有些明显的战力实在是太不足，跑去跟送菜的一样。

阿尔弗雷德就垂着眼睛站在不远处，一直等到这父子俩终于舍得从蝙蝠车上下来了。

伊凡说的嘴皮子都要起火了，被放过，还被提醒了明天一起去正义联盟基地的事情，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

将房门轻轻关上，黑发少年打开墙壁上灯，揉着眉心跟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沙发上的杰森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

杰森也抬起手，很酷地摆了摆手，“我猜你一定是被老头子留下了。”青年将手顺势转了个方向，拨了拨额头的白发，“他絮叨起来可是很烦人的，迪基鸟就是跟他学的。”

伊凡的手一顿，“这也不是你搬我的沙发的原因。”他有点累了，特别是虽然说他是最早知道这个未来的人，但是他的确也是在餐桌上的时候才将达克赛德代入到梦之中的罪魁祸首之上的，如果不是担心今天晚上的蝙蝠侠会爆炸，他其实有心想要冲去找找其他藏匿起来的有名的罪犯的。

杰森扬了扬眉，顺手拍了拍沙发垫，“我有事要问你。”

伊凡抓了一把头发，把斗篷脱了丢在地上，“我不想再说一遍那个一看就知道所有人都脑干缺失的未来细节。”

青年点头表示理解，“总之就是老头子的计划，不行。”他若无其事地给布鲁斯贴了个标签，随后更加若无其事的说，“况且看那个架势，这个计划肯定不会被实施了。”

“嗯。”伊凡走到了杰森的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以为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想着时间怎么都足够了。”他又停了下，“其实这个计划的地点设在天启星我也能理解。”

“毕竟如果在地球开战的话，就是以地球为战场，战场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杰森接上话，他忽的压低声音，眯起眼睛，“所以你准备做些什么？”

“准备什么？”伊凡疑惑，也转过头跟兄弟的眼睛对视，“当然是做好开战的准备，武器，食物，能源，医疗一个个都准备好。”

他又开始掰手指，“我地里的魔药持续收割，我这边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做高等级的魔药，我的稻草人守卫大军只要解开禁桎也可以充当一部分的战力，我还可以给你们都安排上一些超现实魔幻的武器。”不过就是他的宝石可能要被啃光。

“等等，等等！”杰森眼见着这人说得越来越歪，赶紧打断他，“你说着说着怎么好像把整个后勤都包揽了？”青年皱起眉，“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这也是关乎地球未来的事情。”

伊凡眨眨眼睛，“因为我可以做到？”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说，你只要不要在明天主动开口，一切交给我们。”杰森拍了拍伊凡的肩膀，“这是所有人的事情。”

说着话，杰森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收回手站起身，“你先休息吧。”说着就打开门离开了伊凡的房间。

青年将房门关上，在走廊里站了一分钟，最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却并不是回去自己的房间。

伊凡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将‘我跟我的兄弟到底聊了点什么的’想法压了下去，然后站起来慢吞吞地绕到了沙发后面的阳台上，将玻璃窗户打开，双手环胸看着自家另一个兄弟维持着诡异的姿势从外面爬了进来。

伊凡：“但愿有生之年我可以见到你能用一次正常的方式出入我的房间。”

小孩从窗户外爬进来，然后松开双手，在空中灵巧的翻转随后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刚刚准备开口回怼一句。

伊凡就继续开口，“一如既往的九分，扣的一分还是英雄式的单手撑地姿势。”

达米安：“……”

小孩的绿眼睛都要红了，“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伊凡叹了一口气，将窗户关上，天气已经转凉，虽然他不会感冒，不过达米安还是肉/体凡胎。

“我也不能哭不是吗？”

“你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吗？”达米安皱起小眉头，“你一直很平静的样子。”

伊凡扯了扯嘴角，他当然平静了，平静到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是想抓个系统摁在他的灵魂里，然后胁迫系统带他去往那个梦境之中，不管干的过干不过，他必然跟那个光头二号有一场世纪之战！

是的，他知道达克赛德没长角，刚刚在蝙蝠车内只不过是想转移蝙蝠侠的注意力而已，他的爹永远都能找到牛角尖自己钻。

“你在想什么鬼东西？”达米安警惕地小奶音都飙出了一些，“表情怎么跟格雷森一样？”

伊凡瞬间耷拉下脸，“可能因为是兄弟吧。”一家人一起住久了，总会有些相似的地方。

达米安：“……”这见鬼的。